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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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著我做什麼?不是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嗎?」

飯後,陳星在繁華的街上走,發現項述這家夥居然還跟在自己身後。

「這路許你走,不許我走?」項述一臉漠然道。

陳星:「行,你也走這邊,你去哪兒?」

兩人站在正街中央,互相瞪著,一時誰也不說話,陳星轉念一想咦?這廝莫不是身上沒錢?

路上他找項述討要自己的藥包,項述便還了他,搶錢莊得來的金子不多,也不見他用,什麼時候就花完了?

「你也投奔朋友?」陳星上下打量項述,見他一身風塵仆仆,不滿道:「人靠衣裝,這模樣去投奔朋友,隻會被人瞧不起吧,罷了,給你買身衣服,跟我走。」

陳星問了路,在長安衣肆裡給自己與項述各買了身成衣。

「洗澡去嗎?」陳星說。

陳星想了想,又帶項述前去澡堂洗澡,沿途項述不吭聲,也不付錢,光站陳星身後看著,待他使錢,走到哪跟到哪的,也不吱聲。

「還真舍不得殺手大哥。」陳星已經習慣了項述這態度,於是便泡在澡池子裡,自娛自樂地玩毛巾,隨口說道。

「他不是殺手。」項述也下來了,泡進池中

「我知道,他是個劍客。」陳星答道:「隨口說說,他身上好像沒帶幾個錢……」

「也不是劍客。」

項述自打馮千鈞走後,話似乎就變多了。

陳星:「?」

「那他是什麼人?」陳星試探著問,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一路上,項述與馮千鈞,仿佛隱隱約約的存在著某種較勁,就像武學高手間的互相忌憚與提防。但馮千鈞自己都承認了不是項述的對手,為什麼項述會特別在意他?

項述冷淡地說:「不知道。」繼而拿起浴池旁折起的小刀,稍稍低頭,朝著水麵刮胡茬。

「要幫忙麼?」陳星問他,怕他把臉刮傷了,繼而幫他將鬢角沿著下顎刮了下,項述半年被囚不見陽光,皮膚白皙,確實相當好看,換上新袍後更是判若兩人,絲毫不遜街上來來去去的鮮卑美男子。

兩人走出澡堂時,剛巧是中午時分。陳星看了眼項述,項述卻取出先前在隆中繳獲的麵具,隨手戴在臉上。那是長安城市集中隨處可見的薄木麵具,小小一方,戴上後隻能擋去眉眼,現出他溫潤的嘴唇與高聳鼻梁,更添英俊神秘氣質。

什麼意思?他怕被人認出來?陳星心想。

「那,你……」陳星心裡酸溜溜地,打量項述,本想說,到了這兒就別過了,結束了,玉樹臨風的王八蛋護法,你自個滾吧,那話卻無論如何出不了口。

項述卻翻身上馬,陳星忙道:「哎!我的馬!」

先前項述從襄陽一路騎到長安的馬是大秦官馬,自然不能騎進城來,兩人眼下隻剩陳星這匹坐騎,再被項述搶走就沒了!

孰料項述卻沒有策馬離開,隻在馬上盯著陳星看。

「你去什麼地方?」項述不耐煩道:「上馬!」

陳星心想你送我去?看項述這模樣,多半又想謀他的馬,算了算了,讓他把自己送到目的地,馬就用不著了,送他騎也無妨。

「去城西宇文家。」陳星沒好氣道:「把我送到,馬你牽走吧。」

兩人共乘一騎,陳星又忍不住道:「你怎麼就這麼不客氣?我欠你的啊?!你還要不要臉了?」

項述:「再說一句,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陳星隻得不說話了,從身後抱著項述的月要,被他載過長安正街,多多少少有點別扭,再聞著他身上的淡淡皂莢香氣,實在是百感交集。

這家夥到底是哪一族的?陳星又不禁心想。其時長安氐、羯、匈奴、羌、鮮卑五胡之中,氐人壯偉豪邁,羯人武勇好鬥,匈奴則粗狂野性,唯獨羌人與漢人習俗相近,世代定居隴西一地。

五胡之中,公認的容貌第一當屬鮮卑,鮮卑人乃是東胡出身,膚若乳色凝脂,雙目碧藍,性情卻十分桀驁。名揚天下的那位,被苻堅愛得死去活來的慕容沖,就出身於鮮卑四大姓之一的慕容家。

而陳星前來尋訪的那位老相好,則是出自鮮卑大姓的第四家。

「我找宇文辛。」陳星與項述在宇文家的大宅前,朝門房說道。

裡頭開了個小窗,說:「老爺不在家。」繼而啪一聲,將那木窗當著陳星的麵關上了。

陳星:「真在這兒!你什麼意思?快把窗子打開!」

項述隻沉默站在陳星身後,也不接話,就像沒事發生一般。

陳星隻得又敲敲小窗,說:「我是你們老爺的同窗,當年最是要好的……」

話音未落,金光一閃,項述趁著小窗再拉開時,隨手彈了枚金錠進去,隻聽裡頭歡喜地「哎呀」了一聲,偏門下了栓,說:「來來,趕緊進來!」

陳星:「………………」

陳星看了眼項述,隻得跟著入內,門房小廝得了那金錠,將兩人帶到待客的茶房中,說:「老爺是真進宮去了……兩位稍坐喝茶,怎麼通傳?」

「你告訴他陳星來了就行。」陳星見宇文辛府中豪闊,種滿竹子,山水淙淙,古意盎然,侍婢成群,又說:「宇文老太爺與老太太在嗎?我去請個安也好。」

「老太爺病逝了。」那小廝答道:「老太太住在幽州,一年難得過來一趟。」

陳星又問:「宇文辛成親了沒有?」

「尚未呢。」小廝答道:「您先坐罷。」

陳星隨口笑道:「當年他可是說好要娶我的,果然沒成親。」

項述:「……」

項述坐在一旁,也不喝宇文家的茶,陳星朝他推了推,沒有反應,便自己隨意了。

「你認識宇文家的人?」陳星說。

「不認識。」項述答道。

陳星又得到這麼個言簡意賅的回答,終於忍不住刺了句項述:「有人說過你很無趣麼?」

「每個人都這麼說。」項述從麵具下朝陳星投來一瞥。

陳星說:「我覺得咱倆須得開誠布公的談談。」不過說著這話,陳星也覺得有點奇怪,心燈選護法,全是自己這邊一廂情願,對項述而言,他倆就是陌生人,別人憑什麼和你談?

項述終於拿起茶杯,喝了一點茶,看著手裡的杯。

陳星很想和項述聊聊,這一路上,總感覺兩人若即若離的,說徹底分道揚鑣吧,自打馮千鈞道別後,項述卻又不走了。說互相認識吧,現在兩人也還沒熟起來。

陳星轉念,也許主動說點自己的事,能引出幾句項述的話來。

」我小時候與宇文辛是一起開蒙的。」陳星解釋道:「開蒙知道什麼意思嗎?就是啟蒙,我們漢人背千字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你們胡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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