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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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隆中山外官道旁。

司馬瑋被復活後,明顯思維非常混亂,馮千鈞說:「把他捆起來再慢慢審問?」

司馬瑋:「???」

陳星:「他半點不想攻擊咱們,應該沒有危險吧?不捆我覺得也沒關係,有項述在呢,他應當打不過項述。」

項述看了眼陳星,沒說話。

馮千鈞道:「餵,司馬瑋,蚩尤在哪兒?克耶拉有什麼弱點?你那另外幾個魃王兄弟,又躲在何處?」

站在陳星身邊的項述,終於聽不下去了,皺眉道:「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就沒法回答你們。」

陳星與馮千鈞印象裡,司馬瑋還是那個屍亥手下的魃王,卻忘了這時候他剛被復活,反而是項述根據常理來推斷之後,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啊!現在司馬瑋剛被復活,連屍亥的手下都沒接觸過,怎麼可能知道敵人陣營的底細?司馬瑋自己都一頭霧水,原本已經死了,卻被人莫名其妙地復活起來,變成了如今模樣,茫然地看著陳星等人。

馮千鈞:「那怎麼辦?燒掉他?」

陳星:「這怎麼行?人家又沒做壞事!死後不得安眠,被復活起來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燒了他?」

馮千鈞道:「對啊,所以讓他繼續長眠,不好嗎?那你說怎麼辦?」

項述在旁看著兩人,仿佛在觀察陳星的一舉一動。司馬瑋原地打了幾個轉,離開他們幾步,低頭看著路邊的花,接著折了一朵花下來,湊到麵前,試著嗅了下。

陳星道:「讓他自己決定吧?如果他想繼續活下去的話,呃……」

司馬瑋回過頭,看了三人一眼。

陳星認真地問:「司馬瑋,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司馬瑋說:「我不知道,我清楚地記得,我已死了。」

司馬瑋最後的記憶,是被賈南風下令處死那天。陳星無奈道:「我們還很忙,不能在這裡等你下決定了,要麼……你自己生活去?但你絕不能害人。」

陳星觀察司馬瑋,看他實在沒什麼攻擊性,畢竟「魃」這種存在很奇怪,如果將他們劃分為妖怪的話,清醒並保持了理智的魃,應當是最人畜無害的一種才對。他們不像飛禽走獸要吃東西,於是連殺生都可免了。隻需吸取天地靈氣,自行修煉就成。

項述看了司馬瑋很久,似乎也在確認他是否有攻擊性,喃喃道:「與我見過的魃不一樣。」

「也許是因為心燈?」陳星說,「他現在被心燈影響了,保持著人性,或者可以說是善良的魃。」

馮千鈞說:「你不能去人族的地方,畢竟我們不知道你會不會散播瘟疫。」

司馬瑋點了點頭。

陳星說:「應當不會,瘟疫的存在是因為魔神血,現在他身體裡已經沒有魔神血了。」

陳星再次確認了一次,現在司馬瑋的心脈處隻有心燈的火種。

「我想跟隨你們。」司馬瑋說,「要去何處?」

這……陳星沒想到,無意中竟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帶他上長安?到時候要把他藏在哪裡?如果被王子夜發現了,不就是添亂麼?

但許多事情都可以慢慢地想辦法解決,這一刻陳星忽然覺得司馬瑋挺可憐的。

如今世上,像他這樣的魃,是不是就隻有一個?

「你們有意見麼?」陳星回頭看項述與馮千鈞。

馮千鈞示意陳星自己決定,項述也沒意見,說道:「聽你的。」

「好吧。」陳星於是朝司馬瑋說,「但你必須聽我的話。」

司馬瑋點了點頭,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那接下來……」陳星說,「下一步怎麼走呢?」

去長安,是他早就與馮千鈞商量好的,現在比較麻煩的是,要怎麼讓項述覺得自己的計劃安排不突兀,得找個借口。

項述拿著周翌落下的麵具,翻來覆去地看,說:「這蒙麵人哪怕不是克耶拉的手下,也必定與他有關。」

「對。」陳星與馮千鈞一起點頭。

項述沉吟道:「他們興許正躲藏在什麼地方。」

「是的。」陳星說。

項述:「最後看那廝離開的方向,是西北方。」

陳星說:「西北……要麼,咱們去長安看看?」

馮千鈞一拍大腿,說道:「好啊!我大哥就在長安,說不定能托他打聽消息!」

於是大家假裝一拍即合,司馬瑋說:「我也想回長安。」

陳星拍拍司馬瑋,扌莫扌莫小狗的頭,看了眼不遠處停在一棵梧桐樹上、正低頭梳理羽毛的金紅色鳳凰,望向天地間浩浩盪盪的靈氣。

隊伍於是更壯大了,同伴已增加到兩人、一鳥、一魃、一狗。

「那就出發吧!」陳星充滿信心地說,「去長安!」

地底,幻魔宮中。

巨大的心髒懸掛在宮內,以延伸向四麵八方地脈中的血管汲取怨氣。

心髒:「…………」

心髒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對,仿佛忽然間從某個時刻開始,就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但一切都很正常,這才是最奇怪的點。就像所謂「不祥的預感」般,這「不祥」到底從何而來?

可是,蚩尤自己就是天底下「不祥」的化身,是不祥的神,誰來告訴他,為什麼連不祥之神,也會覺得「不祥」?

王子夜手持一個以黃布纏繞的長條前來,將它橫放在祭壇前。

「一夜之間,」王子夜詫異道,「萬法復生,實在令我費解。吾主,您覺得呢?」

蚩尤之聲:「在你我不知道的某個地方,一定發生了某些事。」

王子夜道:「天地靈氣恢復,這下該如何是好?萬妖即將復生,人間也……」

那心髒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即使驅魔師尚在,又能奈何?」

王子夜頗有點驚魂未定,這幾日他反復觀察,確認了無數次,確實萬法復生了,這也就意味著,定海珠已經被找到,並釋放出了曾經被張留所收走的天地靈氣。這尚且不令人擔憂,最擔憂的是,這個過程,竟是毫無征兆!

「是什麼人悄無聲息地打碎了定海珠?」王子夜道,「這絕不合常理,吾主!」

「沒有關係。」蚩尤之聲道,「無論是誰,這夥人很快就會主動找上門來了,你須得提前做好準備,你自然最清楚,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周翌之死,王子夜與蚩尤馬上就察覺到了,周翌乃是王子夜最倚仗的徒弟,跟隨他修行足有數十年,已將軀殼煉化到「無」的境界,竟是一夜間突然就消失了!

敵人的力量異常強大,王子夜不由得心驚膽戰起來,片刻後,他勉強收斂心神,上前解開那長條物上的黃布。

「天地靈氣恢復,」王子夜說,「我亦得以在陰陽鑒中,借助項語嫣殘餘在落魂鍾內的最後一點魂魄氣息,騙過了不動如山周遭的守禦牆,將它拿到手中,也算咱們因禍得福罷。」

萬法歸寂時,張留設下了一道守禦牆,將不動如山留在了鏡中的長安驅魔司內。王子夜早在三百年前就找到了它,奈何圍繞法寶設下的守禦牆,也依循法寶本身的性質所產生變化。不動如山乃是除魔斬怨的神兵,王子夜驅策怨氣,無論如何碰不到它。

然而,天地靈氣一恢復,王子夜便借助靈氣,騙過了不動如山,將它從鏡中世界取了出來,呈予蚩尤。

心髒綻放出紅光,緩緩道:「不動如山吶,天底下,孤唯一忌憚的就是此物。如今世上,已再沒有什麼東西傷得了孤了……王子夜,你,做得很好。」

心髒釋放出一滴殷紅的魔神血,落下,浸潤在不動如山的劍身上,劍身馬上亮起了紅光。

王子夜道:「幸虧在項語嫣死後,此劍尚未認主,如今再煉化它,還來得及。」

九個符文在劍上隱沒,取而代之的,則是魔神蚩尤之血蜿蜒,在劍身上流出的詭異花紋,怨氣繚繞,開始不斷侵蝕劍身,隨著魔神血布滿不動如山,最後的一縷光芒隨之暗淡下去。

那劍開始幻化,成為一杆漆黑的矛,並散發出怨氣。

蚩尤發出猙獰的大笑。

「隻要不動如山煉成,孤便立於不敗之地了!」

但是笑著笑著,蚩尤卻隱隱約約,總覺得還是有點「不祥」。

這天,魔神與王子夜,心情都相當地復雜。

夜,前往長安的路上,廢村之中。

陳星與馮千鈞依舊住一房中,司馬瑋在外頭出神,小狗已經睡了,鳳凰又不知道去了哪兒。陳星正躺在破榻上扳著手指頭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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