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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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暉齋,韓鏡正站在書房前的空地上舒展筋骨。

見韓蟄走來,便帶他往書房裡走,「情形如何?」

「長孫敬都認了。」韓蟄隨他入內,掩上屋門,快步走進內間,「皇上荒疏整事,任由田保弄權乾政,羽林衛歸田保管,長孫敬對他不忿已久,被貶去行宮後,便覺得皇上昏聵,不配為人主。皇上每年都會去行宮,他從年初就在謀劃,搜羅了刺客備著。皇上去行宮之前,他已借職務之便讓刺客混入行宮,待禁軍搜查完畢,又借半夜換值的空當,讓他們埋伏在密林。」

「倒有些膽氣。」韓鏡沉吟,「此人可用嗎?」

「孫兒覺得不行。長孫敬雖有弒君的膽量,卻隻憑一腔孤憤,言談之間,半點都不提顧全大局,隻欲殺了昏君而後快。」韓蟄回想獄中情形,眉頭微皺。

陰暗逼仄的囚室裡,鐵骨錚錚的男兒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含血吐出的話卻隻有憤恨——

「殺了這狗皇帝,正好讓有本事的人來爭,誰當皇帝都比他好!」

這般心態,想要的顯然是亂世,跟韓家要走的路截然不同。

韓鏡聽罷,沉吟半晌才嘆息道:「可惜了。憑他的本事,若招在麾下,會是一員乾將。既是如此,就無需出手營救,該如何處置,自然有律法裁決,讓刑部和田保辦吧,弒君謀逆不是小事,別蹚這渾水。」

韓蟄應命。

銅鼎中香煙裊裊,祖孫倆又說了半天昨日刺殺的事,韓鏡啜了口茶,看向韓蟄時眼中精光奕奕,滿含審視,「昨日人多眼雜,我也沒問,平白無故地你怎去了後山,偏巧碰到長孫敬?」

「是孫兒帶傅氏遊山,碰巧遇見。」

這種有底可查的事,瞞也無用,韓蟄不做半點掩飾。

韓鏡皺眉,不悅道:「遊山散心?不像是你會做的事。端午前你從河陽回來,隻讓樊衡回京復命,你遲了幾日才回,是去了金州傅家?」說著,站起身來,負手走到韓蟄跟前,雙目矍鑠,頗含苛責。

韓蟄對上韓鏡的沉厲目光,不閃不避,「是去了傅家。」

韓鏡冷笑一聲,「你對這嶽丈家倒上心!當初皇上賜婚,你是如何許諾的?」

「娶來放著,權當擺設。」

「虧你還記著!」韓鏡的聲音拔高些,拍著桌案,臉上已籠罩一層怒氣,「傅氏娶進門才多久,不知安分守己,竟連番生事!解憂的事也罷了,如今又來蠱惑你!那傅家什麼德行,平常就仗勢欺人、為非作歹,招惹了田保,無端讓皇上賜婚,你再去給臉麵,他們還不反了天!府裡費了多少心血,你舅舅在河陽吃了多少苦,豈容他們來添亂!」

怒氣和不滿積攢了多日,韓鏡花白的胡子都在顫抖。

韓蟄神情漸漸冷沉,最終躬身行禮,沉聲道:「祖父息怒。孫兒去傅家,是怕傅盛惹事,特地告誡,讓傅家嚴加教導看管。靖寧伯府雖荒唐,在金州卻仍有地位,金州緊鄰京城,順路去一趟,並無害處。且傅家雖弱,跟他家往來密切的宋建春卻頗強乾。」

說罷,瞥了韓鏡一眼,徑直引向他最關心的事,「招攬宋建春,於我們隻有益處。」

「宋建春?」韓鏡果然怒氣稍斂。

三朝相爺屹立不倒,朝中半數官員他都知道,宋建春跟韓墨曾是同窗,為官的政績口碑也都很好,年初才升了長史,也算是個乾吏。且為政一方手握實權,比同品階的閒散官員又厲害幾分。

韓鏡沉目不語,顯然是在斟酌。

韓蟄續道:「宋建春在潭州為官,頗受百姓愛戴,跟當地的帶兵將領處得也融洽,這在別處很罕見,可見他的才能。他膝下無女,對傅氏視若己出,年初來拜訪父親,顯然是有意修好。祖父教導孫兒月匈懷天下,這等能臣乾吏,何不結交?」

一番遊說,韓鏡果然略有鬆動,半晌才沉聲道:「宋建春若有用,是該招攬。但府裡走的路艱難凶險,不能有半點閃失,更不許有片刻鬆懈。」

「孫兒明白。」

「那個傅氏……」韓鏡想著這些天查問的事,畢竟不悅,「她若安分守己,養在銀光院就好,你肩上擔子重,絕不可分心!」

「嗯。」

「別跟我置氣!」韓鏡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我過問內宅的事也是為你好。現成的兩個例子擺著,若傅氏攪擾了府裡大事,我定不饒她。你克妻的名聲在外,多她一個無妨。」

韓蟄神色微變,「那兩人是咎由自取,傅氏卻不同……」

「優柔寡斷,婦人心腸乃是大忌!」韓鏡打斷他。

韓蟄分毫不讓,「祖父教我讀書為政,這條路固然要權謀狠厲,但若事事斬盡殺絕,對無辜婦孺也下手,如何成為明君?有罪有過之人,孫兒自不會有半點手軟,但傅氏從無過失,昨日長孫敬偷襲時,還是她引開長孫敬救了孫兒性命,豈能以怨報德?」

韓鏡一愣,「她引開長孫敬?」

「是她。祖父若不信,可查問在場的羽林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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