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秦公子的謀劃(2 / 2)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到目前為止,基本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明白,其餘三人都多少有些不明白,錢潮便將自己修行之後無意間聽到秦隨詁與人交談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不過他還有些事情還是想再細問一下湯萍。
「那吳氏姐妹出身的吳家是個什麼樣的家族,她們兩個和那魏僚在一起從一開始難道就是秦隨詁安排的?還是秦隨詁見他們一起才逼迫吳氏姐妹幫自己呢?」
「你問得可真多,那些我哪裡知道,又不是天天盯著他們。吳家嘛,唉,這麼說吧,別說她們兩個找上魏僚,就算他們兩個找上你,你也抵擋不住。」
「怎麼說?」錢潮好奇的追問。
湯萍似是有些難以開口,不過稍作遲疑還是說道,「吳家在修行界算是一個比較奇怪的世家,家族並不大,不過這個世家卻與其他世家都不同。吳家之內女尊男卑,族中主事之人皆是女子。除了她們能配製定海針的腐藥外,還能配製其他許多毒藥、迷藥等,一些心懷叵測的修士極是喜歡她們的藥。除此之外,吳家女子自幼便修習一種內媚之術和采補導引之法……」說道這裡,湯萍的聲音便越來越小,畢竟她隻是一個女孩子,說到此事總是會臉紅難堪。
錢潮聽了頓時明白,幾人之中讀書最多的便是他,該看的和不該看的書基本上都看過。
彥煊自幼隨自己的母親學習醫術,自然明白湯萍最後所說的是什麼意思,聽後不禁麵紅耳熱。
李簡自幼被他的祖父管教甚嚴,但卻也在自己叔叔李天凱的書房之內見過幾本讓他麵色潮紅大開眼界的摹本,所以也知道湯萍所言何意,自然也是十分錯愕。
隻有陸平川一個人聽不明白,不過他倒也不在意,知道自己腦筋不太好用,那就聽著便是。
錢潮還有一事尚存疑慮,他問道:「既然那魏僚也是出身修行世家,你知道的事情他也該知道才對,為何還會與那吳家的兩姐妹在一起?」
湯萍聽了稍稍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個我就不太好說,不過在這修行界,實力弱一些的世家為了應對大世家的壓力,往往會和臨近同樣實力不強的世家之間有盟約的關係。據我所知這魏家和吳家便是如此。
這魏家和吳家還有更深一層的淵源,魏家的一位男修士與那吳家的一位女修士結為了道侶,不過嘛,自此之後卻長住吳家,為吳家奔走。而吳家的男修士也曾有與那魏家女子結為道侶的,其實是入贅魏家。
兩家依靠這種關係也算很是親近。
那魏僚自懂事開始便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因,從此對魏家上下痛恨不已,魏家主事之人察覺魏僚的心意之後,便覺得這個孩子若是將來修行有所成就並非魏家之福,因此才將魏僚打發到五靈宗來。其實就算不將他打發到五靈宗,將來也很可能會命他娶一個吳家的女子離開魏家。
而那吳氏姐妹之所以來這五靈宗則和其他來這裡的世家子弟差不多,資質嘛頂多算是平平,吳家覺得這姐妹兩個將來在家族之中無甚大用,便掃地出門,命她們來這五靈宗了。
他們三人在各自的家族中估計境遇大抵相同,因此才同病相憐,又因著家族的關係自覺彼此間比其他的孩子要親近一些,所以才經常在一起。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錢潮聽了對湯萍的說法大致認同,不過卻有另一層想法在心頭浮現,這湯萍也是小小的年紀,卻對這修行世家之間的隱私秘聞掌握的如此詳細,不由得令人驚奇。不過隱隱的他的一個猜測慢慢成型,不過現在卻不能說,畢竟他的猜測關係到湯萍個人之事,湯萍不說,自己卻是不好提的。
那湯萍也是機靈無比的人,見錢潮麵色沉吟,目光還向自己打量,便知道錢潮大概猜到了什麼,不由得有些氣惱,便偷偷瞪了錢潮一眼。
錢潮見此,便開口說道:「難怪,既然資質平平,那吳氏姐妹必然會對那壯令丹求之不得,也因此那秦隨詁可以利用她們姐妹二人對付魏僚。吳氏姐妹的兩種法子都能壞人修行,卻不會害人的性命,但是卻會讓魏僚無法進入內門或者就算能進內門但修行落得下乘,自然也就不會再對秦隨詁有威脅。」
「真想不到,這幼鳴穀中竟還有如此齷齪骯髒之事!」李簡嘆道。
「什麼意思啊?」陸平川終於忍不住問道。
「陸大哥!」湯萍嗔道,她自然知道陸平川乃是無心之言,是他真得不懂而已,但若真的細細向他解釋吳氏姐妹如何害人,以她的麵皮是絕計做不到的。
「呃,陸兄啊,回頭我慢慢給你解釋。」錢潮忙止住了仍懵懂無知的陸平川。
「問你件事,這針上之毒如何去掉?」錢潮又問湯萍道,「用布擦掉可以嗎?」
「你要乾嘛?」聽錢潮這樣問,湯萍盯著他問。
「還要乾嘛!難道一直讓那個秦隨詁算計我們嗎?我剛才與他見過麵,見他雖然算計失敗卻仍不慌張,似乎仍有後手。都說有千日做賊,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們就算不能讓他罷手,也要讓他吃些苦頭才對。」
「不可弄出人命,我不是說姓秦的小子!」湯萍說。
「這你放心,我會去與他談,就算是姓秦的,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我還不想手上沾上血。」錢潮說。
「好吧,其實也容易,你隻需把針在火上烤上幾個來回再用布擦乾淨就可以了,那腐藥隻要不入人腹中又不見血肉,便無事。」湯萍說。
錢潮聽完點點頭,便又轉向李簡、彥煊、陸平川三人,拱了拱手說:「陸兄,李兄,彥姐,我們處處被人算計,今日你們也見了他們的手段,本來不必如此,憑借陸兄和李兄的身手直接打過去就好,不過我覺得那樣和人動手始終是落了下乘,說不定萬一有個失手對我們也不利。既然那位秦公子喜歡背地裡算計我們卻總想著自己看熱鬧,那我們便也有樣學樣算計回去,讓他以後改改這個毛病,如何?」
彥煊聽了默不作聲,看了看湯萍,見湯萍向她點了點頭便稍微放下心來。
李簡大概明白了錢潮要做什麼,本來依著他的性子是要找上門教訓下那個秦公子,不過聽到錢潮所說便也點點頭對錢潮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我自己去就可以,人多了反而不好。」
聽到錢潮如此說,李簡便點了點頭,不過他對湯萍說:「湯姑娘,我還有一事不太明白。」
「李兄你說。」湯萍答道。
「今晚他們還有我們搞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幾十個人在這裡打來打去,為什麼穀中管事的那幾個宗內的師兄一個都不來管呢?」
「這個啊,李兄,穀中這些壞小子欺負人的事情太多了,我和彥姐看見過好多次,不會有人管的,將來進入內門,宗門還有個規矩不允許私鬥,在這穀中隻要不鬧出人命,那些宗門派來的師兄才懶得理,有那功夫還不如自己打坐修行來得實在。」
李簡聽了搖頭嘆息道:「竟是如此啊!」
「好啦,事情既然就這樣,夜也深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休息了?」湯萍說。
「嗯,對對,困了,回去睡覺!」一聽這話,陸平川立刻附和。
走在回去的路上,陸平川又想到剛才的事,便問錢潮:「錢兄弟,那姓吳的一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給我說說。」
一聽這話不但錢潮尷尬,連一起走路的湯萍和彥煊二女也是窘迫不已,紛紛加快腳步將錢潮和陸平川甩在後麵逃也似的匆匆走了。
錢潮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將屋內籠紗燈的紗罩取下,將那銀針在燭火之上反復燎燒,銀針被燒得通亮,冒起一股淡淡的難聞氣息,待那難聞氣息消失之後,他又找來一塊布又反復的擦拭了銀針幾次,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