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為是你（1 / 2）
第二日一早，知梔先醒了過來。
暖黃色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她昨晚又是臉紅又是心跳加快的，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好。
反觀念九敘喝醉了睡得跟頭死豬似的，長臂從昨晚就一直緊緊環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她掙脫不開他的懷抱，便隻能不安分的用手指戳他的臉頰以及他柔軟的嘴唇。
念九敘微微皺眉，半睜著眼一把抓住她的手揉了揉，語氣還帶著些許沙啞，「醒了？」
知梔羞澀的輕輕嗯了一聲，念九敘翻身就壓到知梔身上。
知梔連忙捂著唇，滾圓的眼睛瞪了瞪，含糊不清的說著，「你要乾嘛！」
念九敘看她臉紅的害羞模樣，打著逗弄她的心思靠近她的耳邊，落下一枚羽毛般的口勿，「想親你。」
知梔伸手推他，「癢！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先等等。」
他趁知梔說話的間隙就將她的雙手扣在床上，「不能先親嗎？」
知梔搖了搖頭，「不能！很重要！」回答得很堅決，小表情也很認真。
「好吧。」念九敘鬆開她，拿起丟在床邊的衣服，神色泰然的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
知梔因為害羞也火速鑽進被窩把衣服簡單的隨便穿上，鞋也沒穿就跑去拿桌上的匣子捧到念九敘的麵前。
「你打開看看，文央女君之所以會瘋魔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你或許會接受不了，可是你必須打開看看，至少你不會活在痛苦之中了。」
念九敘擰著眉頭，居然沒有打開這個盒子的勇氣。
他想，恨便就恨了，就當沒有文央這樣的母親便好。
他接受不了，明明他已經恨透文央了，決定要將此人忘卻，卻突然得知文央的瘋魔是有苦衷的事實。
見念九敘在猶豫，知梔有些著急，「阿敘，文央女君若是在寂元塔內痛苦自戕，就真的挽回不了了。」
良久，念九敘心裡一番掙紮，他還是伸手接過木匣。
打開木匣，約莫有十幾封信，下麵都是念九敘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
他將信一封一封的拆開，細細的看。
這些小玩具都是文央清醒時親手做的，當做念九敘的生辰禮。
他也看到文央說自已被魔族控製心神的那封信了，最後的最後如文央在寂元塔內對念九敘說的一樣。
就是……讓念九敘殺了她。
念九敘不敢置信的皺著眉頭，歪頭看著知梔。
眼底有霧氣氤氳上來，拿著信的手劇烈的顫抖。
「你從哪裡找來的？」
「這是文央女君交給司命星君保管的，讓他在你長大後交給你。」
她上前抱著念九敘，語氣也止不住的顫抖，「文央女君不是不愛你，她是被魔族控製了才會如此，你很好，你不是天煞孤星。」
「你的名字叫念九敘，是她給你取的名字，她那麼愛念淮前輩，又怎麼會不愛你。」
念九敘小心翼翼的說著，「我娘真的會覺得我好嗎？會覺得我不是天煞孤星嗎？」
「相信她這一次好不好。」
念九敘重重點了點頭，伸手回抱知梔。
……
寂元塔內
文央雙手抱膝坐在地上，眼神死寂空洞的一遍一遍的張口哼著歌，又在嘴裡念叨著念淮，念九敘的名字。
念九敘與知梔再次回到寂元塔，念九敘看著文央悲哀的背影，呼吸一滯，鑽心之痛又再次湧了上來。
但又覺得慶幸，慶幸文央還活著。
他的腳好似生根了一般久久無法挪動。
那一聲娘堵在喉嚨裡怎麼也發不出來。
他似乎還是無法替兒時的念九敘原諒文央。
現在的他知道所有真相依舊痛的無法呼吸，即便昨晚燒了鬼煞獄，可如今還是心中悲痛。
文央在這時轉頭看著念九敘，她的眼裡噙著淚水，無比悲戚的沙啞嗓音在這裡回盪，「敘兒你終於來了，就現在殺了我，動手吧。」
念九敘看著文央眼中的淚搖了搖頭，再三猶豫還是拿著匣子走上前。
此前的所有恩怨在這一刻悉數瓦解。
念九敘隻渴望被愛，過去的種種都可以如煙一般消散。
他蹲下身子撥開擋住文央絕美容顏的枯亂白發，這一次他沒有猶豫的說了聲，「娘。」
文央的淚水也隨之滑落，一雙桃花眼閃爍著細微的光，不再是一潭死水一般的眼神。
她有些激動又有些不敢置信，「你叫我什麼？」
念九敘打開匣子拿出裡麵的紙鳶，對著文央笑了笑，「娘。敘兒已經不怪你了。」
「敘兒帶你出去好不好，敘兒會想辦法讓你恢復正常，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敘兒不孝，讓娘在這裡孤身一人三千年，還對您懷恨於心。」
「阿爹不在，你還有我，就當是為了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我一定會讓你恢復正常，我已經沒有阿爹了，不能再沒有娘。」
文央的手指觸上念九敘眼角的淚痣，她終於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隻是這次不是悲苦，是喜極而泣。
「娘現在不出去才是最好的，唯恐魔族利用我傷害你，娘還不能出去。」
「娘答應你，會好好活著。」
「待娘沖破所有桎梏，娘一定會再次回到你的身邊，我隻希望我兒能夠平安，其餘的都不重要。」
「你可以時常來看娘，娘就暫時不出去了。」
念九敘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從來沒有感受到的這種愛，他輕輕點頭，眼底有不舍的情緒如潮水般在翻湧，「娘，你要保重，我改日來看你。」
*
知梔跟念九敘一同走出寂元塔，念九敘肉眼可見的高興了不少，眉眼帶著淡淡的笑意。
至少所做的一切算是沒白費。
知梔拉起念九敘的手，念九敘能夠打開兒時的心結，她打心底裡為他高興。
「阿敘，我們去人間逛逛，好不好？」
念九敘乖乖點頭，「都聽你的，你想去哪兒都可以。」
……
知梔帶著念九敘去了人間的龍州，龍州與仙界中間就隔了一條流螢河，隻要去到對岸就是人間。
流螢河裡都是會發光的魚，這叫青煥魚。
青煥魚的魚丹是上好的靈藥，所以龍州之人都以打漁為生，也有不少仙界的人會來買魚丹做仙丹。
雖可以自已撈，但是要做成可以直接用的魚丹，也是要頗費些功夫，還是直接買更省事一些。
知梔一臉好奇的蹲在河邊看著河裡的青煥魚，青煥魚發出的光亮倒映在她的眼眸，眼睛亮閃閃的好似布滿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