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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後一節是音樂課。
離開教室去音樂教室, 陸聽音去櫃子裡拿音樂書,轉身,班主任站在後門, 「陸聽音,你幫我叫一下沈晝。」
「沈晝,陳姐找你。」
沈晝拿著音樂書過去, 聊了幾句, 他把書放回桌子上, 轉身離開。
陸聽音訝異:「你不去上課了嗎?」
「不了, 幫我和老師請個假。」
他隨口答了句, 便跟班主任離開。
林周逸和陳超過來, 叫她:「走了。」
她沒多想,匆忙拿好書,和他們一起去音樂教室。
音樂教室新進了一批樂器,林周逸手癮上來, 坐到架子鼓前。
音樂老師挑眉:「會嗎?」
他眼一斜,少年意氣風發:「別眨眼——」
不多時, 教室上方盤旋著律動, 極具感染力。
後排幾人詫異,「林周逸這都會?」
陳超道:「反正能用手做的事, 他都很擅長。」
幾人對視間, 笑得滿臉內涵。
陸聽音聽不下去, 在後排無聊翻音樂書, 掏出手機給沈晝發消息。
【你什麼時候來上課?】
等到正式上課, 沈晝也沒回消息。
音樂課這單元是唱山歌,又名情歌對唱。
同桌一組。
林周逸身邊分別坐著陳超和陸聽音。
還沒等他開口,陳超率先說:「我可不和男人情歌對唱, 我喜歡的,可是女人。」
林周逸沖他說了個滾,轉頭和陸聽音:「咱倆一組。」
陸聽音無所謂,反正真唱的時候,也是一半的人唱男的詞,一半的人唱女的詞,又不會真單拎出來唱。
但音樂老師今天不知怎麼,驀地說:「找兩個同學上台唱吧?」
所有人都低下頭,沒人敢吱聲。
「要不林周逸來吧?反正剛才都上台了,現在再上台應該也不會不好意思,對吧?」
「林周逸的情妹妹是誰啊?」
班裡的人先看陳超,陳超摳了下耳朵,不爽:「我要是,也是情哥哥,ok?」
「更何況我不和他一組,他有情妹妹——陸聽音妹妹。」
陸聽音恨不得掐死林周逸,耍風頭把她也坑了進去。
她硬著頭皮站起來。
林周逸也很煩,「老師,要不您換一組吧?」
老師見他倆,男才女貌很是般配,揶揄著:「你倆站著,挺搭的呀。來吧——」
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陸聽音和林周逸站在台上。
對視一眼,林周逸就別過頭,「老師,我真唱不下去。」
「為什麼啊,陸聽音這麼漂亮,你都不喜歡?」
「她?漂亮?」
「我不漂亮嗎?」她翻白眼。
林周逸冷笑:「確實漂亮,眼睛像眼睛,鼻子像鼻子。」
她一掌拍他胳膊,「煩不煩啊你!」
教室外,陳雨薇路過,看了眼裡麵的動靜。
底下哄堂大笑,最前麵,林周逸和陸聽音並排站著,二人動作親昵又熟稔,臉上掛著笑。
她皺眉。
靠的是不是有點兒近啊?
……
音樂課下課,回教室收拾東西吃晚飯。
陸聽音掏出手機看了眼,沈晝給她發消息了。
【不上。】
「……」
都下課了才告訴她,會不會太早了點兒?
她撇嘴,【你人呢?】
沈晝回得很快:【外麵。】
【你出校了?】
【嗯。】
再問好像問太多了,陸聽音長嘆一聲,正打算收起手機,手機又震了一下。
沈晝說:【一起吃晚飯。】
她笑:【好啊,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他隻回:【你找地方吃,我來找你。】
林周逸過來,揉了把她頭發:「吃晚飯了。」
「你們吃吧,」她晃晃手機,「我和沈晝一起吃飯。」
習慣了她重色輕友,林周逸也沒說什麼,隻叮囑:「外麵下雨,別忘帶傘。」
陸聽音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
趕走林周逸,她撐著傘馬不停蹄地跑出學校。
恰好遇到回來的陳媛媛,她眼睛彎成一道縫,似乎特別開心。
「遇到什麼事兒了,心情這麼好?」
「我剛剛看到尺素了,就在那邊的咖啡館,她還記得我哎,和我打了聲招呼,」陳媛媛的臉微微泛紅,「好開心哦。」
陸聽音聽得也笑。
隨意聊了幾句,二人分頭走。
陳媛媛忽然說:「我好像看到沈晝了,就在那家咖啡館。」
「沈晝?」
「嗯!」她確信般點頭。
「哪家咖啡館?」
陸聽音撐著傘,追問。
……
窗外雨勢淅瀝不停歇。
咖啡館裡,輕音樂悠揚,咖啡散發出醇香。
母子二人麵對麵坐著,一時間靜默無言。
「我還是那句話,我想帶你走。」
沈晝垂著眼,不吭聲。
「阿晝。」她嘆息。
沈晝依然無反應。
餘素沒轍,她放下手裡的杯子,輕聲說:「撫養權我已經拿到了,阿晝,最晚過完年,你就得跟我去宜城。」
他終於有了動靜。
「撫養權?」
「嗯,我和你父親打了官司,你的撫養權歸我。」餘素臉上掛著笑。
沈晝動了動眼,麵無表情:「哦。」
她停頓半秒,「之前沒來找你,是因為我真的太忙,媽媽真的——」
「無所謂。」沈晝打斷她。
餘素望著他。
沈晝的眼裡沒有一絲情緒,語氣寡冷又淡漠:「反正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的意見,不重要。」
「阿晝——」
沈晝站起身,眼神淡漠,睨她。
「以後別來學校找我,很煩。」
他轉頭離開,不顧她瞬間慘白的臉色。
推開咖啡店的門,風裹挾冷雨撲麵而來,他眉頭蹙起。
下一秒。
一把傘出現在他麵前,傘麵往上移,露出陸聽音明媚多姿的臉。
她笑:「沈晝!」
沈晝朝她看。
「我帶傘來接你啦。」她走近他。
一把傘,將二人籠罩住。
夜雨闌珊,世界仿佛畫了一個圈,將他們和世間紛擾都隔絕。
「還好媛媛告訴我你在這裡,要不然我都找不到你。」她仰頭。
「就知道你沒帶傘,不過沒關係,我來接你。」
沈晝低下頭,對上她充盈著笑意的臉,乾淨、澄澈,一塵不染。
他的表情滯緩,嗓音微啞地叫她的名字。
「陸聽音。」
她唧唧喳喳的嘴停下:「哎?」
他卻不說話了。
等了一會兒,她問:「你叫我乾嘛?」
沈晝:「就叫一下。」
「哦。」
她低頭,往前走幾步,也學著他:「沈晝。」
「嗯。」
「啪——」的一聲,腳底水花四濺。
陸聽音往外挪,不讓自己被水濺到,她笑嘻嘻:「我提醒過你了。」
沈晝的傘也往她那邊挪,褲子上有泥濘,沒在意。
他拉著她胳膊,「別淋濕了。」
她也沒在意:「就這麼點兒雨,沒事兒。」
……
學校在期中考試後查得很嚴,逃課、打架、談戀愛。尤其是談戀愛。
早自習,教室後麵櫃子邊站了一窩人,聊隔壁班班長的事。
陸聽音就在最後一排,不想聽,也被迫聽了這八卦。
二班班長叫許淩峰,原先也是一班的,上學期期末考沒考好,去了二班後,和他們班一女的看對眼,不到一個月就在一起了。兩個人談戀愛躲躲藏藏的,班裡沒一個人知道,直到東窗事發——
二人在外麵手拉手逛街,正巧遇到了教導主任和二班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