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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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霏兒使勁拉著的小男孩麵對粉妝玉琢的小女娃不敢反抗, 眼看胡家鄰居萬黃芪加入幫忙,自家仨哥哥落了下風,被胡家三兄弟加萬黃芪乾倒在地。

「還敢不敢隨便撅樹枝了?戈壁灘種樹有多難, 你們這樣漠視他人勞動成果,下次讓我看見我還揍你。」

為首跟胡誌遠打架的男孩鼻子處滿是血, 伸手用袖子呼嚕一把, 望著他喘著粗氣依舊不服。男孩剛想說什麼, 被弟弟一把拽住。

「哥,別乾架了,再打架洋槐花要被人摘完了。」

男孩回頭一看, 可不, 就這麼幾棵洋槐樹,他打架這工夫居然全圍滿了孩子。大家一邊看他們乾架, 一邊飛快的往自己籃子裡摘花。

「胡誌遠,遇上你真倒黴。老子那麼多洋槐花啊,全被你耽誤了。」他跟胡誌遠同年級,倆人也算認識。此時指著胡誌遠鼻子罵,擼起袖子看來要在乾一場。幾棵樹而已,沒聽過種樹的艱難, 真的不覺得有什麼。

「哥, 咱趕緊摘花吧,再浪費工夫, 花真的要沒了。」

倆弟弟拉著他勸,男孩暫時放棄乾架的想法。轉身帶著弟弟去摘花。「滾開, 都給我滾開。這枝條是我撅下來的,你們倒會撿現成的。」

男孩一伸手推倒一個蹲在枝條前摘花的男孩,其它孩子看他這麼凶, 半邊臉都是血跡,一個個全讓開地方。

「鞏衛民,你少在這兒當霸王。這地方也不是你的,是大家的,大家都能來摘。」

萬黃芪看不慣他這作風,開口繼續懟他。小姑娘說著話,被二妹伸手拉拉,「趕緊摘花,再不摘真沒了。要是今兒沒弄到洋槐花,回去你就等著被娘打吧。」

不遠處的鞏家二弟也拉住自家暴脾氣的哥哥,勸的基本跟萬家二妹差不多。家裡老娘等花下鍋呢,要是沒弄到,非挨揍不可。

「不跟你一般見識。」

「好男不跟女鬥。」

倆人撂下狠話,互相都抓緊時間摘花。胡家三兄弟拍拍身上的灰,抹一把臉也趕快摘花。

哥哥姐姐們都在忙,被霏兒拉著的小男孩也想去幫忙。試著掙脫幾次都被小女孩拽住,小男孩好無奈的望著她欲言又止。

「你叫鞏什麼?」

「我不姓鞏。我叫厲憶。」

小男孩說完可憐兮兮的望著小女娃。他個頭沒霏兒高,對著漂亮的小女孩也不敢使蠻力。將自己的情況交代清楚,想著你這回該放開我了吧。

「你為什麼不姓鞏,為什麼不跟哥哥們一個姓?」

「因為是表哥。」小男孩開口,繼續往細致解釋。「我在姑姑家借住,我哥哥姐姐都不在這裡,我跟他們才是一個姓。我們都跟爸爸姓厲。」

「哦。」小女孩明白了,隨即望著她笑的好開心。伸手拍他肩膀一下,「跟我一樣啊,我爸爸媽媽也不在這裡,我也跟仨哥哥不是一個姓。」

那你還問我?小男孩以為她跟自己情況一樣,對她剛才的問詢有些不滿。

「我要去幫哥哥們摘花了,你不去幫哥哥們摘花嗎?」

「要去。」

「那你放開我啊。」

「哦。」

小女娃順勢鬆開手,對在小男孩身上看不到信息始終耿耿於懷。視線在小男孩身上和自己的雙手間打轉。

花,她沒摘。等哥哥們摘了花過來看她,她依舊在神遊天外。

「怎麼了,在看什麼?」

「他、」霏兒指指不遠處瘦小的男孩。「我看不到。」

「這是誰乾的,誰把洋槐撅成這樣的?」

胡誌遠剛想具體問妹妹說的是何意,耳邊響起大人們大聲的呼喊。他神思被岔開,抱著妹妹站到了一邊。伸手指指對麵的鞏家四兄弟,毫不猶豫的說出實情。

「他們撅的。我製止時還跟他們打了一架。」

治沙站的男人狠狠嘆了口氣。指指地上被摘光了花朵的洋槐枝條。「誰摘的誰負責種到自家院子周圍。洋槐插仟也能繁殖,隻要保證足夠的水就行。將這些枝條插入泥土,幾天後就能長出根係。然後移栽到地裡,三兩天澆一回水就行。」

「一次要澆多少水?我們家離水龍頭還有老遠呢,而且得上老長一段坡。」

撅了人家的枝條,被罰將這些枝條種活。鞏家老大沒敢直接拒絕,但那話裡話外充滿了不願。說完了附上道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種樹這麼難。」

「一次最少半桶。你這些都種的話,一次得、」男人數數這些枝條。「至少得挑三四擔水。」

「啊?那不行,這麼多的水我挑完得累死。這些不光是我撅的,憑什麼都要我栽啊?」

「憑你撅斷了本該蓬勃生長的大樹。」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少種幾棵行不行?」

「那你說剩下的枝條該怎麼辦?」

男人並非存心懲罰,他隻是想讓這些孩子長個教訓。戈壁種樹不易,就算沒有弄死,如此糟蹋也實屬不該。這些枝條哪怕隻能種活三兩棵,對光禿禿的戈壁也有益處。

「叔叔,能給我幾枝嗎?」胡誌遠開口問:「我拿回家好好種。反正都是戈壁裡,種在哪裡都行,都有防風治沙的作用吧?」

「我也要,我也要,」小孩們聞言踴躍舉手。「種在自家街門口或者後院裡,以後長大了就有吃不完的槐花了。」

男人笑笑,點頭同意。光是鞏家小男孩自己,恐怕種不活這些洋槐。這樣挺好,大家既學習了不能輕易毀壞樹木,也能親身力行感受戈壁種樹的不易。

「將樹枝下方用刀切出斜切麵,然後就可以放進土裡育根。一周或者十天後移栽到土地,記得給它澆水。」

「記住了。」

孩子們摘到了洋槐花,回家時還拿上了可以生根發芽的樹枝。沒搶到的鬱鬱寡歡,好似損失了五百萬,一路都沮喪不已。胡誌成一個女同學跟上他,小聲的說。

「等你家洋槐長大了,可以給我一根枝條嗎?」

麵對女同學的示好,胡誌成拍拍月匈膛。「沒問題。」

霏兒的目光始終跟著那個小男孩,直到他們走上了岔路,背影消失在她眼前。

留在她視線裡最後的一幕,就是鞏家老三,抬腳踹了小男孩一下。他的小動作被大哥發現,男孩反手給了三弟一下並開口教訓著什麼。小男孩被大哥牽著始終沒有回頭。所以也不會知道,有個小女孩一直在看他。

家裡,幾個男孩洗淨洋槐花交給奶奶,中午他們就吃到了香噴噴的槐花飯。清香的洋槐花裹著細白的麵粉,蒸熟後用胡麻油一炒,香氣頓時彌漫整個屋子。

第一次吃洋槐花飯的霏兒被香氣吸引進了廚房。胡誌遠看妹妹進來,瞪著眼睛看灶台,尋找香味來源。男孩伸手抱起她,讓她視線更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奶奶是如何鏟動那些洋槐花的。

「沒有花。」

「有花。因為用白麵裹起來了,所以你看不到。等一下奶奶炒好你嘗嘗就知道了,咬一口滿是洋槐花的香味。」

聽了大哥的解釋,小家夥點點頭安安靜靜等。隨著熱量聚集,香氣越發濃鬱。她吸吸秀氣的小鼻子,好似想將所有的香味全收集進自己肚子。

「奶,好了沒?」

老二和三三也被香味吸引,迫不及待的想吃槐花飯。老太太看孩子們喜歡,嗬嗬笑著讓拿碗。

「好了,拿碗盛飯。」

「哦,吃白麵槐花飯嘞。」

先給仨小的盛好,誌遠開口道:「奶,要不我先去給我媽送一份兒吧?」

「不用,你媽走時候帶了雜糧饅頭和鹹菜,中午有的吃。槐花飯晚上再做,讓她跟你爹晚上吃就行。」

「還夠晚上吃一頓嗎?」

「都吃的話不夠,光他倆還是夠得。」

「那行。霏兒喜歡,晚上就給她一小碗就好,我們都不吃。」

「尊老愛幼,我們誌遠學的不賴。」

被奶奶誇的不好意思,胡誌遠扌莫扌莫自己腦袋。「還有奶奶,您也吃。」

老太太指指自己的碗,嗬嗬笑「這不是嘛,中午咱都吃。」

一向隻吃半碗飯的小女娃今兒破天荒吃了自己那份後還要。看小家夥拿著碗要吃,大家頓時為難的麵麵相覬。

「咱晚上再吃好嗎?」

「為什麼?」

「因為……」胡誌遠被妹妹問的不好意思,暗想自己吃慢點兒就好了。或者該給妹妹留一點兒。「中午的沒有了。」

男孩低聲解釋,小家夥立馬明白何意。乖乖點頭:「那我晚上吃。」說完笑笑扌莫扌莫自己小肚子。「其實吃飽了,就是很香。」

老二笑笑,過來扌莫她的小肚子。「果然都鼓起來了。你這麼喜歡槐花啊,下午二哥再去找,看能不能找到些槐花回來。」

「不用了。叔叔說不可以破壞樹,要等它長大就有很多槐花了。」

「你居然還記住這個了?我們霏兒好棒,那我們下午一起種洋槐枝子好不好?」

「好。種到院子外,長大了大家都可以摘。」

「好,沿著院牆種。」

小家夥吃完飯去午睡,等醒來時哥哥們已經把洋槐枝子切好了斜切麵,準備好了培養根須的花盆。

「哥哥已經澆過水了,你來插好不好?」

「好。」

小女孩也不迷糊了,瞬間睜大了眼睛。讓大哥給穿了鞋抱下炕,她拿著那些已經剪好的枝條插進土裡。

哥哥們拍好土,又澆了一些水,將枝條放在家裡先養幾天。

「下周我們就可以移栽了。」

「我插。」

「好。你來插。」

兄妹四個望著這些嬌嫩的枝條,仿佛已經看到了滿樹槐花香,吃不完的槐花飯。

傻笑一陣,三三問大哥。「下午去挖野菜嗎?聽說西沙地好多的沙蔥,拔回來可以讓奶奶醃成鹹菜,就著粥吃味道可好了。」

「行,拿上家夥什,咱們出發挖沙蔥去。」

一場雨後,沙地裡遍布沙蔥。這玩意根須不緊,一拽就出來,根本無需任何工具。霏兒撅著屁股跟在哥哥們身邊,小手薅住一把也能輕鬆拽出沙地。

自己也能有勞動成果,小家夥十分開心。薅完這一片跟著哥哥轉移陣地繼續,一下午兄妹四個拔了兩大筐回家。

「你們在家摘,將裡頭的黃葉和雜草都撿出來。」老大放下籮筐,轉身去拿扁擔和水桶。「我去挑水,這東西得多洗幾遍。」

「好。」

人多力量大,等李大雪下工回來,幾個孩子已經將兩籮筐的沙蔥洗淨晾在了院子裡。

「這麼多啊!你們幾個可真厲害。」

聽到媽媽誇,孩子們更加充滿乾勁兒。霏兒跑得過摟住娘的腿,指指自己邀功。

「我也拔了,拔了好多呢。」小家夥伸手畫了個大圓圈,用來表示自己勞動成果之巨。女人笑笑把孩子抱起來,親親她白嫩的臉頰。

「是嘛,我們霏兒這麼厲害啊,這麼小都會拔沙蔥呢。」

「嗯,給娘吃。」

「啥給娘吃,難道隻給你娘,都不給爹的嗎?」

胡發下班回來,孩子們都圍著父親邀功。霏兒被換到父親懷裡,嗬嗬笑著給他講沙蔥可好拔了。

「一薅就出來了。」

「嗯,我閨女就是厲害,這麼小就會幫忙乾活。」

「胡礦,您下班了?有沒有見我家老萬啊,我家幾個孩子下午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這眼看天黑了,我都急死了。」

一家人正歡歡樂樂的說話,隔壁萬黃芪她媽巴在牆頭開口喊。胡家人聞言瞅一眼天,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馬上就要進入黑暗的時候。

「老萬中午下井了,我走的時候還沒上來呢。嫂子你別急,孩子們去哪兒了,我幫著去找。」

「哎呀,就是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才急啊。說是去挖野菜,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問了好幾波孩子,都說先開始見了,後來就不知道這幾個死丫頭跑哪兒去了。」

「黃芪之前說要去挖黃克朗(鎖陽),會不會帶妹妹走遠了?」

戈壁裡鎖陽最多,運氣好的話能找到蓯蓉就更值錢。黃芪之前偷偷說過要挖鎖陽賣錢買花布。胡誌遠看天色這麼晚,開口小聲的說,也顧不上泄密不泄密了。聽說戈壁裡有狼,萬一、那幾個迷路了晚上回不來可就危險了。

「啥,跑去挖鎖陽了?死妮子啊,一個個的不省心,想氣死你媽是不是?放假了不說在家裡幫著做營生,一天天跑的不見人影,要是餵了狼,老娘白養活你們這麼多年……」

萬家女人一聽就氣的開罵,胡發看看時間也開始著急。馬上天就要黑了,孩子們難道真的迷失在戈壁裡了?

「行了,行了,先別罵,咱想辦法多叫些鄰居幫忙,大家趕快找人要緊。」李大雪也顧不上肚子餓了,說話間抱著霏兒出了自家門進了隔壁家。「嫂子你先下來,咱商量咋去找孩子。」

之前霏兒已經得了母親示意,此時伸手拉住黃蘭媽媽仔細的「看」。許久後她被女人過激的動作甩開了手,她在母親搖頭示意中當著眾人什麼都沒說。

大人們商量著去找孩子,胡誌遠將妹妹抱回了家。姊妹幾個躲在臥室內,小家夥這才開口細說。

「西北方找到的,趕快去。黃蘭都哭了,拿著饅頭坐在炕上說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知道了。」

胡誌遠跑出去偷偷告訴父親,胡發兩口子打上手電提上□□,夫妻徑直往西北方尋找。

鄰居們四散開來幫著找孩子,大晚上的也不敢走出太遠。等萬有才下班回來,除了胡發夫妻不見外大家已經全部返回。

萬有才看看時間,急的在地上直跺腳。又急又氣之下罵了幾句,飯也顧不上吃到工棚叫了幾個科裡的男人,一起出去幫忙尋找閨女。

走出去老遠後,正好碰到返回的胡發兩口子。迎著手電走上前,看到了自家仨妮子。

最小的黃蘭被李大雪抱在懷裡,倆大的跟在胡發身邊。擔憂孩子的萬有才一下子覺得心掉落回了肚子。恐懼後咽口唾沫,他後怕的腿肚子都在哆嗦。

剛才聽到遠處隱有狼嚎,想著不知在哪兒的仨丫頭,他真是欲哭無淚。此刻看到孩子平安無事,放心後湧起的是滔天的怒火。拉過最大的黃芪抬腳就踹,滿腔的驚怕全發泄給了這個最大的孩子。

「找死是不是,找死是不是?你帶著妹妹跑那麼老遠,老子養你們就是為餵狼的是不是?」

「哎,老萬、」胡發上手攔,幾個科室的同事也跟著攔。黃芪就第一下挨住了腿,後來暴怒的父親就被人拉了開。

「哇哇……」黃蘭看父親如此,嚇的開始哇哇哭。「有狼啊。要不是胡叔叔和李嬸嬸,我們就要死了。」

「爸爸,我錯了,我錯了,你打我吧、我不該帶妹妹跑那麼遠……」

老二一向沉默,此時依舊低著腦袋流眼淚,瘦小的身子不停聳動著,看來也和姐姐妹妹一樣被嚇的不輕。

孩子們實在可憐,大家一哭、萬有才這個當爹的頓時長長嘆口氣不再叫囂著打人罵人。瞧瞧那小臉上黑一道黃一道,大晚上的在野外迷失方向又聽到狼嚎,估計她們這回受到教訓了。

「以後還敢嗎?餵了狼我跟你媽可該咋辦。」

「不敢了。我再也不帶妹妹跑那麼遠了。」

老大黃芪應聲,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看孩子確實被嚇著了,估計以後不敢再做這麼危險的事兒,老萬蹲下將老二背到後背。轉頭瞅瞅大閨女。

「走啊,還墨跡啥?」

平安將仨孩子帶了回來,胡發兩口子被萬有才極力留下吃飯。男人瞅瞅自己老婆準備的窩窩頭稀粥和鹹菜,不好意思的笑笑。

「湊合吃點兒,趕明兒我請大家喝酒。」

李大雪瞅一眼局促尷尬的女鄰居,拉著胡發笑笑推辭。「兩家離的近,啥時候都能吃。今兒太晚了,我們先回家。」

他叫了七八個同事呢,看他老婆那樣兒,準備的飯菜估計都不夠他們吃。自己家離的這麼近,就不留下讓人難堪了。

兩口子到家,已經是夜裡快一點。家裡人都在擔心萬家姐妹,一個個全都沒睡。剛才已經隔著院牆聽到了結果,此時西屋的小飯桌已經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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