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過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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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總是天短夜長,蘇玨還不曾察覺,夜幕就已經降臨。

蘇玨站在窗戶邊,望著窗外燈火通明的樣子,臉上洋溢著微笑,這裡雖然不比大城市的繁華喧囂,但卻有著一股極其親切的煙火氣息。

「先生!喝水!」蘇玨愣神之時,旁邊一聲溫柔的女聲傳出,蘇玨轉頭,正是被她救下的小女孩母親,旁邊還站著躲在媽媽後麵對蘇玨吐舌頭笑的小女孩。

「謝謝啊,琳娘!」蘇玨接過女人手裡的水杯,暖暖一笑。蘇玨在兩人哭了好一會兒後,又進了龍靈幻境,一陣細問下,知道了母女二人的名姓以及……死因。

母女二人死於民國十六年,是姑蘇人氏。母親死時三十七歲,女兒死時六歲。母親名叫琳娘,姓張。女兒名叫瑛兒,姓賀。

至於死因,蘇玨聽的時候就火冒萬丈,差點暴走。後來所幸白灼回來的及時,否則真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原來,琳娘是孤兒,從小被一家賣肉的收養。張父張母雖然不識字,卻極其疼愛這個女兒,所以琳娘小時候還是很幸福的,在父母的庇護下,琳娘長的越發標致,也不知有多少人喜歡她。劇情如果按照這樣下去,琳娘的未來應該很幸福。

但好景不長,在琳娘十七歲那年,張父得了肺癆,沉重的醫藥費花光了張家所有的積蓄,可縱然如此,沒多久張父還是撒手人寰,丟下了張母和琳娘。張母因為張父的死,幾天粒米未進,不久也和張父一起走了。

琳娘為了給張父張父安葬,所以當她得知當地富商賀家的大兒子,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重金懸賞,要一個出身乾淨的姑娘為其沖喜時,她義無反顧的去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的丈夫,誰願意嫁呢?

但是琳娘沒辦法,生活所迫,她還是嫁給了賀大少爺。可琳娘又何其幸運,那一年她十七,他二十四,賀大少爺人長得儀表堂堂,又是個上過洋學堂的人,除了身體特別差,其他的幾乎沒有毛病。他對琳娘特別好,他不在乎琳娘的出身,他不在乎琳娘不識字,他不在乎琳娘的一切一切。

用琳娘的話說,她在那段時間覺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個幸福的日子一過,就是十五年。就在小瑛兒兩歲那年,賀大少爺本來都已經穩固的病情突然惡化,一個溫暖美滿的家庭就在那一夜分崩離析。

琳娘說,如果不是因為小瑛兒,她真的會跟著賀大少爺一起走的。可因為小瑛兒,她還是忍住了,可現實卻沒有放過她這個可憐的女人。

因為琳娘長得美艷,所以當年她一出現賀家二少爺就對她有了非分之想,奈何當時他已經娶了一個悍婦,再加上賀老夫人嫌棄琳娘的出身,想想也就隻配做個沖喜媳婦兒。

平時吧,賀家二少爺的媳婦也知道自家丈夫的髒心,所以盯得緊。可是在機靈的貓也有打盹的時候,就在一天下午,二少爺的媳婦和賀老夫人去廟裡還願的時候,賀二少爺,不,那個禽獸終於抓住機會動手了,如果不是因為琳娘慌亂之中扌莫到一把剪刀把那個禽獸給紮傷了,如果不是因為賀老夫人半路發現東西沒拿,那個禽獸就真的得逞了,琳娘的清白也就不保了。

之後,在賀老夫人和賀二少爺媳婦的處處針對和辱罵之下,琳娘到底還是帶著不過四歲的小瑛兒搬了出去。

搬出去之後的琳娘,更為了保護自己的清白,甚至拿刀在自己的臉上割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看的人觸目驚心。因此,倒也沒有人在為難她們母女了。日子雖然清苦,可是看著小瑛兒漸漸長大,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琳娘心酸卻也幸福。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下去了,沒想到,在小瑛兒六歲那年的一天,賀家的管家卻突然來了。他說,賀老太太快不行了,臨終之前,想在見見自家的小孫女和大兒媳婦。

琳娘的心最是善良不過,她沒有一絲的懷疑,就抱著小瑛兒上了車,卻不料,這一走,竟是再也回不來了!

琳娘抱著小瑛兒剛一進門,就從後麵挨了一棍子,隱隱約約中,她聽到了一些讓她怎麼也不敢相信的事!

重男輕女的賀老太太哪裡是快不行了,想見小孫女和大兒媳婦,分明是因為她的孫子去河裡遊泳時差點被淹死,而導致了昏迷不醒。訪遍名醫也無用。

就在這時,惡毒的賀二媳婦和管家卻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江湖術士,說,隻要找到一個命中犯孤獨的寡女和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四陰女,換上大紅色的衣裙。趁活時,將三寸三分長的鐵釘定入七竅,然後用刀割開喉嚨,手腕,腳腕。然後把她們和寫著賀老太太的孫子生辰八字的草人一起放進棺材裡,然後一起沉進河裡,河神就會把賀老太太孫子的魂魄放回來。

琳娘生來被遺棄,又接連死了父母,丈夫,正是最標準不過的寡女。而小瑛兒呢?也正是術士口中生於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四陰女。

可憐琳娘母女就這樣死於非命,明明那時她們還活著,還有知覺。明明琳娘和瑛兒淒厲痛苦的哀嚎著,可琳娘卻看見他們,看著自己和瑛兒生不如死的樣子,臉上卻都是都是近乎變態的笑容。

那術士還生怕琳娘母女的魂魄去了冥界閻王爺那裡告他的狀。居然還將琳娘母女的嘴給割開了,讓她們死後成鬼也無法說話。

琳娘話畢時,早已和瑛兒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而蘇玨也早已淚流滿麵,心裡絞著疼,如果不是白灼及時出現,蘇玨真的恨不得過陰找到那群畜生如今的下落,然後把他們千刀萬剮。

相比較於琳娘母女,自己或許已經幸福太多太多了。蘇玨也不知突然怎麼了,她喝了一口水,然後轉過身子,一臉嚴肅的望著琳娘。

琳娘一臉的不知所措,連瑛兒也被嚇到了,隻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琳娘小心翼翼的問到,「先……先生,琳娘做錯什麼了嗎?」

蘇玨一隻手攬過琳娘,一隻手攬過瑛兒,她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卻滿是鄭重,「你們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替你們報!你們不用這麼怕了,我不會傷害你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們,從今天起,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先……先生……琳娘……給您磕頭了……」兩人聽言,沉默片刻後,隨即而來的就是若有若無的抽泣聲,琳娘拉著瑛兒離開了蘇玨的懷抱,兩眼無淚,卻已經眼眶通紅,然後拉著瑛兒給蘇玨跪下了。

琳娘剛要磕頭,卻被蘇玨給拉起來了,「說了是家人,哪有給自己家人磕頭的?就算真要磕,那也得等我給你和瑛兒報了仇再說!」

琳娘把瑛兒抱在懷裡,久久不語,隻是一直在小聲抽泣。

「玉啊,吃飯了!」就在蘇玨準備安慰琳娘幾句時,門外卻傳出了林衛那中氣十足的喊聲。

「你不哭了,我先出去了啊,你們在我房裡待一會兒吧,我吃完飯就進來。哎,算了算了,你們還是進來吧,我怕你們被我哥發現。」蘇玨交代完琳娘,剛走了兩步,卻突然想起了白灼對她說的那番話,為防她們被人發現,她還是把琳娘和瑛兒給收進了帝戒裡。

蘇玨坐在餐桌邊,看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菜和身邊有說有笑的家人,蘇玨心裡便是一陣暖意,她知足了,她真的知足了。比起琳娘和瑛兒,她也不知道有多幸福。

「小姨~小姨~小姨~我要和你坐!」蘇玨突然站了起來,然後跑到蘇曼身邊,撅著小嘴,抱著蘇曼的胳膊不停的晃悠著。

「哈哈哈,好~我的小玉寶貝跟我坐!」蘇曼捏了捏蘇玨的小肉臉,心裡滿是愛意。為此還引來了林嘯的好一頓白眼,問題是蘇玨也並沒有搭理他。

一夜喧鬧,自不必說,一陣打鬧玩笑之後,已經是淩晨了。蘇玨隻覺得乏的很,於是隨便洗漱一番就匆匆進了被窩。

不知為何,蘇玨有種感覺,今天晚上怕是要睡不安穩。

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夜漸深,蘇玨也漸漸睡的越發沉。

隻見蘇玨剛一睡著,她的身體周圍便突然散發出幽幽白光,那光芒越來越強,到最後,凝聚成了一個光團,直接飛入了地下。

蘇玨再次醒來,是被一陣推搡醒的。蘇玨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懵懵懂懂四處的打量了一番,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死氣沉沉。最詭異的事就是,這四周的景象分明就是火車站,可蘇玨卻聽不到一點聲音。到處都靜的可怕。

回過頭在看麵前,隻見麵前站著兩個穿著黑色長袍,帶著一頂黑色高帽子的「人」,那兩個「人」麵色慘白如紙,沒有一點表情,兩眼漆黑,沒有眼白,就像是兩個黑洞。身形瘦如枯槁,卻高的很,差不多有兩米左右。

那兩「人」手中個持一物,一個手裡拿的是粗重的大鐵鏈,鐵鏈末端還掛著一個大鐵鈎;另一個手裡拿著的,是一根通體全黑的大鐵棍。

直到這時,蘇玨或許才明白了什麼,這裡隻怕不是陽間了。那麵前這兩位自然也就不是人了,怕是接引的鬼差。

蘇玨心頭一驚,丫的,她這莫不是猝死了?!縱然這些日子見識再多,可到了陰間,蘇玨卻還是怕的要死。雖然她不是第一次過陰,可之前卻都是自家爹爹親自帶著自己走的,路也和這裡不一樣呀。

蘇玨頓時委屈巴巴,誰能告訴她這是發生什麼?!難不成是自家爹爹把自己弄過來的?!可是自家爹爹什麼時候也這麼不靠譜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會害怕嗎?!至少派個人來接一下自己啊?!蘇玨心裡好一頓吐槽自家爹爹,嘴裡也一直不停的小聲碎碎念著。

最讓她崩潰的就是白灼,琳娘也不在,連帝戒也不知去向。也就是說,現在的蘇玨一無所有,甚至連基本的還手之力可能都沒有。蘇玨望著天,欲哭無淚。

那兩個鬼差見蘇玨醒來,相視一眼,其中手裡拿著鐵棍的鬼差向前一步走,看著蘇玨嘴裡一陣念叨,蘇玨隻能見到張嘴,卻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說不怕是假的,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露怯,她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也不管那鬼差說的什麼,隻笑眯眯的望著他,一頓點頭哈月要。

反正不管他說什麼,笑臉相迎,總不會有錯吧。可那兩個鬼差似乎並不是那麼好對付,見蘇玨久久不說話,便開始步步緊逼。

就在蘇玨心道不好之時,她突然看到了什麼,那是兩個帶著麵具的男人,兩個和這裡格格不入,與眾不同的人。

蘇玨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她推開麵前這兩個鬼差,以十米沖刺的速度跑向了那兩個看起來像人的人。

蘇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隻得賭一把了,她跑到其中一人身後,然後從後麵死死的摟住他的月要。

「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來這兒了,我好怕,嗚嗚嗚~」蘇玨小嘴一撇,甚是委屈,肉嘟嘟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

「那個……那個你先別哭!我幫你,我幫你!」蘇玨突然抱住的那男人顯然是被蘇玨嚇了一跳,他有些手足無措,隻得輕輕拍了拍了蘇玨的手,然後輕聲細語的安慰到。

「老顧!怎麼辦?」那人對身邊男人詢問到。

被稱之為老顧的男人望了望那人身後的蘇玨,又看了看往這裡慢悠悠走來兩個鬼差,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還能怎麼辦?不幫她,她肯定不會放開你了。」

話畢,老顧便主動往兩個鬼差處迎去。蘇玨聽見他們的對話。便知道他們不會不管自己了,所以偷偷的伸頭往不遠處張望著。

隻見老顧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像是木牌子的東西,在兩個鬼差麵前晃了一下。然後說了幾句話,那兩個鬼差望了望蘇玨,又對視一眼,便往別處走去了。

見老顧打發走了鬼差,被蘇玨抱住的男人便輕輕的拍了拍蘇玨摟在自己月要上的手,「不怕了,他們走了,你先放開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放開你們就跑了~嗚嗚嗚~」蘇玨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怎麼可能輕易把他放跑。

不過蘇玨要是知道之後這件事會被他們當成笑話來一直打趣自己的話,她此刻或許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救自己的。

男人聽言哭笑不得,「我們要是不想管你的話,早就讓他們把你帶走了。」

「真……真的嗎?」蘇玨聽見男人的話,試探著,慢慢的鬆了鬆手,見男人真的沒有跑走的準備,才徹底放開了手。

直到現在,一直被蘇玨抱住的男人才算仔細看清楚蘇玨,皮膚白嫩細膩,還透著淺淺粉色。或許是真的被嚇著了,小姑娘小臉垮下來,肉嘟嘟的小嘴撇著,兩隻眯眯眼裡泛著淚光,讓人莫名心疼。

小姑娘個子不算矮,差不多有一米七了。身形圓滾滾,胖乎乎的,那模樣,就像是……湯圓成了精?!

「噗嗤!」男人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蘇玨抬頭望了男人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可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便連忙用手胡亂抹了抹還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我是第一次自己過陰,所以會有點害怕。謝謝你們,若是有緣再見,我會傾盡所能報答兩位,我們就此別過吧,謝謝了!」蘇玨站直身體,在與鬼差交談完的老顧也走過來之後,蘇玨鄭重的給兩人鞠了一躬。

兩人被蘇玨突如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們似乎更沒有想到,蘇玨會突然提出要和他們分開。

「你一個人能行嗎?」開口的是老顧,他望著蘇玨,有些莫名的擔心。

「不行也要行啊!抱著你們不放,是因為,我是真的害怕;就此別過,是因為,人,總要逼著自己成長啊!」蘇玨對著兩人甜甜一笑,兩隻眼睛彎如鈎月,眸子亮晶晶的,像是九天之上的滿天星河藏匿其中。話畢,便上了旁邊的那輛火車。

「好可愛的女孩子啊!這麼可愛的女孩,老顧,你總不至於還怕吧?」見蘇玨上了車,那個不知姓名的男人望著身邊的老顧,嘴角一勾道。

「話多,上車!」不過老顧並不是很想理他,話畢,便自己徑直上了車。

「哈,老顧,你這個冷漠的老男人!」那個不知姓名的男人望著老顧的背影,也不生氣,一聲輕笑,跟著上了車。

蘇玨上了車,發現車上居然和陽間的火車陳設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陽間的火車坐的是人,這裡的車上坐的是亡魂。車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她挑了個沒怎麼有「人」的拐角坐下。然後閉上眼睛,慢慢回想著到現在為止,白灼教授給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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