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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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沉玉隻想著獨幽和星流彩這兩個沒來鎮魔淵的, 倒是漏算了夜月眠這個怪物。

他與他修為相近,能看出他元陽有恙的端倪也是正常。

不過,沒關係。

般若劍直接刺入夜月眠頭側的地麵, 被壓在山下的魔尊因為實在太驚喜, 都沒顧上害怕,依然能笑得出來。

他吐掉嘴裡被濺進去的塵土,嘲笑荊沉玉:「急了急了, 你急了。」

荊沉玉冷冰冰地再次將般若劍刺如他另一側的地麵,這次夜月眠清醒了一點。

「與本座耍你的威風?」

夜月眠掃了掃結界, 又上下看荊沉玉,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看得荊沉玉渾身不舒服。

「本座看你也快了,不著急,本座再等幾天。」

他態度輕蔑囂張,令眼裡不揉沙子的荊沉玉十分不悅,但他一點要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他甚至開始猜測他失身給了誰,還猜得非常準。

「是你身邊那隻魔乾的?早就從你的結界裡察覺到有魔的氣息了,乾得漂亮,等本座出去, 必請她來魔界做本座的左膀右臂!」

要不是手也被壓在山下,夜月眠是要給已經灰飛煙滅的昭昭比個大拇指的。

她可真是太贊了, 荊沉玉被睡了這種事,哪怕被壓在鎮魔淵底的海山之下五百年,他都沒設想到過。

他給魔界的人出了那麼多主意,想盡辦法要出去,唯獨沒想過從這方麵入手。

他滿心覺得這不會成功,荊沉玉在他眼裡壓根就不算男人, 完全就是被殺戮之劍控製的殺神,除了殺人就是修道,他怎麼可能會對女人有感覺啊?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很震驚,而他的震驚恰好能打擊到當事人。

荊沉玉到底是荊沉玉,哪怕心裡不爽到了極點,理智還是在的,並且非常穩定。

他麵無表情道:「也要你出得去才行。」

他始終記得這次來的目的,也終於讓夜月眠有了危機感。

「你想乾什麼。」

夜月眠眯了眯眼,黑發下蒼白的臉上掛著一雙血紅的眸子,美艷又充滿戾氣。

荊沉玉不發一言,隻是殺氣騰騰地單手結了個印,一張赤金色空白符咒懸於空中,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法印打在自己心口,夜月眠暗道不好。

「荊沉玉!」

荊沉玉見他開始慌了,嘴角牽動,嘲弄的甚為含蓄,那種冷冰冰的譏誚,有種別樣的風情。

他根本不在意身上因此受的傷,臉色微白的生生挖了自己的心頭血,在赤金色的符咒上流暢快速的寫下符文,夜月眠看著,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

「修士的心頭血何其珍貴,為了本座你連這個都用上了,修真界值得你如此嗎?」

眼看符咒就要貼到結界上,夜月眠開始掙紮,想放棄等待立刻出來。

海底山開始晃動,鎮魔淵也搖晃起來,灰塵碎石落下,都沒打斷荊沉玉要貼符的動作。

夜月眠冷笑道:「外麵那群人包藏禍心,光是在這裡本座就能感受到那種具體的惡念,為了這些人,你當真連心頭血都給了?!」

荊沉玉依然不停,飛身而起,要將符咒貼在結界破碎的位置。

夜月眠仰頭道:「荊沉玉,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你哪怕進階了,卻遠不如以前那麼強,失了心頭血更會虛弱一段時間,他們會怎麼做?」

荊沉玉垂眸掃了掃他,神色淡淡。

「他們會不會想要取你而代之?」

「若我沒記錯,憫天宗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修仙世家裡,哪怕是你們荊家之中,也不乏對你地位虎視眈眈的吧。」

「還有萬妖穀,你覺得他們得到消息會不會來找你報仇?」

「那麼多被你殺了的人,他們的後人得知這些又會怎麼做?」

「荊沉玉,你真將心頭血這麼用了,你也就離死不遠了。」

夜月眠的每句話嚴格來說都是真話。

可哪怕如此荊沉玉也沒停下。

他冷冰冰地丟下一句:「即便本君死了,你也得一起死。」

他一字一頓:「本君活著一日,就絕不會讓你為害人間。」

「這種人間有什麼值得!」夜月眠大聲道,「修真界已經從頭爛到尾了,哪怕是你的九華劍宗就真的完全乾淨嗎?荊沉玉,若真因這樣的人間而死,放棄指日可待的飛升,你甘心嗎!」

「沒什麼不甘心。」荊沉玉停在結界的破碎處,淡淡地修補好,準備貼上符咒。

他甚是冷漠地說:「本君從不曾對人間抱有任何期盼,更不曾對什麼人有過期盼,是以無論人間如何,人又如何,都與本君無關。」

符咒一點點貼在結界上,荊沉玉八風不動道:「本君隻求問心無愧。」

夜月眠獰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破了你童子身的那隻魔呢?」

荊沉玉動作一頓。

夜月眠瞧見,嘲笑道:「看來劍君也不是對所有事所有人都沒有期盼啊。」

荊沉玉垂眸望去。

夜月眠幽幽道:「所以,劍君在期盼什麼啊?」

他還想繼續說,可荊沉玉在此刻將符咒全部貼好,結界恢復牢固,夜月眠支撐著去沖破結界的魔氣被打了回來,受傷頗重。

他說不下去了,隻陰鷙地盯著回到淵底的荊沉玉。

荊沉玉也看著他,淡漠道:「自今日起,結界與本君合二為一。」

他一字字說著令夜月眠五百年努力功虧一簣的話。

「除非本君親自揭開符咒,或是本君隕落,否則你此生都無法離開鎮魔淵。」

「荊沉玉!」

「夜月眠,你便在這鎮魔淵底,好好猜猜本君到底在期盼什麼。」

荊沉玉丟下最後一句話轉身離開,長發傾瀉衣袂翩躚,在魔氣環繞的鎮魔淵底,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看得夜月眠牙癢癢。

五百年了,他努力了五百年,難道真要因為這一張符咒功虧一簣嗎?

不行。

夜月眠緊盯著荊沉玉白衣輕舞的背影,他是魔尊,是魔界曾經最強大的魔,有些東西荊沉玉鬼遮眼暫時還沒感受到,但他冷靜下來,有所感應。

是同類的味道。

在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似曾相識。

夜月眠忽然不慌也不氣了。

他笑起來,喃喃道:「真有趣。」

如果一切如他所想的那樣,那荊沉玉的心頭血符咒就有的解了。

他決定了,不光是左膀右臂,如果事成,他願意給她魔界的半壁江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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