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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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給他過生日卻被他說笨,陸聽音很煩。但見沈晝的麵色比剛才看到時好許多,她的心情又輕快不少。
陸聽音問他:「你待會就回家嗎?」
沈晝嘴角扯了個笑,「不回家能去哪兒?」
見他臉色不太對,陸聽音提議:「時間還早,要不一起走走?」
「走去哪兒?」
「臨灣大橋的江景挺好看的。」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臨灣大橋,璀璨光芒似銀河鋪展在夜空。
沈晝低著頭,睇著她的表情。
看了半晌,他轉身走。
沒聽到腳步聲,沈晝回首望她:「不是說要看江景?」
「啊,」她一頓,隨即笑,「來了。」
隔兩條街對麵就是臨灣大橋,連接著南城的兩端繁華。
沉默地走到橋上,陸聽音突然開口:「你知道嗎,這座橋有個傳說,據說隻要情侶從橋的這端走到橋的那端,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沈晝沒什麼情緒:「少迷信。」
江風鼓鼓地吹,她吸了吸鼻子,「萬一是真的呢?」
沈晝繼續往前走,沒理她。
見他不理她,她自顧自地繼續說,「別人都這麼說,你說要不是真的,這怎麼就成了傳說呢?這座橋怎麼就被叫情人橋——」
「陸聽音。」他喊她的名字。
陸聽音湊到他麵前,「想我了呀?」
「你能安靜點?」
「……」她撇嘴,「哦。」
往前走了數十步,她都沒說話。
吹了會兒江風,沈晝感覺到衣角被人扯了下,很快又鬆開。
他低頭,眼前是她的手,攤開,裡麵有張紙條。
對上她的眼,沈晝把紙條拿起來,上麵寫了幾個字:
能走慢一點嗎,我累。
沈晝把紙條揉成團,塞進口袋裡。
「不會說話?」
「你不是嫌我話多嘛。」
她小聲嘀咕。
沈晝擰了下眉頭,又問:「哪兒來的筆?」
陸聽音說:「隨身帶的。」
沈晝:「打火機,筆,你還帶了什麼?」
「還有一張理綜卷子。」陸聽音把折成巴掌大小的卷子從口袋裡掏了出來,卷子寫了不少,「我在酒店等你的時候,生物都做完了。」
「……在酒店等我?」
「啊。」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她也沒再隱瞞,「其實今天,我遇到你妹妹了。」
他眉心有一瞬皺起。
陸聽音說:「她告訴我的,你生日的事。」
沈晝:「嗯。」
試卷被風打開,陸聽音手忙腳亂地理著卷子,「沈晝,你幫我拿一下。」她把筆和打火機遞給沈晝,低頭疊著卷子。
沈晝接過來,手指把玩著打火機。
二人停在橋的最高點。
風吹著江水一浪又一浪,起起伏伏。
不遠處的霓虹燈光也被江風吹得冷冷清清。
時間被風吹走,漫長又不漫長。
江上汽笛聲陣陣,風漸大,水波掀起寸金。
陸聽音就穿了件短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吸吸鼻子,問他:「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
沈晝拿出手機,「走了。」
陸聽音一愣:「去哪兒?」
「回家。」
「我不想回家。」
她還想再和他多待一會兒。
「那你在這兒待著。」
他下巴微抬,毫不留情。
「我走。」
陸聽音拔腿跟上他,「……你慢一點。」
沈晝沒應,卻又不知不覺放慢腳步。
就這樣從橋的那一頭走至另一頭,岔路口,沈晝攔下的士。他坐進裡側,門開著的位置空著,陸聽音跟著坐了上去。
車子往她家開。
陸聽音說:「你待會直接回家嗎?」
「嗯。」
「那……」
「安靜點。」
他低頭看著手機。
陸聽音撇嘴。想說他看手機也不過是隨便點個新聞,看一眼就過,為什麼寧願選擇無聊地看手機而不是和她聊天;想說他明明一天到晚就拿個手機卻還不回她消息。想說的有很多。
但他這話,像是一個咒語,把她滿腹疑惑都憋了回去。
車子到她家小區,陸聽音下車。
她手扶著車門,微彎著月要,「沈晝,我走了。」
沈晝終於舍得從手機裡抽開一眼給她,「哦。」
陸聽音歪頭,晦暗處,笑意卻分外明顯:「你都不和我說再見的嘛?」
出租車在前麵路口停下等綠燈。
司機忽地說:「剛談戀愛吧,你女朋友真黏人,還站在小區門口看你。」
沈晝眉頭蹙起。
後視鏡裡,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燈光將她的身影拉長。
……
沒有點燈的獨棟蟄伏在夜色裡,大門緊閉,像是無人居住。
沈晝沒有帶鑰匙出來,他盯著黑色大門幾秒,而後轉身離開。他沒什麼目的地四處遊走,時間漸晚,四周商鋪打烊。
沈晝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他拿了份飯和煙,坐在外麵。
他胃口一般,吃了幾口飯便放在一邊,低頭點煙,從口袋裡掏出那把銀灰色的打火機,青絲繚繞,氤氳著他的視線。
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震。
【你睡覺了嗎?】
過了兩分鍾,陸聽音又發。
【我能給你打電話嗎?】
他一隻手拿煙,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眼底煙絲浸染,有股說不出的情緒。
聊天框裡,都是她發來的消息,他就回過一兩次。
覺得煩,但也沒讓她別發。
沈晝抿了下唇角,暗滅手機,準備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手機又震了起來。
不是短信,是來電。
不用猜都隻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