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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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恩寺裡,楊氏午歇過後起身等了片刻,卻不見令容過來,便叫隨行的魚姑去扣門。

屋內安安靜靜,扣了數下也沒人應聲,飛鸞察覺不對,當即破門而入,隻見枇杷暈睡在榻上,令容卻不見蹤影,慌了手腳,當即報予楊氏。

兩姐妹的職責便是守護令容,方才她守在門前,飛鳳守在窗後,沒見半點異常,誰知道這麼短的功夫,少夫人竟會消失不見?

飛鸞跪地請罪,滿臉惶然。

楊氏也露焦灼之態,叫人入內仔細搜尋,在那座空盪盪的櫃中瞧見令容丟下的手帕,當即瞧出板壁端倪,命人過去追查。

這一帶都是高官女眷午歇所用,這動靜鬧出來,當即引得眾人注意。

沒過多久,韓家少夫人在客舍被人劫走的消息不脛而走。

——韓蟄才在楚州告捷,率殘部歸京,京城裡卻有人選在此時對他的夫人出手,是何居心!範家跟韓家的明爭暗鬥,眾人也多看在眼裡,一時間揣測紛紜。

楊氏顯然也氣得不輕,得知那甬道通往後山,當即命人去查。

正三品的誥命被擄走,負責內外禁嚴的禁軍也難逃乾係,消息報到正趕到寺門,準備去聽高僧講經的韓鏡那裡,相爺聞之微怒,隻是皇家佛事為重,遂與禁軍副統領商議過,調撥十數名禁軍去搜查。

他端著滿臉不豫往裡走,見唐敦站在人群後朝他頷首,隨意掃過,便去壇前聽經。

……

後山,傅益縱馬疾奔,風馳電掣。

臘月底冷冽的風刮過臉頰,入骨冰涼,令容身上穿得單薄,好在傅益將披風給了她,便竭力縮著。兄妹倆馳至一處山坳,離宏恩寺已頗遠,傅益扶著令容翻身下馬,往那馬背一拍,駿馬疾馳離去。

兄妹倆穿過一條極窄的羊腸小道,騎上備在那邊的馬,往東而去。

宏恩寺往南四十裡,有一片不大的湖,湖畔峰巒起伏,坐落許多富貴人家的消暑別苑。

傅益在別苑前駐馬,亮了個月要牌,那管事見了,當即躬身請入其中。

令容滿心狐疑,跟著管事穿過花圃間的夾道,迎麵五間歇山飛簷的大屋,兩旁耳房抱廈齊全,雕梁畫棟,彩繪精致,連窗上的厚紗都像是新糊的。冬日裡萬物凋落,唯屋前幾株臘梅盛開,香氣浮動。

管事躬身請兩人入內,便沒再打攪。

屋中炭盆稍得旺,熱氣熏人,令容解了披風搭在架上,狐疑開口,「這是哪裡?」

「妹夫的私宅。」傅益走至桌畔,倒了兩杯熱茶,遞給她一杯。

令容手捧熱茶慢慢啜飲,將這屋子詫異打量,不甚確信,「夫君的私宅?」

傅益頷首,「除了他沒人知道,不過如今,韓夫人倒是知道了。」

「所以——」令容坐在桌旁,瞧著他日漸鋒銳乾練的眉眼,「究竟怎麼回事?」

「前陣子唐敦突然有事回京,他叫我暗中尾隨,回京後跟府上的韓夫人暗中聯絡,但不許聲張,連你也不讓知道。我藏了好些天,直到這水陸法會的聖旨下來,夫人找上我,引薦了幾位高手,讓今日埋伏在後山救你。」

「就這樣?」令容雖猜出是韓蟄跟楊氏合力籌謀,於內情仍是滿頭霧水。

傅益便笑了笑,挑眉道:「他能讓我插手此事已算信任,豈會說詳細內情?」

「倒也是。」令容頷首。

雖說內情未明,但楊氏放任她被掠走,又叫人埋伏救走她,顯然是要給範自鴻扣一頂劫持相府少夫人的帽子。法會隆重,又是韓蟄平叛回京的當口,消息一旦傳開,必致物議如沸,楊氏將她安排在私宅,後麵想必還有安排。

事涉朝堂爭鬥,傅益沒提錦衣司,也不見樊衡蹤影,恐怕這回楊氏用的是娘家的人手,且是能暗中埋伏隱蔽,讓久在軍中的範自鴻都難以察覺的高手。

——為她這微不足道的兒媳,楊氏必不會動那乾戈,但若為奪回韓墨丟掉的相權,楊氏調些潛藏在京畿軍中的高手,並不意外。

韓家密謀篡權,除了朝堂上手握重權的相爺,最要緊的便是楊氏身後的京畿兵權。

這般密謀中,韓蟄能讓傅益這外人插手,確實是難得的事了。

令容理不透旁的關竅,暫時也不作多想,隻問傅益南下時是否順利。

兄妹倆坐著說話,直到傍晚將近,傅益才往別處去歇息。

到日落後,有仆婦端來飯菜,又備了熱水,侍奉得甚為勤謹。令容愜意地沐浴罷,換了稍顯寬敞的寢衣,上榻睡覺。

然而,怎麼可能睡得著?

韓蟄歸來,京城必會湧起暗潮,唐敦這回露了形跡,往後會更肆無忌憚,須早些設法報那一箭之仇。

令容睜著眼睛,在帷帳裡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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