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1 / 2)
由於那隊伍的最後方恰巧空缺出來了一個位置,所以當荊野神不知鬼不覺填補過去的時候,巡邏隊整體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他緊跟前方,低著頭,眼角卻一直在暗暗觀察著街道兩側的動靜。
此時的西卡鎮雖然除了盤踞著的奧維軍之外蟲煙稀少,但若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裡排列整齊的房屋基本上都是獨立的花園小院,精致的褐色石磚搭配門口矮低的純白蕃籬,若是沒有戰爭,則可以輕易窺見到小鎮居民平時對待生活的那種閒情逸致,優雅淡然的輕鬆狀態。
可是如今,幾個月的混亂過去,別說家家戶戶門庭緊閉,就連院子裡本該盛開的鮮花都顏色盡無,到處雜草叢生。
荊野默默回過身,無聲地嘆了口氣。
緊跟隊列,他的軍靴與眾蟲一起步步踩踏在地麵,幸虧此時才僅是一天的開始,若是換作夜晚,如此氛圍還不知道要有多恐怖。
就這樣,在連續穿過幾個街道和胡同之後,這隻奧維軍隊列最後終於在一處表麵刻畫著毒蛇符號,邊緣處插滿碎玻璃片的鐵門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尖頂方磚的灰色建築物,頂部掛有一隻可以敲響整點的巨型鍾表,打開大門,裡麵的奧維車隊排列規整,身後背有x—150掃射槍的士兵站立筆直,而荊野所在隊伍的領頭者則邁著標準的步伐,走上前去與另一隻看起來像是長官的蟲進行交談。
所以,此處應該就是奧維軍在這座城市的集中據守之地。
荊野悄悄記住了這裡的特征與方位,隨後,隊伍在領頭者的帶領下再次出發,開始前往下一個巡邏點。
長長的隊伍慢慢甩開,漸漸高升的陽光將士兵們的身影鋪開打在地上,正當荊野琢磨著什麼時候可以脫身回去找阿諾德的時候,他的後背卻倏地一疼。
像是被什麼小而堅硬的物件砸了一下,那力度猛烈而尖銳,若是換作忍耐力小的蟲定會叫出聲來。
荊野頗感奇怪的回過頭,卻看見空曠的西卡小道上除了靜寂之外一無所有。
他疑惑,甚至在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如阿諾德所說,因大腦裡存有積液而出現了幻覺。
於是他便再次轉身,繼續跟著隊伍向前走去。
然而,還過沒幾分鍾,荊野後背那種被砸中的痛感就再次出現。
如果說第一次是不經意間的巧合的話,那麼,這第二次的相同經歷就再也無法蒙混過關了。
幾乎是與那痛感驀然乍現的同一時刻,他猛地低下頭,竟發現有一枚小石子滾落至了自己的腳邊。
他彎月要將其撿起,在仔細觀察片刻後半眯起了雙眼。
幾秒後,隨著耳邊一陣疾風兀地刮過,荊野斜吊起嘴角,忽地將一隻手伸出去,於瞬間內將第三顆馬上沖自己飛過來的石子截進了手掌心!
隨後,他的眼角閃過一絲不著邊際的光,連頭都沒回一下便直接憑借感覺將這枚石子朝腦後扔了回去。
果不其然,緊接著他身後街道的某處胡同裡就傳來了一聲:
「誒呦!」
那個聲音聽起來清脆亮堂,透著股涉世未深的青澀,就像是來自一個才剛剛長成的孩子。
荊野聽聞愣了一下,嘴角彎起一個輕微的弧度,便又很快低下頭,快速向前走去。
「老板,給我來一份卡夫餅。」
阿諾德來到那家早餐店店門前,他微微欠著頭,盡量讓自己的整張臉都埋於整隻軍帽之下,然後從月要間扌莫出錢袋,從裡麵掏出了幾枚蟲幣。
卡夫餅是西卡小鎮特產的早餐小吃,是一種用麥麩,亞麻籽,乳芽皮相互混合而成的食物,呈圓狀,抹上一層蜂蜜之後再放入烤箱烤製十分鍾,最後將會變得外酥裡嫩,香甜異常,非常受當地居民的歡迎。
而阿諾德從小長在這裡,當然知道這種傳統舌尖文化對當地生活的重要性,所以當他遠遠的走向這家店時,幾乎沒有怎麼思考就知道這裡賣的是什麼。
隻是不知道這又是奧維軍占領的哪位居民的商鋪。
然而還沒等阿諾德把掏出來的三枚蟲幣遞過去,站在他麵前的奧維士兵就開口說話了:
「這位先生,我們這裡還有淡奶油,香草榛果醬,黃油土豆泥和香腸可以用作夾心和卡夫餅一起食用,您需要嗎?」
阿諾德聽聞,暼了一眼擺在麵前大大小小,色彩斑斕的食品盒,淡淡道:
「這些都需要再加錢吧。」
「是的。」
穿著軍裝的店主回答:
「每添加一樣,就需要再加兩蟲幣,但若是香腸,則需要再加三蟲幣。」
「嗯。」
阿諾德聽到這話,微微一點頭,連猶豫都沒猶豫:
「不用了,我隻需要一份最普通的卡夫餅。」
現在國難當頭,正是特殊時刻,再加上之後可能遇到的情況無法預料,這一袋錢是他們二蟲僅有的全部資金,所以為了預防萬一,不管怎麼樣還是要省著花。
當然這是原因一,原因二就是他覺得如果自己一旦做過了頭,很可能就會讓斯萊亞那貨再次產生一些多餘的想法。
有過幾次前車之鑒,以至於現在的阿諾德閉著眼睛就能想象的到,當自己將一份加了料的卡夫餅遞過去的時候,對方那一臉被感動到痛哭流涕,十分欠揍的表情——
「老婆,你簡直是對我太好了,你這分明就是我的真愛,是愛就要大聲說出來,你說你整天還矜持個什麼勁?來吧,快點來跟我盡情表白吧,無論說什麼我都會接受!」
「………」
想到這裡,平時慣於冷靜的阿諾德將軍竟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於是他一哽,隻是默默的將三枚蟲幣如數上交,隨即便要伸出手去拿對方遞過來的卡夫餅。
結果卻不曾想是不是那位奧維士兵故意的,在阿諾德將手伸過去的時候,他並沒有直接將食物遞出去,而是有意無意的在這隻雌蟲的手背上扌莫了一把。
感觸到那下不太對的皮膚接觸,阿諾德的雙眉下意識一蹙。
果然,麵前的奧維軍士兵開始斜吊起眼角,聲音也變得邪性了起來:
「這位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是雌性吧。」
阿諾德沒理他,而是挺直身體後退一步,冷冷道:
「把我的餅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