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重歸故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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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傷後,昭兒一直守在我床畔,比行館中的侍女還要盡心幾分,其間秦纓來看了我幾回,沒說上幾句話便讓昭兒以妨礙我休息為由趕了出去。興許是心頭有太多的執念,尤其是想活下去的念頭太過強烈,我很快就恢復了生氣。

外頭依舊在下雪,今年冬天邕州的天氣頗怪,這一個多月就下了兩場雪,今日這場雪已經綿延了數日,仍舊不見停。當邕州城的這場冬雪退盡時,鐵騎軍下最驍勇善戰的一支衛隊抵達了邕州行館,讓死氣沉沉的行館添上了幾許生氣。

「末將參見郡主。」衛隊長張韜一抵達行館便先來拜見我,他此行的目的是護送我和秦纓前往汴京。

「張將軍辛苦了,坐。」因身上傷勢不允許我亂動,我讓刀刀看座上茶後,安安分分地依靠在床上,「郝叔可有話讓你帶給我?」

「郡主妙算,統領確實有話讓末將帶給郡主。」張韜遞上一紙書信後說道,「這是統領給郡主的書信,另外,統領讓郡主務必小心養傷,莫讓有心人有機可乘。」

我接了書信,收入枕下,並不急著看,心下算著,秦纓差不多該到了。才這般想著,便見秦纓大步流星地跨了進來。張韜雖不曾親眼見過秦纓,看她如此氣派,也猜到了三分,又見刀刀向秦纓見禮,便明了了,卻隻起身對秦纓彎月要道:「末將張韜拜見公主殿下。」

見到秦纓卻不跪,是極為無禮的,就好比張韜到了行館第一個見的人是我而不是秦纓這般。秦纓緩步走到我的床畔坐下,問道:「姐姐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我回之以笑。

「張將軍免禮吧,你這等大禮,本宮承受不起。」秦纓這才轉向張韜,「畢竟,本宮還得靠著你才能回汴京。」

對於秦纓的嘲諷張韜並不放在心上,他筆直地站在一側。我的眼角從秦纓身上掠過,心想她的確太嫩了,也太過自以為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在外人麵前不會藏拙,隻會為自己徒添麻煩,她方才的嘲諷著實不是明智之舉。我瞥了張韜一眼,他碰觸我的目光時有些尷尬,微微低了頭。我想了想,淡淡開口打破了沉默:「張將軍坐下吧,杵在那兒看得我頭昏。」

張韜依言坐了下來,秦纓眸中不悅之色一閃而過,本欲對我說什麼,卻又改了口問張韜:「可有人讓你帶口信給本宮?」

張韜看向我,見我點頭後,才答道:「顧少帥讓末將轉告公主,此行他無法親自前來接公主進京,望公主見諒,待公主進京後,他將親自向公主賠罪。」

「還有呢?」秦纓追問。

「沒了。」張韜道。

「沒了?」秦纓不信。

「沒了。」

秦纓臉色微微變了,似是委屈,險些將唇瓣咬出血來,又見張韜坦然以對,終是拂袖而去。她走之後,我屏退了刀刀,問道:「張將軍,你為何不喜歡興平公主?」

張韜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不解,理直氣壯地說道:「鐵騎隻以郡主為尊。」

他這話讓我撲哧一聲笑出聲,隨即發覺失態,忙斂了笑,說道:「她畢竟是公主,凡事給她留三分情麵吧!」

「末將知錯。」張韜服軟。

若秦纓看到他在我麵前和在她麵前截然不同的態度,會不會大怒?回神後,發現張韜正看著我,我微微一笑,問道:「你來之時,那邊可有說何時動身進京?」

「郡主遇刺一事傳到汴京後,統領便命人快馬加鞭告知已在途中的我,進京一事可暫緩,一切視郡主的傷勢而定。」張韜道。

這麼聽來,他動身來邕州時,接到的命令約莫是越快越好。我點頭,道:「將軍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下去歇一歇吧!」

「末將告退。」

我的傷勢不適合趕路,秦纓卻迫不及待地趕前往汴京,但張韜卻堅決要等我傷勢穩定才肯動身,她也隻得咬牙等我。在邕州養了一個多月後,我身上的傷口漸漸好了,雖還有些小疼,卻已好了許多,在大夫的再三掂量之下,我終於決定動身進京。得知即將起程前往汴京時,秦纓露出了許久來的第一記笑容,喜悅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那夜邕州行館遇刺一事讓所有人都保持了高度警惕,即使是在趕路,也無人放鬆。從邕州到汴京,路途說不上多遙遠,因我傷勢未愈,一行人不得不放緩了行速,或許正因如此,我們無端遭遇了又一次刺殺。

又是一場有備而來的刺殺。其實,從我踏入世俗爭權奪勢的鬥爭以來,毒計刺殺遭遇了大大小小無數次,有哪一次對方不是有備而來?

我們此行甚為低調隱蔽,並未打著護送皇室遺孤的旗號,在外人眼中不過是大戶人家的家眷。護送我們進京的隊伍雖是鐵騎軍中的精兵,人數並不多,那些襲擊我們的蒙麵刺客人數卻不算少,而且他們是沖著我和秦纓來的,一招一式都帶著殺氣。

我本還擔心昭兒,卻隻見她神色淡漠地將劍從一名刺客月匈前拔出,劍尖尚滴著鮮血。我鬆了口氣,昭兒比之手無縛雞之力的我,自是要好上許多。狼狽萬分地避開一名刺客的殺招時,侍女碧玉的尖叫聲險些震碎我的耳膜,讓我忍不住厭惡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是被噴了一身鮮血罷了,若次次遇到這樣的刺殺都要尖叫,我和秦纓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分神看向秦纓,平日我雖不喜歡她,卻不能否認她生來就有一副好膽子,這會兒的秦纓雖蒼白著臉兒,楚楚可憐,卻不曾尖叫,頗為鎮定。我舊傷尚未復原,這一場刺殺讓我身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血絲滲透了衣裳,很疼。我的神色不知何時變得蒼白,一直護在我前麵的張韜看出了我的異樣,焦急地問道:「郡主,您沒事吧?」

「放心吧,還死不了。」眼見有人揮劍朝我們刺來,我忍著疼低聲喝道,「小心。」

下一瞬間,張韜的劍和刺客的劍碰撞在一起,當啷一聲,擋下了那一擊。我剛鬆了口氣,卻被倒下的一名刺客撞倒在地。張韜臉色大變,見那名刺客已經死了時才緩了口氣,我身上的傷著實太疼了,加上被這麼一撞,我的力氣似是被抽離了身體那般,無法站起身來。

張韜邊抵擋刺客的殺招邊對我苦笑道:「若郡主出了什麼差錯,我等也不必回京了。」

我環顧四周,秦纓那邊似乎比我這兒要輕鬆,盡管刺殺她的刺客也是殺氣騰騰,但刺客明顯要比我這兒少上許多。

我們人數占了優勢,殺掉了半數的刺客,餘下的雖打不過我們,卻不肯退。我正欲嘲笑他們不自量力時,周邊的林子中忽然射出了許多支箭,一時間讓人躲閃不及,有兩名侍衛被擊中之後,便倒地而亡。

死去侍衛的臉迅速變黑,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那箭上抹了劇毒,若不幸被射中,便隻有死路一條,而我,還不想死。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有大隊人馬正在朝我們靠近。我們此行走的是官道,單聽這馬蹄,分不清敵我,張韜的臉色忽明忽暗,我心頭也開始暗叫不好。本就已處於劣勢,若來的再是敵人,我們當真要死在這兒了。

雖這麼想,卻也顧不上那麼多,張韜等人還在奮力地對抗蒙麵刺客,林中射出的箭雖多,卻因距離過遠,躲避得好亦無礙,勉強還能支撐片刻。

我正尋思著該如何脫身,忽聽秦纓大叫道:「是顧家,顧家的人。」

馬蹄聲越來越近,正如秦纓所說,來的是顧家的人,我們一眼便看到了那麵繡著「顧」字的大旗。待到那批人馬真真正正地靠近,我看得真切,心頭僅存的一絲懷疑也退盡。

領頭的正是顧西丞。他身後的兵馬迅速分成兩隊,一隊上前幫忙剿殺蒙麵刺客,另一部分朝不遠處的林子沖了過去。因為人多,張韜在顧西丞等人的協助下,很快就殲滅了這夥刺客。他們本想留個活口,可惜這些刺客硬派,迅速服下了藏在牙齒中的毒藥。

這場驚心策劃的刺殺甚至沒有傷到我和秦纓其中一人,就慘淡地收場。地上堆滿了屍體,我坐在幾具屍體中間,手撫著月匈前的傷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有什麼比劫後餘生更讓人覺得欣喜的呢?

顧西丞站在我的麵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我氣息平穩後回神,見他正盯著我瞧,微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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