四:回望京,甲選(2 / 2)
錢江雲站在小屋之前竟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還未開口,房門便開了,屋中有人說道:「進來吧。」
整頓衣冠後,錢江雲進到屋內便拜,口稱:「見過高祖大人。」
錢千裡和錢潮跪在錢江雲身後,一齊道:「拜見老祖宗。」
房間內陳設簡單,隻有一張幾案,一個蒲團,一張床而已,蒲團上坐著一個清瘦的黑須中年人,那人開口說道:「起來吧。」
錢江雲和錢千裡站了起來,躬身侍立在案子前,卻仍然讓錢潮跪在那裡。
「這便是千裡的孩子?」
錢江雲彎月要說道:「正是,這孩子名字叫錢潮。」
「恩,孩子,過來,讓老夫看看你。」中年人說道。
錢潮也不站起來,就跪著膝行到了案子前,抬頭跪直了讓這個老祖宗仔細打量。
片刻後中年人點了點頭,伸手出去說:「把手給我。」
錢潮便伸右手讓那中年人抓住,半晌又被放開,聽那中年的老祖宗對自己說「你還記得來時的路嗎?」
「記得。」
「那就自己回去找你娘親吧,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是」錢潮恭敬的又磕了個頭。
待錢潮走後,錢江雲和錢千裡都把問詢的目光看向那個中年人。隻聽那中年人問道:「千裡是最後一個到的吧?」
「是,潮兒的娘有了身子,他們走的水路,所以慢了些。」錢江雲答道。
「也就是說潮兒是最後一個到的孩子,」沒等中年人說完,錢江雲已經跪了下去,問道「高祖,潮兒如何?」錢千裡見狀也趕忙跪了下去。
「老夫的觀人之術僅僅是略有涉獵,談不上精通,以老夫看來,潮兒之前的那些孩子希望不大,錢家此次甲選並不樂觀,若說還能勉強入老夫眼的,也就是這個潮兒了,可惜,這孩子的資質也大抵在可與不可之間,不知道宗門內此次是哪位前輩來主持此次甲選,唉,說不得到時拚了這張老臉,或許還有些希望。」
聽到這話錢江雲似是鬆了半口氣,錢千裡卻又咚的一聲以額拄地。
「聽說潮兒這孩子天生早慧,如你早夭的兩個孩子一般?」中年人自然知道他是何意,便轉頭問錢江雲。
「正是如此。」錢江雲答道。
「我觀潮兒麵相也非是長壽之相,怕是在這裡不好養大呀。」中年人剛說到這裡,錢千裡聽到渾身一震,便咚咚的把地板叩的直響。
「好了,不必如此,縱是此次甲選潮兒不能被選上,老夫拚得損耗些陽壽也會護住這孩子平安,這孩子天生聰慧,世所罕見,不管能不能被選上,錢家今後都要有這個孩子,你們可明白?」中年人問道。
「明白!」
「明白就好,不要在老夫這裡耽擱了,沒幾日甲選的使者就會到來,去吧。」
父子二人出了小院,錢江雲對錢千裡說道:「終歸是還有一絲希望,這幾日就好好陪陪孩子吧。」他已經打算好了,就算甲選失敗,錢潮也要留在望京進學,也好將來考取個功名留待日後晉身之用。
錢千裡自然知道父親的打算,如他先前同自己的夫人所言,隻是夫人那裡肯定不舍得啊,潮兒可是她的心頭肉。
「潮兒今天第一次見他的老祖宗,進退有據,禮儀周到,不錯,不錯啊。」錢江雲分手時對兒子說。
這話讓錢千裡心裡一動,對呀,甲選之事自己隻與夫人說過,怎麼這小子今天的表現好像早就知道了呢,不過潮兒古靈精怪,八成是偷聽了去,既然偷聽,那麼早夭之事大概這孩子也知道了,這孩子既然什麼都不說,自己這個父親也就不說了,順其自然吧。
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幾天錢潮沒有跑出去瘋玩,而是呆在蔡氏的院子裡陪著自己的親人一起渡過的,其餘宰相府來參加此次甲選的錢家孩子也是如此,宰相府幾日來閉門謝客,錢江雲在家裡連朝堂都不去了,一心一意的等著甲選之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