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1 / 2)
早間的細雨漸下漸停,青石板路麵被微微浸濕,又慢慢乾去,春雨過後的清新空氣沁人心脾。
早間的攤子忙過一陣便冷清下來,街上隻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
老板娘拿著抹布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桌子,豆腐花也就早間一陣生意。
遠處慢慢走來一人,清簡布衫,雅人深致,整個人如水墨畫一般寫意。
老板娘手下一頓,人便慢慢走到她跟前,低沉乾淨的聲線低低傳來,清清淺淺不染雜質,「店家,一碗豆腐花。」
老板娘愣了一瞬,手下意識往身上擦了擦,拘促片刻忙去將豆腐花裝了碗,端給眼前的人。
那人伸手接過,瓷白的碗上頭的青花已然黯淡,本是古舊登不上台麵,卻被乾淨皙白的手襯出幾分雅致古樸的韻味。
那人慢慢走遠,青石板上或乾或濕的雨跡,如同隨意潑墨的山水畫一般風流寫意,人散既消,隻餘桌上的一錠銀子。
葉容進了客棧,緩步上樓推開房門,將豆腐花放在桌案上,屋裡安安靜靜,大開的窗戶微透和煦春風。
葉容慢條斯理繞過雕花鑲鳥屏風,床榻上青紗垂簾,微起褶皺,朦朦朧朧看不清模樣。
上前撩起紗簾,榻上的人睡得極甜,錦被踢亂,整個人埋在裡頭,胭脂色的褲腳微微上卷,露出白生生的小腳,腳趾如暖玉雕成般精致,細月要露出白嫩嫩地一截,小衣微有散亂,隱隱約約透出雪白的肌膚。
葉容視線慢悠悠往上掃過,臉頰粉嫩的睡痕,落到微微張著透氣地唇瓣上,不由眉眼帶笑,在床榻邊上坐下,俯身在她麵頰的睡痕輕輕落下一口勿,又軟又滑,不由又輕輕摩挲起來。
胭脂睡的迷迷糊糊,隻覺一個人靠過來輕輕蹭她,身上帶著微微涼意,唇瓣也微微有些涼,清冽熟悉的氣息慢慢染上周身。
胭脂伸手推他,別過頭迷迷糊糊嘟囔道:「走開,我要睡覺」手便輕輕握住,手指傳來微涼的觸感,軟軟的。
胭脂微微睜眼,便聽他溫潤中暗帶清涼的聲音低低傳來,如春後輕雨潤濕,「豆腐花要涼了,起來吃了再睡。」
「不要吃……」胭脂又閉上眼,喃喃道。
身上的人微微起身,將她攬進懷裡輕聲不解,「昨夜還嚷著要吃,早上就不要了。」
胭脂靠在他身上睡眼惺忪,那是昨晚想的,現下她隻想睡。
街上開始慢慢熱鬧起來,販夫吆喝聲高起,陽光從窗裡透進來。
葉容抱著軟綿綿的胭脂,手在她背上隨意輕撫,「太陽都出來了,你還不起來曬太陽?」
胭脂聽見太陽就消了睡意,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她真的太久沒曬太陽了。
那日陣中厲鬼皆被白須老者渡去,陣沒開始就結束,魔道得了喘息的機會,姑嵩也依了與老者的約定,心甘情願入了輪回。
那命薄太過慘烈,這一世世折磨,連胭脂都不敢看下去,姑嵩倒是眼睛也不眨地投了胎,果然是混魔道的,對自己也狠得下心。
隻唯一一個問題,便是七煞關不回去了,都不知它們是怎麼擠在地底下的,這麼一隻隻的硬是塞不回去了。
自從七煞纏上葉容了以後,胭脂就再沒曬過太陽了,黑壓壓地堵在屋子上頭,每天都是暗無天日。
一出門便看見它們用藐視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做什麼都盯著瞧,胭脂也就不敢出屋了。
龍仔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這麼小一隻跟它們倒是玩得挺起勁,真是攔都攔不住。
那幾隻皮又厚得很,且不怕疼,怎麼揍都沒用,就是死賴著不走,每天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葉容,極為委屈的模樣。
葉容便帶著胭脂換了地方曬太陽,那幾隻那麼大也不好跟來凡間,才算消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