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彥家有女(2 / 2)
說起來這彥煊的父親因為行事浮浪無狀,貪酒好色,所以在家族中地位並不高,彥家偌大的產業,他能經手的並不多,現如今他的女兒被仙師選中,去那仙山修行,這樣可以繼續護佑彥家,這可以說是為彥家立了大功,憑著這樣的功勞,幾處他早就想染指的生意和產業,似乎都可以名正言順的向父親去討要了。
於是他挺直了月要身,昂首越過自己的幾位兄長向彥家主走去,說起來平時他還不敢這麼做,但現在不同了。
來到依舊發愣的彥家主身後,彥煊的父親躬身問道:「爹,是不是沒事了?」
方才湯老者與彥家主說話之時,彥家主一直背對著家人,因此他並沒有看到彥家主麵上表情的變化。
彥家主在失神中被人打斷,扭過臉來,待看清了,頓時勃然大怒,也不說話,回身掄圓了就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記耳光,抽的彥煊的爹身子轉了一圈便摔在地上,然後捂著紅腫的臉呆呆的看著自己怒氣沖天的父親。
彥煊一進入車內,便愣住了,同錢潮一樣,她本以為那輛車隻是來接自己的,畢竟從外麵看車廂那麼小。
但是一進來卻發現裡麵竟然如此的寬闊,比彥家最大的廳堂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這種強烈的新奇感幾乎讓她忘了離開母親的酸楚。向四周環視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後才發現這裡麵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那麼多張臉都扭過來看著自己。
彥煊性格溫柔隨和,偏於害羞懦弱,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人在注意自己,騰得一下臉就紅了,便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包袱便向裡麵走去。
靠近入口的地方已經沒有位置了,就算有彥煊也不敢坐到一群陌生人中間。這些人坐的好像都是草編的蒲團,看裡麵似乎還有寬敞的地方沒有人,彥煊打定主意到裡麵去,找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
「餵!」突然有個小姑娘轉身一臉不高興的叫住了她。
那個小姑娘和其他幾個小姑娘圍坐在一起聊著天,彥煊走過時,視線受手裡的包袱所阻,所以踩在了那小姑娘的裙子上。
「啊?什麼事?」彥煊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感覺自己初來乍到,大概是要受欺負了,這讓她很是緊張。
「你踩了我的裙子!」那小姑娘早就從彥煊的衣著上判斷出她的來歷,便毫不客氣的斥責。
彥煊這才知道到是自己先冒犯了人家,忙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說完不等對方說什麼,便逃跑一樣的快步向裡麵走去。
「真是的!」那個小姑娘一臉不高興,不滿的嘟囔著「走路不睜眼睛嗎?」
彥煊根本不敢還嘴,隻得想著緊走幾步。
現在她有些看明白了,這個大殿一樣神奇的車廂裡麵,左手邊坐著的都是女孩,右手邊坐著的都是男孩,年齡和她仿上仿下。那些人都隨著她的腳步扭頭看她。在自家之中,彥煊就一直受到自己那些兄弟姐妹們的欺負,所以現在這麼多的孩子讓她心裡發慌,隻想快點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別再這麼引人注意才好。
左手邊比右手邊的人要少一些,沒幾步便可以走到最後,可是最盡頭處竟然是一個男孩子坐在那裡和對麵的一個小姑娘下棋。
這讓彥煊有些詫異,怎麼他跑到一群女孩堆裡去了,肯定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彥家中有幾個歲數稍大些的堂兄,每天沒事就喜歡欺負府裡的侍女,那個家夥估計也差不多,要離他遠一些才對。這時那個男孩抬頭看了她一眼,他對麵的那個一身湖藍衣裙的小姑娘也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更讓她心裡慌,忙低下頭去,匆匆而過。
可是腳底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不大,很硬而且很滑,一隻腳一下子就向前滑了去,身體也就失去重心向後仰倒,驚得她發出了一聲驚呼。可是倒了一半便停住了,她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抱住了,這更讓她大窘,她可是記得自己背後是那個下棋的男孩,這要是被一個男孩這樣抱住,自己還活不活?等她慌忙掙紮著站穩,紅著臉再看時便放下心來,原來是那個湖藍色衣裙的小姑娘見自己要摔倒便過來幫忙。
「多謝姑娘。」彥煊連忙向這個小姑娘道謝。
那個小姑娘忽閃著大眼睛看了彥煊幾眼才笑眯眯的說:「姐姐你沒事吧,沒嚇壞吧?」
「沒有,多謝了。」彥煊連忙說道。
「都怪他!是他把棋子亂扔的。」
那個小姑娘用手一指那個還坐在那裡的小男孩。
彥煊這才注意到自己踩到的是棋子,白色的棋子很顯眼,但是黑色的棋子在地上就不那麼明顯了,怎麼地上還有碎掉的棋盤?
聽到被說成亂扔棋子,那個男孩翻了個白眼。
「姐姐別往裡麵去了,裡麵沒人,一個人多沒意思,就坐這裡吧。一起還能說說話,不煩悶。對了,姐姐你會下棋嗎,會就來幫幫我,這家夥很厲害,都贏了我好幾局了。」
說著,那個小姑娘便不由分說得拉著彥煊坐在自己旁邊,還拽過來一個蒲團把她的包袱放在上麵。
這個小姑娘看上去比自己小幾歲,倒不讓人怕,彥煊被拉著坐了下來。她會下棋,不過看了一會兒她發現那兩個人的棋下得都比自己好,所以根本不打算插嘴。
那個小姑娘一邊下棋一邊和自己說著閒話,倒也不覺得煩悶。不過畢竟是離家遠行,本來心情忐忑又加上離家的不舍,漸漸的,彥煊想了陣心事便感覺乏意湧來,靠著背後的一根柱子,歪著頭睡了過去。
錢潮發現湯萍很有意思,自己剛進來是被那個魏四公子欺負很是窘迫,湯萍便把自己拉了過來。後來那麼多人進來,她理都不理,直到這個彥姓的小姐姐進來之後也是十分的窘迫,才被她拉了過來。這個湯小妹的小心思,還真是……想到這裡他看了湯萍一眼,嘴角微微翹起。
這一眼卻被湯萍發覺了,她注意到錢潮壞笑一樣的笑容,知道心思被看穿,也不在意,說道:「你跟我說了一番大道理,我總得試過才知道對不對。」
「嘁!」錢潮噓了她一下,故意盯著湯萍鼻梁兩側的那幾個小雀斑看。
「看什麼看?」湯萍當然知道錢潮在看什麼,有些羞惱的揮了揮手,揮散了錢潮的目光,「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