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2)
白績對著鏡子給自己臉上貼創口貼,乍一看像文藝復新的街頭潮男。偏偏在處理胳膊上傷口時,他攥著消毒噴霧有些為難,大臂的蹭傷在內側,從白績的視角沒辦法自己處理。
他無聲地抬頭望著齊項,隔著半米的楚河漢界,齊醫生因為白績沒有誇自己顯然不高興鬧脾氣了,半途拋下病人去處理自己的傷口。
齊項明顯的外傷很少,且傷口體積比較小,但他給自己塗碘伏時塗了很大一片,營造出一種傷亡慘重的感覺,白績看他斑斕的胳膊和小腿覺得搞笑。
「想笑就笑,憋著裝酷啊?一會兒你也得塗這麼大。」齊項掀起眼簾看白績,解釋道:「對傻逼要秋風掃落葉般冷酷,對家長老師呢,就要可憐點弱勢點,蔣睿臉上那麼長個口子,我們要是身上乾乾淨淨的,蔣家人能善罷甘休?」
「……不要,我傷多,自己來。」白績瞬間歇了讓齊項幫自己上藥的念頭,不管不顧地按著噴霧對胳膊大麵積亂噴,下一秒他就萎了,疼得麵目扭曲,卻一聲不吭,臉色奇臭無比。
齊項被白績這個大動作嚇一跳,趕緊扔下棉簽,長臂一伸把白績的轉椅拉過來,「大哥,你怎麼這麼莽!這玩意噴這麼多你不疼啊?」
「還好。」白績都疼得抽氣了還嘴硬扮冷酷,「給我拿創口貼。」
齊項:「……」多少創口貼能夠你糟蹋,傷口邊的泥點子還沒清理,貼了別再感染超級加倍,他無語地拍拍白績腦袋,「坐著,服了你。」
白績胳膊上的紋身很平坦,並不全是遮疤的,齊項一麵輕柔幫他用棉簽把凝結的泥去除,一麵問:「胳膊上的紋身不是為了遮疤?你紋身都哪兒紋的?」
「我乾媽,隻有這個月亮是遮疤紋的,其他都是給她店裡的學徒練手,那小子以前下手沒輕沒重,貼錢都沒人讓他練手。」白績指著咬著牙忍住痛,似乎在回憶那個傷疤是如何來的,他原本從不會和別人說這些,但齊項…
白績眸光微閃,慢吞吞開口,「我媽…我媽改嫁後學校有些人嘴碎,我去跟他們打架,被人用圓規劃了一筆,城南那裡風氣不好,你必須把人打服了,不然他們就會欺負你。」
一個人要是變得冷酷封閉,必然要受罪,滿身的傷痕是過往血腥的證據與推手,白績或許血液裡有嗜血和暴戾的因子,但他不是天生的惡霸,這一點他想明白的告訴齊項。
齊項聞言訝異抬頭,這一刻他能感覺到白績的內心和過往在一點點對自己敞開,他願意自動開口去袒露去解釋,這讓齊項的心髒麻麻的,像是被泡在了酒裡,耳朵意外地紅了起來,有些微醺上頭。
「所以怕疼也要打架?」
「……誰說我怕疼?」白績立即否認,怕疼的標簽太不符合他冷酷的人設,他而後補充,「打打就習慣了,但上高中後就不打了。」
「哦?」齊項挑眉,心說那怎麼還打了應明友呢,但他沒問,隻是說,「以後不打了哦。」
「好,我跟你約定過。」白績舔舔唇,「但應裘是該打,下回他再煩,我還會打他,那你生氣嗎?」
白績說話還是凶巴巴的,語氣像又臭又硬的石頭,一點不吃虧一點不服軟,可他斂眸是微垂的眼睫投下一片脆弱乖巧的陰影,茶色的眸子瑩潤閃爍,齊項看了就覺得怪可愛的。
白績像是個玩偶,一看,青麵獠牙,一扌莫,棉柔順滑。
「怕我生氣?那就做事留點餘地,每次打架都下死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事兒以後少乾,遇到問題就來找我,齊老師給你想辦法。」齊項笑了笑,他拍拍白績的腿,「架我腿上,我不能跪著給你上藥吧?你是我媳婦兒我跪著伺候你?有點眼頭見識啊,白雀兒。」
「……」白績聽他三兩句又嘴欠,把腿啪地甩在齊項腿上,看他肉眼可見的吃痛表情,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唇角,放鬆不少,「你男德標兵嗎?還跪著伺候女朋友?」
「分人,我找女朋友一定要乖的聽話的,像你這樣的,我撿回來一大小姐,好賴都得不到個好臉,太累了。」
「去你媽的,我一男的跟你女朋友怎麼比。」
「我倆不是c嗎,四舍五入在未來你就是我貼吧裡的前男友。」
「滾,老子跟你清清白白。」
「……」
「……」
莫名其妙聊到了女朋友的話題,兩個人突然不知道為何的沉默下來,齊項在幫他卷校褲,白績仰在椅子上偏頭看空調上下轉動的扇葉,一貫冷漠的臉上兀地出現一絲異樣的不爽。
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各種亂竄,想著,齊項對他都這麼好,對他女朋友一定會寵上天吧?不知道他以後會跟誰處對象,我還有機會看到嗎…白務徽出來後…我…媽的,煩死了!
齊項把他校褲卷到腿腕,膝蓋那兒一大塊血跡,校褲被刮破了,絲絲布料黏在傷口上,白績又跑又跳的一聲不啃,太能忍了,齊項看到後眉頭都皺起來了,手掌托住白績圓潤緊實的小腿肚,感受指腹扌莫到了舊年傷疤。
展翅的仙鶴盤桓在小腿上,占了二分之一的麵積,仙鶴站在磐石上的小腿長長一道下是虯結的傷疤。
齊項:「今天受的傷也會留疤嗎?」
白績:「不會,傷口不深,看著駭人罷了。」
齊項深吸一口氣,動作輕地像風吹白雲,盡可能的放輕手勁,生怕粗糲的棉花會二次傷害白績的皮膚。
白績自己搞都不會覺得疼,但齊項動作太溫柔了,讓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朵嬌花,一點痛都忍不住,他眼瞼狂跳,突然哼了一聲,貓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