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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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疤的。

輕飄飄三個字讓齊項大受震撼,如同海綿被泡在水裡,脹開後充盈整個心髒。

他清楚白績不是善茬且是易留疤體質,身上帶著些陳年舊傷也是有可能的,那些紋身看著顏色也有點年頭了。

但是…那朵向日葵,根莖到花瓣的距離與蝴蝶穀到尾椎骨的距離相當,造成那麼長的傷口,動手的人必然是下了死手。再思考到白績患有tsd,很難不懷疑這兩者之間的聯係。

他巧妙的用醉態掩飾了自己的情緒,打擦邊球一般繞著紋身的話題一點點問。

「小刀底下是紋的什麼字啊,看不清,勞煩把褲子往下拉點,我認認。」

「……滾你的蛋。」白績罵道,「梵文,網上搜了紋的。」

「什麼意思啊?」

「寬恕。」

「……」

白績終於從櫃子裡找到自己的睡衣,一套長的早上洗了扔髒衣簍裡,晚上洗澡匆忙又拿錯了上衣,因此裸著上半身就出來了。他潦草穿上衣服,發現身後的人半天沒個動靜。

「你洗不洗澡?釘凳子上了?我抬你去?」他不耐煩地三連問,一回頭卻撞上了齊項朦朧半眯的雙眼。

齊項反坐在椅子上,腋窩卡在椅背上,雙臂無力地懸垂著,他麵部微微扭曲,似乎要說什麼又不說,撒癔症似的,看得難受。

白績:「不舒服?」

「寬恕誰啊?」齊項聲音帶著酒氣,他也借著三分醉,把憋在心裡的困惑宣之於口,「寬恕向日葵?」

「……」白績身影明顯地一僵,他皺眉,感到身後的舊痂兀地發疼,他聲音疲憊又冷淡,遽然添了些碰不著的距離感,他拒絕回答,「齊項,我困了,你快點洗澡。」

屋裡的空氣突然被抽走大半,齊項自知踩到了他的禁區,連帶著接下來的問題也難以說出口。

「誒呀,醉了,頭疼!」齊項閉嘴,艱難起身,裝作肌無力的樣子磕絆在椅子上,緩和氣氛地嬌俏道,「雀兒,我站不起來了,要不你把我抬過去洗澡?」

「……」白績回神,怒目圓瞪,「你是哪家的少爺?」

「齊家大少爺。」齊項笑笑,故意張開雙臂,死皮賴臉地道,「來扶著少爺,伺候好了給你金錠子。」

白績烈女冷眼:「要不爬去浴室,要不滾出寢室。」

*

寂靜的寢室裡,連呼吸聲都自帶擴音。

在微弱的夜燈燈光下,白績背對著牆抱著手臂,他耳畔總是縈繞著細微的說話聲,似乎就隔著一麵牆,斷斷續續,影影綽綽,像蚊子哼一般擾得人不得入眠,他支起手臂,一臉暴躁地亮起手機。

十二點半了,他媽的哪兒來的聲音?!

白績犯病的時候會整宿失眠,現在雖然好多了,但仍舊入眠難,易驚醒。半個小時前,他剛蓄了淺淺的睡意,就被一陣咚咚咚踢牆聲吵醒了。

說曹操曹操到,正想著,身側的牆又被人踹了一腳。

「……」

白績暴躁翻身下床,麵容冷峻含殺氣,頭發蓬亂,白績掃向齊項,看他睡得深,便放心大步走出寢室。

他倒要看看是哪裡的老鼠。

白績的寢室拐角處,除了靠近電梯,同樣也緊挨樓梯,此時消防樓梯內聲控燈時閃時滅,需要跺腳或大聲呼喝才能保持常亮,此時這裡一片黑暗,隻有逃生指示燈發著晦暗的綠光,因為空曠,即使正常音量的說話聲也會偶有回聲。

而應裘正躲在這裡給應明友,也就是他舅舅打電話。

「什麼叫我別跟白績較真?舅舅,你忍了我忍不了,咱們身正影子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白績現在能橫,離了家裡人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反正我是看明白了,這群人就是看碟下菜,盯著的不過是錢權!就算他白績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謝家少爺,那些人也跟狗聞到屎一樣湊過去,還還什麼喬遷宴我聽了就惡心。」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沙子涯組的局,所有人都去了,隻有我被排擠在外!我不配跟他們玩!」

聽到舅舅提起昨天過生日那一茬,應裘本來蹲著又猝然起身,抑製不住的酸味和輕蔑從口中泄出。

「用著人肯前用不著人肯後,求著我補課時腆著笑臉,成績上來了又裝闊爺,我稀罕他這個廢物的一頓飯還是一雙鞋?他沙子涯也就有個富爹供著,嗬,沒腦子的東西,現在粘著姓白的,狼狽為奸!」

應明友聽他大吐苦水近半個小時,不免擔心問,「這些話你跟舅舅說就算了,不要被別人聽到。」

應裘嗤了一聲。

此時已然是深夜,那群人喝得不省人事,此時也都睡了。他為了防止室友半夜醒來,也特意跑到樓梯間打電話,更遑論此時自己還壓著嗓子,怎麼可能有人聽到。

「舅舅,你別擔心…」應裘話還沒說一半,觸電般哆嗦起來,口齒不清地尖著嗓子叫道,「白——」

話說到一般被一聲「噓」打斷。

厚重的鐵門被人無聲推開,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同時一束強光破開樓梯間的黑暗,直直打在應裘的臉上,照出他霎那慘敗驚恐的雙眼。

白績昂著頭,俯瞰著應裘,「太吵。」

應明友忙問:「小裘,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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