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hapter 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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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去軍裝上衣後, 眼前的蟲看起來可謂是相當的健美雄壯,八塊腹肌排排列,每一分每一寸都結實異常, 胳膊兩側發達的組織結構慫然挺立,像是在向世間召示著什麼威武的口號。

然而就是這麼一隻猛蟲,這會兒卻正在用麵罩上方露出的兩隻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 仿佛隨時就會有那麼一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那其中滾滾而落。

見阿帕達怔愣在了原地, 荊野見風使舵, 隨即便開始低聲抽泣了起來:

「叔叔, 實不相瞞, 昨夜我回過一趟我家裡, 卻發現我那老婆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您是不知道,我這臉因為早些年受過傷,所以看起來非常恐怖, 他……他一定是嫌棄我醜才離開的我,您說我命怎麼就這麼苦……」

某歷史古籍中曾經有過記載,一場成功的表演往往由三部分組成, 即呼之欲出的神態, 標準流暢的動作與合適應景的語言。

而科學家多年的研究成果證明,為了能讓觀眾更能身臨其境,大部分的表演則還需要演員運用自己強大且自由的發揮力來為整場氛圍添油加醋,調動情緒, 烘托製造出一種引蟲入勝的情感漩渦,最終才可讓觀眾全身心徹底淪陷其中,寧願淹死也不願拔出。

想到這裡,荊野搖頭嘆息, 腔調不由又悲戚了三分。

「太苦了,我的命太苦了……」

而就像是被這悲哀的音調立馬感染了情緒般,阿帕達回頭看向他的神情裡還真就帶上了些同情的意味。

荊野暗地斜瞥著他,得見此招貌似管用,連忙順水推舟:

「因此我現在也無心戰場了,準備脫下戎裝,徹底回歸成良民的身份,但是叔叔,跟您說實話,我從小就是孤兒出身,而您昨天對我的教育著實打動了我,那種如同大家長般的慈愛讓我想起了我那遠在天堂的父親,令我久久不能忘懷……」

說到這裡,荊野抬起頭,兩隻不斷眨動的大眼睛中仿佛自帶啵靈光波:

「所以叔叔,您看在如今國家戰亂,而我又是窮苦出身,老婆還跑了的份上,就留我在您家當個可以用來乾活的壯丁行不行?我不會收您的任何一分報酬,隻要把您家的儲藏室留給我打個地鋪就足夠。」

荊野邊說還邊挺了挺自己的月要身。

「我很能乾,您看我長的這個樣子就知道,什麼洗衣服做飯擦桌椅板凳全都不在話下,隻要您吩咐,我什麼都能給您夷為平……不,收拾妥帖。」

說罷他不禁將抱住阿帕達胳膊的力度又增大了一些:

「叔叔,蟲生難得幾輪回,活完一回少一回,求求您就收留下我,再給我一次可以盡孝的機會,讓我能再擁有一次跟父親相處的機會好不好?」

好,截止到此,應該就是本場表演的最高潮部分了,情緒要到位,感情要豐滿,最後強調一遍,神態,動作,語言……

隻見荊野拚盡全身解數,最後終於從自己那乾涸的眼眶裡擠出了兩滴淚:

「如果您今天拒絕我的話,我想那絢爛迤邐的夕陽下,波瀾宏偉的塔比河邊,就將是我此生最終的歸宿。」

「我將化作一顆默默無聞的小草,躺仰在開闊的天地間,任憑狂風將我纖細的月要肢吹垮,驟雨將我可愛的發型打散,但我仍然不會屈服,而是會讓我的靈魂……」

終於,就在連幼兒園詞匯都用上了的荊野覺得自己黔驢技窮,即將口吐白沫,駕鶴西去的時候,始終沉默著的阿帕達終於開口說了話。

「什……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懂……我什麼都懂……」

倍受感動的中年雄蟲哽咽著,早已熱淚盈眶。

阿帕達年輕時作為一名部隊軍官,平常處事嚴肅認真,雖然看起來極其不好招惹,但實際上他為蟲慈善,心地善良,最愛路見不平一伸手,所以僅憑這一點,他年輕時倒也沒少招各路雌蟲青睞。

本來棄軍從民就是他的軟肋,如今再加上荊野將自己的背景敘述的如此淒慘,阿諾德心一軟,便不免對他產生了深厚的憐憫之情。

他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角,隨即便揮了一下手臂:

「既然如此,如今國家戰亂,大家的日子誰都不好過,我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蟲,隻要你脫下奧維軍裝,就是好漢一枚。」

「再者,你說你無家可歸,想在我這裡打個下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說叔叔家裡也不富裕,恐怕並不能給你提供什麼……」

「不用,什麼都不用提供!」

一聽此言,八成有戲,荊野激動,熱血沸騰。

其實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隻要給我提供您兒子就足夠」,但最終說出口的話卻是——

「您隻用讓我每晚在您家儲藏室打個地鋪就成。」

「那行。」

這回,阿帕達那張始終嚴肅交加的臉上終於展露出一抹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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