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1 / 2)
午後,透過窗戶遠眺,綠蔭翕動,豆大的人密密織織往宿舍方向挪動。
白績坐在書桌旁,受傷的左腿架在方凳上,凳上鋪了軟墊,微微凹陷處是綁著黑色彈力繃帶的腳踝,瘦削蒼白。
距離他崴腳已經過去足足十二天。
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完全不疼,健步如飛能跨欄」,但齊項不管這些,強行把他按在宿舍,說要調養夠兩個星期。
而此時,留守男高中生白績要餓死在宿舍裡了,看護人齊項還因為拖堂被困在教室。
白績按住空扁的肚子,實在餓的有點煩躁。
他轟隆隆把一排抽屜拉開找墊飢的零嘴,空盪盪比白績最窮時的褲兜都乾淨,思來想去他單腳蹦到門邊。
那有個矮蘑菇狀的儲物櫃,平時放一些有用又沒用的東西。
運動會前白績跟齊項去逛超市的時候買了幾包餅乾,但因為難吃被扔這裡麵了,沒想到今天能救急。
「還他媽得靠自己」
白績嘟噥,懸起左腿晃悠悠蹲下去,一手扣門把,一手揭開蓋子,每個動作都能讓他單立的右腳崴兩下。
「鬼鬼祟祟乾什麼你?」
「我…我…路過…」
白績耳尖一顫,隔著門板忽然聽到斥責聲,還有如蚊哼的模糊應答,宿舍門隔音還不錯,白績就聽出來那個斥責的是齊項的聲音。
他不是上課呢嗎?
外麵還有誰?
白績叼著一塊脆片,剛想拽著門把站起來一探究竟,隻聽哢嚓一聲,鑰匙嵌入鎖孔,鎖扣被擰開,門被從外推開。
「等下!」
連鬆手都沒來得及,白績隻能跟吊樹上的猴一樣,以一個狼狽的弧度往後仰,因為是金雞獨蹲,他要不摔個屁股蹲,要不就得再折一隻胳膊。
但意料之中的鈍痛沒出現。
齊項抬腿抵住他後月要,白績整個人倒在他小腿上,隨後身子一輕,被人夾著雙腋像小孩一樣舉了起來。
「怎麼一進門就要抱?」
輕笑聲從白績耳邊掠過。
「我握著把手呢。」白績怔住,餅乾還叼著,維持著別扭的姿勢,「誰他媽要你抱。」
「你能站?」
「鬆手。」
齊項瞟見他倔強蹺起的左腿,笑意更濃,說了句「送佛送到西,我給白少爺抱進去」後索性把人別扭地抱進門,後腳勾踢上門。
白績:「嘖!」
白績一米八的個子,不像小孩子一托就能起來,尤其是他梗著身體,耍賴似的往下碾,齊項使大力才拖動,他手腕上還掛了餐盒,隨著大幅度的動作,熱烘烘地撞在白績的腿上。
兩步路走的堪比殺人運貨,泥地拖屍。
「你抱得動我嗎?行不行?」白績輕嗤,掙紮著自己扶牆站好。
「我抱不動?你這幾兩肉我能給你舉起來。」齊項一聽不樂意了,「不想想誰把你從醫院背回來的?」
「……」
不說還好,說了白績臉上老大的不自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搭錯了哪根筋,齊項說要背,他還真點頭了,直到他被人托著屁股走到宿舍樓下,成功被人圍觀拍照後,他才追悔莫及,尷尬到要當場入殮。
「我說要坐輪椅。」他蒼白地狡辯。
「胡編亂造吧。」齊項笑道,「今天老林講卷子拖堂,你一說餓,我從後門溜出來給你送飯。」
「你不用翹課。」白績挪過來坐好,「我又不著急。」
他瞅見保溫桶裡的骨頭湯臉色一黑,咂咂嘴把湯推向齊項。
齊項笑了,餘光瞥見他的小動作,強硬地給他倒了一碗,笑道,「吃哪補哪,喝一碗。」
白績:「再補我能長第三條腿了。」
齊項立即說:「未成年別開黃腔。」
白績:??
誰開黃腔?
「你剛才在外麵跟誰說話?」白績悶頭吃了兩口飯,胃裡有著落後才想起來問,「應裘?」
這年頭會關注自己的還能讓齊項用那種嫌惡的口口勿說話的,這學校裡除了應裘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對,出電梯就看到他站門口賊眉鼠眼地亂瞟,鬼鬼祟祟說自己鑰匙丟了在找。」齊項道,「前天四班周考他前五都沒進,我怕他狂犬病又犯了要怪你頭上。」
運動會的事以應裘通報批評並記過做了最後處理,作為一個年級大榜常駐的優秀學生,應裘在升旗台上讀檢討時差點請求吸氧,不過這次沒人同情他,齊項還給拍了張照傳給了「臥病在床」的白績。
沙子涯第二天就打報告換寢室,先斬後奏地把季北升的床位占了,好在季北升不常呆學校,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