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一百零五章（2 / 2）
對後者，皇後不置可否，事實上，剛才就算她在，做的無非也是這個決定，雲舒的身份決定了保大，除非上頭再來個人說保小;對前者，皇後決定到她產子之前，不會再讓其他人來看她了，嫡母不是她親娘，誰知道會不會發生承乾宮一樣的「慘事」。
德嬪既然也生了，皇後要在雲舒這裡坐鎮，曹布德自然不肯走，索性皇後指了安妃榮妃帶著一部分人過去永和宮。
德嬪哪裡有過這個待遇，她都快氣死了，千般小心萬般防著，還是被累的早生了幾天，心裡隻覺佟佳氏果然是她的克星。
從早到晚，雲舒生了整整一天，比她晚生的德嬪是順產，前前後後折騰了三個時辰，總算在落日之前產下一女，康熙得到消息的時候去永和宮看了一眼，知道那是個健康的格格，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小半。
康熙私下裡偶爾會想，德嬪的這個小格格是不是之前他們去了的那個小格格回來了，他對這事有心結，嘴上不說，心裡一直記著，對德嬪的心理也很復雜。
「孩子還沒有生下來?」安妃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她剛跟著康熙從永和宮回來，又累又餓，眼下就盼著承乾宮給個準信。
「你來遲了，貴主沒有力氣，剛端了參進去，」平妃附到平妃耳邊偷偷道。
沒有力氣?安妃就算沒生過孩子，也知道生了這麼久還沒有力氣意味著什麼，難怪一向愛挑事的榮妃宜妃之流這時不跳出來。
她也不說話了，安靜的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又是難產又是沒力氣，永和宮那邊還生了個健康的小格格，若是有個萬一，承乾宮這邊看永和宮豈能舒服，怕是如鯁在喉。
雲舒的情況的確很差，喝了參湯，嘴裡含了老參，也隻是讓她不那麼無力，接生嬤嬤沒有辦法，再這樣僵持下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
隻見領頭的那個接生嬤嬤向其他人點頭，她們也要做最後一搏了。
佟佳夫人哆嗦著手，一直在叫雲舒的名字，雲舒顯然瞳孔已經開始發散，口中不時喃喃低語些什麼，佟佳夫人湊近了聽，才聽見雲舒一直說的「不」。
外頭皇後已經被人扶去了東暖閣坐著，康熙不走，皇後自然不好離開，時間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接生嬤嬤才出來給了大家一個準信。
雲舒保下來了，小格格去了。
是的，小格格，小格格在胎裡憋的時間久了，生下來已然去了，佟佳夫人痛苦的閉上眼，不敢告訴雲舒這個消息，轉過身換了一副麵孔告訴雲舒小格格很好，等雲舒睡一覺醒來就可以看小格格了。
雲舒聽了，信以為真，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
她這次難產，大出血不說，還傷了元氣，能活下來固然是好，可等她醒過來，知道了真相，佟佳夫人很怕，她的這個女兒，是寧願要保小的！
手腳冰涼的出去，康熙和曹布德已然看了小格格最後一眼，康熙木然，承乾宮和永和宮一前一後生孩子，孩子一生一死，給他的刺激也挺大。
曹布德亦然，要知道最開始保大的決定是她做的，雖然康熙皇後來了之後都默認她的決定，可是現在事情成為了現實，她不怕雲舒怨她，她隻是不能釋懷。
當初聽說永和宮格格沒了，她聽過了也就罷了，現在雲舒的孩子沒了，她的心裡沉甸甸的，唯一的想法是，雲舒醒來後要怎麼辦。
「皇上待會還要上朝，雲舒沒事了，皇上趕緊歇息去吧，」佟佳夫人啞著嗓子道。
這種時候佟佳夫人就很恨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總是要顧全大局。
康熙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了有一會，他才應了佟佳夫人，固然難過，卻不能不去今天的早朝。
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朝臣知道了，也隻會勸他節哀，勸他以江山社稷為重，舍小家為大家，誰讓他是皇帝。
有了消息，承乾宮裡擠滿的人瞬間散了一大半，康熙走了，皇後走了，甚至榮妃宜妃她們也迫不及待的離開，曹布德留下來和佟佳夫人相顧無言。
良久，是佟佳夫人先開了口，「昨日，多謝貴妃娘娘，謝娘娘肯為雲舒考慮。」
「這是我該做的，」曹布德搖頭，「隻是雲舒那裡，我希望夫人能在宮裡多住些日子，日後——。」
「也好勸慰一二，」曹布德說不下去了，鼻子一酸，眼看著就要落淚，她趕緊抬頭，想把淚水憋回去。
「娘娘好意，我在這裡心領了，娘娘也回去吧，等了這麼久，若是旁人，不知要如何埋怨，」佟佳夫人扯了下嘴角，可不是這個理，他們傷心難過，旁的人隻覺得你耽誤了她們的時間。
「嗯，」曹布德輕聲應了，掀起幔帳又看了雲舒一眼，才帶著人離開了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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