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1 / 2）
危岑的聲音其實一直都挺好聽的, 隻是麵對葉昀時，他的語氣總是帶些他自己也未察覺的嘲諷和壓抑的冷漠。
聽在葉昀耳中，除了引起不爽, 就是讓葉昀聽了心煩，想要無視。
但這聲輕嘆，失去了往日的冷漠, 壓低了音調，輕飄飄的, 仿佛在耳邊吐氣一般。
一下子，讓得葉昀條件反射的反抗都停頓了一瞬。
葉昀眼睛又睜大了些，鼻頭一滴汗珠跟著顫了顫。
葉昀發量很足，即便被汗濕了一部分, 整體看起來還是蓬蓬鬆鬆的，配上這個有分愕然的表情, 把無辜兩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那句感嘆剛一說出口, 危岑就後悔了。
他本來是想說些什麼，以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看著那串由細小珠子串起的金色細鏈子, 有些話, 幾乎是不經思考就說出。
放在平常, 這隻是一句很自然的誇贊, 誇贊葉昀打造武器時的設計感上乘。
在這種朦朧的氣氛下，即便危岑不承認, 這句話都染上了不該有的曖昧。
看著葉昀這般呆滯的表情，危岑身體僵硬，眼中閃過幾分狼狽，嘴上解釋道，「我是說看到這東西, 我才更加放心將我的那套刀器交給……」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鬆手。
隻是，他摩擦金色細鏈子時，手指鈎在細鏈上，一個鬆手的動作，卻勾起了細鏈。
細鏈好歹是半成品的星辰武器，硬度非凡，一點都不容易斷裂，危岑手收回得急切，扯著鏈子，直接將葉昀也帶著往前移動幾分。
頓時，葉昀半個人懸空在桌上。
一條長腿被提起，身體又懸空著，生怕摔下去，葉昀兩手向後一撐，月要部彎出一道弧度。
葉昀驚呼，「你別亂扯！」
危岑試圖補救的話語直接卡在喉嚨裡，要想收回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飄盪在房間內高濃度的信息素，再加上那瓶粉紅色的藥劑，危岑的理智其實已經在潰敗的邊緣。
不由自主地，危岑的視線落在了葉昀的月要上。
葉昀喜歡穿t恤，似乎是為了不影響打造武器，今天葉昀穿的是件黑色的t恤。
緊身的黑色t恤將葉昀的月要身襯托得一覽無餘。
追殺葉昀近兩年，危岑對葉昀的實力與身體的數據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今天，危岑幾乎將所有的注意放在葉昀的月要上。
他見過葉昀彎月要躲過橫掃過去的攻擊，也見過葉昀扭月要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擊。
危岑知道葉昀月要部的柔韌性有多好。
而此時，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從危岑腦海之中冒出。
他想，葉昀的月要很適合握上去。
不是像先前那樣為了將葉昀提上桌子的抱。
是握。
想著，危岑也這樣做了。
本該收回的手，握在了葉昀的月要上。
意外地貼合。
「嘶——」
葉昀倒抽了口氣，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失控。
鼻頭的汗珠滾落下來。
「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危岑喃喃道。
葉昀的月要不算細，當然也不粗，和危岑曾經抱住危柳，帶著她躲避獸蟲的攻擊時的柔軟手感不同，葉昀的月要掐上去的手感充滿了力量。
仿佛能夠感受道生命的強大。
危岑甚至試著捏了捏。
「你瘋了嗎！」葉昀的呼吸有些亂了，這句質問已是葉昀能說出口的最後理智。
不質問，那脫口而出的或許是呻/吟了。
葉昀現在隻有一個感覺——
太燙了！
危岑的手掌的溫度太高，隔著衣服也似乎從被危岑所觸及的部位一直傳進葉昀心中。
葉昀被危岑的手掌燙得身體顫動一下，而周圍浮現的熟悉的海水味——這是葉昀聞到的第一種，也是唯一一種alha信息素的味道——導致葉昀的思緒同樣開始潰散。
不久前的臨時標記的作用，還未完全退去，讓得葉昀對這股味道過於敏感。
一時間，葉昀忘記推開危岑的手。
他不受控製地看向危岑的臉。
危岑略顯長了些的劉海被汗水打濕，有一縷滑落在額前，半是遮住危岑的眼，卻遮不住危岑眼中的危險與深邃。
很多人都說過，危岑長了張迷人的麵容，尤其是那雙眼睛，常帶著傲慢，卻愈發引人想要深入探究。
這還是葉昀第一次仔細打量危岑的麵容。
往常，在葉昀眼中，實力高於一切，相貌再好，也不能當攻擊用。
現在，葉昀覺得自己或許錯了。
有的人的相貌足以作為攻擊，精神攻擊，令人降低警戒心的那種。
不知何時，葉昀身上散發出的綠茶味之中，夾雜了雨水的味道。
alha和oga的信息素本就是相互吸引的。
藥劑的作用引出危岑的信息素，受危岑的信息素的影響，葉昀本身的信息素終於沖破oga偽裝藥劑的劣質藥效，發泄出來。
火爐中火焰搖曳，用於穩定星辰之力的星辰木燃燒時，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聲息。
說不出的靜謐與曖昧。
氛圍正好。
縈繞在鼻尖令人不適的綠茶味終於開始散去。
明明是清淺到幾乎不可聞的雨水的味道，卻一下子掃清危岑心中說不出的抗拒。
不僅如此，除了雨水的味道以外，危岑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也一點點覆蓋在葉昀身上。
危岑的瞳色越發深邃。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突然冒出的abo的設定逐漸在危岑腦海中完善。
仿佛他一開始就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那些知識不再生疏，alha所謂的本能也逐漸一點點地回歸。
危岑對葉昀一直以來的偏執，在感受到葉昀正染上自己的味道時，跳動著油然而生的雀躍。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危岑心底都埋藏著想要將葉昀掌控在手中的欲/望。
葉昀是一把對付敵人的好刀。
隻可惜，這把刀傷人傷己。
沒有人能夠掌控葉昀。
危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沒有在林楓的設計下與葉昀起了沖突，而是借用葉昀的力量，那麼危氏藥劑是不是不會倒的那麼快。
他與葉昀的沖突是林楓對付危氏藥劑的導火線，而葉昀潛入危氏研究所，又使得危氏研究所地下實驗室暴露得徹底。
危岑清楚，危氏落得那般下場，大部分的責任在於自己，站在葉昀的角度隻是反擊並順勢而為。
但他忍不住遷怒。
那時，林楓的陰謀還未展露，對葉昀的仇恨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然後，他成為生化人，林楓才漸漸在他麵前表現出真正的意圖。可生化人沒有感情，隻有命令，基地對他的命令，就是殺了葉昀，或是生擒葉昀，找出葉昀修煉神速的秘密利用。
遇到葉昀後，可以說，他的人生的重心都在如何對付葉昀上。
重生後，他又在第一時間對上葉昀，精神力自爆，天網模擬戰……
他已經錯過得到葉昀自願助力的時機。
後悔嗎？
那倒未必。
歸根結底，他和葉昀都是自私自利，錙珠必較的人，突如其來的強製婚約雖將他和葉昀強行連在一起，危岑卻清楚無論是自己，還是葉昀，對對方有的隻是利用和殺意。
也不需要其他。
上一世的教訓讓危岑明白，能夠信任的永遠隻有自己一個人，對其他人抱有期待，隻會讓自己失敗得更加慘痛。
利用可以，真心實意希望另一個人的助力，那就不需要了。
不過，感受著葉昀在他的氣息下逐漸沉淪，一絲絲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在心底滋生。
海水味的信息素恣意宣泄著侵略性，葉昀的手上漸漸使不上力氣，以至於懸空在桌上的身體更加失了平衡，葉昀本能地抓住危岑的肩膀，維持平衡。
他僅僅是想維持平衡而已。
然而，待他回過神時，葉昀意識到，危岑已被自己環住脖子拉著靠近。
兩人的距離很近。
突破了葉昀與其他人相處的極限距離。
危岑兩隻手撐在了葉昀的兩側，呼吸的熱度已經侵染在葉昀臉上，染紅了他的臉。
這個距離甚至能夠讓危岑嗅到，上一次他咬在葉昀後頸時，留下的信息素。
臨時標記，有效時期3~5天。
而危岑對葉昀的臨時標記，才在昨天。
初次標記，危岑不懂，葉昀也不懂，正是欲/望膨脹時，一口咬下去，大量的信息素進入葉昀的腺體，此時此刻，被激發出來，愈發讓葉昀的理智和欲/望的天平偏移。
「差不多了，你的身體不再產生那股綠茶味的信息素，用不了多久，那股味道就會被取代。」
危岑幾乎用上全部的忍耐力，才克製住，就以這個姿勢將葉昀壓倒在工作台上的沖動。
危岑在提醒自己，該到此結束。
刺激葉昀自身的信息素的目的已經達成。
再繼續下去，就越界了。
「不公平……」
葉昀盯著危岑，卻是說起莫名其妙的話。
危岑一時間未能理解葉昀的想法，「什麼？」
這個角度，葉昀能夠清晰地看見，危岑臉側的一滴汗珠，滑過危岑的下顎線，順著喉結，隱沒在襯衫整齊的領口之下。
比起葉昀隨意的穿搭，危岑一向將衣物穿得整齊，嚴實。
正是因為穿得嚴實，反而讓葉昀的更想將他這身衣物扒去。
這不公平。
憑什麼他的衣服被師兄撕壞，危岑的就能完好無損。
「撕拉——」
葉昀勾住危岑的脖子，另一手也放棄撐著桌麵，用力地揪住危岑的領口一扯。
這個動作，讓得葉昀整個人的重量都幾乎掛在了危岑身上。
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在危岑腦海中斷開，強忍的沖/動被葉昀親手加了一把火。
「彭」
火爐中的星辰木燃燒到節點，發出像是輕微爆炸般的聲音。
危岑將葉昀抵在工具台上。
真的要過界了。
好在，危岑和葉昀對情/欲這方麵陌生又戒備的很。
建立在沒有感情基礎上的情/欲，令兩人抗拒。
將葉昀抵住工作桌上，已經是危岑現在受信息素，受粉紅色藥劑的影響下，最越界的姿勢。
唇相觸前的一瞬，兩人同時撇過頭去。
一左一右，危岑就見，葉昀的一截頸脖映入眼簾。
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汗水的頸脖，折射出暖黃色曖/昧的火光，讓人升起想要在上麵增添些痕跡的念頭。
頸側猛然一痛，有一處漲得更厲害，一股失控的恐懼感蔓延，葉昀緊咬下唇，到嘴的音節鎖在口中，變為沉悶的喘息。
危岑的衣服再次被撕破，他的背後被留下兩排痕跡。
信息素帶來的幻像浮現在兩人意識當中。
狂風暴雨在海麵卷起，滔天海浪同時拍擊著兩人。
危岑的精神海內，縱橫的深淵緩緩愈合。
星辰之力波動，兩人自然而然的運起心法，心法運轉的效率不知為何提升許多。
隱約之間，危岑觸及到第75個星竅的位置。
欲/望沉沉浮浮，不屬於兩人的信息素的味道徹底消失。
想要更多。
但——
所有的失控戛然而止。
一聲提醒炸開在葉昀腦海之中。
「小葉子，有人來了！」
葉昀在一瞬間恢復清明。
下一招武器店店內，夏洛皺眉攔下謝領隊，「謝領隊，你這是要做什麼？不是已經驗證過我們的身份，難道又要驗證一遍？」
「哎，夏老板，我也是出去後想了想，雖然我信任你們，但邪/教人員隱藏身份的能力不凡，我還是覺得，要親眼看到小葉才放心啊。」謝領隊一副要往裡麵闖的樣子。
在他身邊，名為小羅的邊境軍手裡握著一枚結晶，疑惑地向後院看去，領隊說此處有可疑的綠茶味，可他隻聞到海水的味道？
強烈的海水味道刺激得小羅有些不自在。
沒有一個alha願意聞到其他alha的信息素的味道，尤其是在自己的信息素被碾壓的情況下。
夏洛明白自己再阻攔就顯得心虛，他一邊祈禱裡麵那兩人搞定那股信息素的味道，他是聞不到了，不過謝領隊帶了一名alha過來，alha對信息素的敏感程度和他們beta不一樣，一邊找理由再拖延一點時間。
夏洛說道，「你不放心也是對的，不如我們在這等葉甲將武器胚胎打造好後，就讓他自己出來驗證。」
謝領隊聽出夏洛話語之間的拖延意味，他仔細一想，夏洛說過，葉甲是今天下午回臨淵武器城的，而藍貝殼酒吧的動亂就發生在葉甲回城之後。
葉甲離城那天才開始能夠吸收星辰之力，現在正應該是開竅階！
時間，階級，綠茶味，夏洛的拖延……
巧合的事情多了，就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巧合。
葉甲真的是在工作室內打造兵器嗎？
「如果隻是打造武器胚胎的地步，讓我們看看又何妨，正好我這裡有一塊新得的青風晶，小葉這麼久沒有回來，就當我送給他的禮物，為他第一次打造武器而慶祝。」
說完，也不顧夏洛的阻攔，謝領隊喊上小羅，沖進院子。
「謝領隊！」夏洛冷下聲音，卻是隨著謝領隊一同進去，阻擋的動作似乎變得沒那麼用心，做個樣子而已。
謝領隊剛打開工作室的門，就聽「叮」的一聲，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隨即，一道難掩煩躁的聲音響起，「該死的，我的刀！師兄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謝大哥！？」
葉昀一手掄著錘子，一手抓住一枚身有裂痕的漆黑刀器胚胎，整個人都抓狂了。
他手上那刀器胚胎形狀完善，精神力纏繞在其上，已引起36個器竅，第37個器竅隱隱約約可見。
星辰武器的級別就是以器竅數目劃分，一個器竅意味著能夠承擔一名星辰師一個星竅爆發的力量。
36個器竅為e級星辰武器，36個器竅到108個器竅為d級星辰武器，再往上c級極限324器竅，b級1944器竅。a級星辰武器的極限則突破萬器竅，s級星辰武器的極限，無人可知。
葉昀手上刀器的胚胎分明是即將晉升d級星辰武器的跡象。
這下子卻直接報廢，前功盡棄。
謝領隊臉色微變，葉甲的確正在打造武器。
緊隨其後的夏洛看見一室狼藉，溫和的麵容終於陰沉無比，怒喝道，「謝陽！為了你那廢物弟弟你鬧夠了嗎！當初幾乎斬斷我家葉甲一條手臂，現在還想毀掉他身為武器師的路嗎！？」
星辰武器晉級的關鍵時被打擾，很有可能對武器師的精神造成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