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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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砸斷的棧道仍能勉強通行,離開一線天後,馮千鈞在一塊高地上,讓陳星暫時棲息,回身將那具屍體拖了過來,進行檢查。

那是一名晉軍士兵,撞得全身軟綿綿的,早已通體僵硬冰涼,馮千鈞說:「這人死後才被扔下來的。你看得出死因?」

兩人翻來覆去地檢查,沒發現那晉兵身上有刀傷箭創,脖頸上也找不到紫黑色的瘀青。

「興許是中毒。」陳星說,「死亡時間太久,我看不出來了,得找仵作。對方想毀屍滅跡嗎?」

晉兵屍體麵部上停留著扭曲恐怖的表情,顯然在死前受到了驚嚇,但一般來說人在死於非命時都會有恐懼猙獰感,實在不好判斷。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已經死了至少兩天,臉上結滿白霜,隻因氣候寒冷才未腐爛。恰好與城中那書令所言對上。

馮千鈞:「我去頂上找找,看能否發現蹤跡,你在這兒待一會兒,有人來了就喊,我看得見你。」

陳星答道:「不礙事,我運氣向來很好,這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剛剛屍體掉下來都沒砸中我呢。」

馮千鈞帶上一把鐵弩,月要間挎了把細長鋼刀,徒步上一線天山壁查看,回頭道:「我猜拋屍那人知道咱倆在下麵,沒打算砸中你。」

陳星:「???」

馮千鈞身手矯健,隻見他先是躍上一塊山石,再轉身拔高,反縱向一丈高的山石凸起處,便這麼節節上升,往一線天處山頂跳躍上去。

陳星還在回想馮千鈞所言——知道下麵有人,又沒打算砸我?是什麼意思?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拋屍者在警告我們,不要通過此地?

不知為何,陳星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自己。

馮千鈞在高處朝他揮手,陳星也朝他揮手示意。

「找到什麼了?」陳星喊道。

馮千鈞沒有回答,消失了,陳星忐忑不安起來,不多時,馮千鈞從高崖上另找了一條路下來,牽著匹軍馬。

陳星鬆了口氣,馮千鈞看他臉色,知道是擔心自己,卻笑了起來,說:「怎麼?天馳你擔心我出事?」

陳星道:「當然啊!荒郊野嶺的,獨自行動有點危險。」

馮千鈞忽然來了一句:「萍水相逢,剛認識不到十二個時辰,你這小子。」

陳星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不好意思,隻見馮千鈞單手扛起那屍體,放到馬背上去。捆紮實,隨手拍了下馬股,說:「走!帶他回麥城去,麥城!駕!」

馬兒載著屍體,就這麼跑了。

兩人在山下背風處升起火,決定於野外露宿一晚,明日出山後再作計較。

陳星朝著篝火,一時兩人無話,都在出神。

「馮兄,你在想什麼?」陳星朝馮千鈞問。

篝火映在馮千鈞臉上,馮千鈞淡淡說:「在想那人怎麼死的,你呢?」

「我也是。」陳星答道。方才時間有限,總不好去扒一個犧牲的將士的衣服細細檢查。

「也許是很細小的暗器,」陳星說,「有些劇毒,能達到這種效果。」

馮千鈞眉頭深鎖,說:「罷了,睡罷,賢弟,愚兄武功雖不及你那護法,多少還是有一點的。晚上你貼著我睡,不必懼怕。」

陳星倒不怎麼怕,他的運氣向來屢試不爽,有什麼敵人,自己也不用動手,老天爺先幫他收拾了。之前南下進襄陽時,襄陽被圍成鐵桶,陳星左等右等,實在進不了城去,索性鋌而走險,大半夜的提著盞撿來的燈,直接跑到城外平地上,打算徒步強行征服這座荊州第一重城。

這個愚蠢又荒唐的舉動,果然引起了敵方二十萬大軍的注意,秦軍馬上分出一個百人隊來追他,結果箭矢不是射歪就是被風吹跑。陳星跑著跑著還迷路了,一路辨不清方向,帶著上百名騎兵,跑上了襄陽城外的河麵,天寒地凍,河水結冰,陳星腳下一滑,瀟灑滑過了河。背後追來的騎兵卻太重,紛紛踏破冰麵,全部掉進了水裡。

剛到河對岸,陳星又發現一個不知道誰搭的梯子,想來是準備攻城秘密安排的木梯,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到得城牆頂上一個襄陽守軍也沒有,秦軍則追到城樓下,陳星把梯子推下去,又把不少敵人砸進了冰河裡。最後整理了頭發衣袍,沒事人一般從城牆上下來,是以順利入城。

每次隻要碰上麻煩,陳星的人生總是一路喊著「咦?這裡有個梯子!太好了!這裡有匹馬,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在無數「太好了」的真情贊美聲中,沿途敢於與他作對的敵人都免不了落得個人仰馬翻、屁滾尿流的下場。

陳星想著想著,轉過身,馮千鈞背對陳星而睡,陳星便從身後伸出一手,在馮千鈞胳膊上扌莫來扌莫去,捏來捏去。

馮千鈞:「……」

陳星:「馮兄,你胳膊挺硬啊,要給你紮針多半還得費點力氣。」

馮千鈞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說:「當真?」

陳星「嗯」了聲,隨手扌莫了下馮千鈞月匈膛,在山中學了八年醫,其中一項就是認穴,先是扌莫木人,再扌莫師父。人與人的肌肉走向、身材都不一樣,穴道所在也容易有偏差。師父患疾已久,身體較瘦,不像馮千鈞般體格強壯,手臂、月匈膛有股力量感。

馮千鈞提醒道:「賢弟,咱倆才剛認識第一天呢,這進展太快了。」

「哦。」陳星收回捏馮千鈞肩上穴道的手,隨口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馮千鈞說:「好奇什麼?愚兄大約九寸,一般情況下不到四寸。」

陳星還沒反應過來九寸四寸什麼意思,卻道:「你不是殺手,馮兄,你騙人。」

馮千鈞:「……」

背對陳星的馮千鈞眼中,頓時現出危險的神色,卻笑道:「你又知道?」

「殺手的胳膊和月匈膛不長這樣,」陳星說,「我師父就是殺手,身材許多地方都和你不一樣。」

「殺手之間也有區別,」馮千鈞轉過身,解釋道,「所練功法不同。」

「唔。」陳星沒有堅持,閉上眼睛,馮千鈞反而不安起來,但見謊話被戳破,陳星卻反而不甚在意,倒是先睡著了。

一陣風吹起,馮千鈞驟然睜開雙眼,抽了抽鼻子,抬眼瞥向北麵,北鬥漸降下天幕,時辰過子入醜,風裡傳來一陣奇異的氣味。

馮千鈞馬上坐起身,轉頭看陳星,陳星還在熟睡。

那氣味越來越重,從上風口飄來,馮千鈞輕輕抽出刀,提刀四顧,朝氣味發出之地走去。拴在一旁樹上的兩匹馬開始察覺到不對,躁動起來。

矮樹叢中傳來一陣輕響,馮千鈞在樹叢前停下了腳步,手中扣著匕首,倏然間一個人影無聲無息撲了出來!

馮千鈞馬上出刀,一刀如疾電般劈進那黑影前月匈,同時倏然抽身後退,猛地一退,左手抽匕,抬手幾乎是同時,刺在了背後偷襲者的脖側!

馮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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