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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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屬實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

雖然眼前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不對,她好像壓根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但不管如何, 意識是存在的。

這種奇怪的情況讓她無法幻想自己可能是回到現實裡了, 她分明還在書裡,而且估計還在荊沉玉身上。

昭昭一肚子氣,憋得頭暈目眩。

計劃失敗, 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 死了也就死了,至少還能解脫,可偏偏似乎沒死成,又活過來了,這就讓她不得不扼腕嘆息,滿懷怨憤。

怎麼就沒死成呢?

分明感覺自己魂飛魄散了,消失之前荊沉玉看她那個復雜至極的眼神,顯然也代表著他半點都沒手下留情,他也不認為她還能活,那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錯?

算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能重生, 那肯定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她這次得吃得飽飽的。

因為四肢沒有感覺,昭昭隻能努力專注意識,掠奪黑暗中一切明亮的東西。

她如此行為,就給宿主帶來了極大的壓力,讓荊沉玉的傷勢更重了。

他從入定中醒來, 擰眉看著掌心,能感覺到靈力匯聚又消失,不知去了何處,但神識查看身體,什麼問題都沒發現,非常奇怪。

昭昭也覺得很奇怪,如果她重生在荊沉玉體內,為什麼這鬼死的狗男人還沒出現?

當然,他不來更好,昭昭也不用費心想法子對付他,能專心吸收明亮。

她發覺這些「光亮」對她很有好處,每吸收一點,意識就更強大一些,吸收得多了,四肢的感覺也漸漸回來了。

後麵昭昭發現,這些「光亮」應該是靈力,極為醇厚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聚集,又被她快速掠奪,直接導致荊沉玉療傷三天,一點都沒好,還更虛弱了。

昭昭這個時候差不多搞清楚狀況了。

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出現在荊沉玉靈府裡,她簡直像回到家一樣。

對於如何糟蹋和掌控他的靈府,她也是專家級別。

盡管如此,荊沉玉還是沒出現,任由她為所欲為,這很難不讓她想——他是不是根本就沒發現她復活了。

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其他理由來解釋這種情況。

低頭看看重塑的身體,和之前一模一樣,衣裳一樣,發簪也在,甚至連手腕上秦夜燭給的那隻用來壓製追魂術的銀鐲也都還在。

就好像她沒死過似的。

站在風雪極大的殘斷冰川裡,昭昭提著裙擺勉強找了條路走,荊沉玉的靈府變成這樣,可見他傷勢比她死之前還重。

他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難道她沒了,一切不該恢復正規,繼續劇情嗎?

對了,或許正是因為劇情才如此。

正思索著,昭昭便聽見了江善音的聲音。

「君上醒了。」

昭昭精神一震,女鵝!是女鵝!

「君上入定三天,我一直用靈力溫著藥,既然醒了,就快些喝了吧。」

入定……溫著藥,昭昭剛重生,一直忙著恢復身體,對劇情的記憶模糊了一些。

她仔細回憶才算出這段劇情,應該是到了鎮魔淵,菊嵐潮自爆後荊沉玉受傷。

難怪他沒發覺她復活,果然是這廝恰好到了受重傷這段,所以這靈府才殘破成這個樣子。

可惜啊。

要是因為她毀了他的功法才變成這樣的就好了,這樣也算報復到他了。

她命都沒了,也沒對他造成什麼太大傷害,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也罷,暫不想這些,趁著荊沉玉反應不過來,從他身上離開才是正事。

她絕不允許自己失敗第二次。

之前掠奪的那些靈力,如今看來應該是他用來療傷的,卻不知便宜了她。

昭昭冷笑一聲,就這點靈力,一點都不夠償還她的死,她搶得問心無愧。

不但問心無愧,還要繼續搶,後麵兩天但凡感覺到靈力,昭昭就全都自己搶過來,荊沉玉就跟傻了一樣,一點都沒發現,昭昭知道,這次她跑掉的機會相當大。

不能再磨蹭,吃過一次虧,昭昭長記性了,在蘇醒後的第三天,昭昭匯集所有魔氣,將自己送出了荊沉玉的靈府。

從他身上漫出來,她藏在一重又一重的魔氣裡,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周圍。

現在應該是晚上,殿內沒有燃燈,隻憑月光照明,但也不影響昭昭視物。

她屏息去觀察她的宿主,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背,他在打坐,哪怕重傷在身,未有半點愈合,他萬分疲憊,卻依然將脊背挺得筆直。

他穿了件銀邊廣袖錦袍,月要間並未月要封,衣裳鬆鬆散散,顯得他異常單薄,近乎有些脆弱。

昭昭咬牙,強忍著對他的殺意,頭也不回地掠出大殿。

不能殺他,雖然恨不得讓他為自己償命,但一來真把他殺了,她這剛辛苦得來的重生就沒了,二來……

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真殺了,哪怕她想法子割裂關係活下來,世界崩塌的話,她也沒什麼好下場。

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吧,做盡了讓人恨之入骨的事,可偏偏還不能乾掉他,實在太犯規了。

不過這些並不妨礙昭昭變強,在解除心魔與宿主的綁定之後,她可以憑借自己知道劇情的bug來變強,等她變得比荊沉玉強大,哪怕殺不了他,也能折磨他。

隻要有機會,她一定要狠狠地折磨他,讓他嘗嘗做人砧板上的肉的滋味。

昭昭邊逃邊下決心,並不知她才離開荊沉玉的靈府,他就睜開了眼。

她逃離他療傷的這座小島,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荊沉玉目視前方,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江善音熬了藥送來,就見到他這副冷俊難懂的樣子。

雖然和之前幾日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但總覺得他今天很不一樣。

江善音將藥端過來,低聲道:「君上,今天的藥。」

荊沉玉看過來,淡淡道:「本君說過,無需你照顧。」

「如今鎮魔淵隻有我哪兒都去不了,最為空閒,來照顧君上也算為大家盡一點心意。」

荊沉玉微微蹙眉,眉心朱砂痣鮮紅似血。

江善音慢慢道:「這藥熬製頗費心力,需得子時一刻準時取下謐靈花的夜露做藥引,君上還是快些喝吧,不要浪費。若君上不想看到我,明日我便不會再來。」

前麵幾天江善音送來的藥荊沉玉都喝了,但今天他好像不想喝。

她這麼說了他也不接受,隻讓她走。

反應很奇怪,為什麼?

前幾天還肯喝,今天怎麼不肯喝了?

被趕出大殿的時候,江善音想不太明白。

荊沉玉自己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前幾日急需傷藥和靈力用來恢復,但現在……

已經不著急了。

殿外,江善音被拒絕,猶豫許久還是走了。

她離開荊沉玉療傷的小島,告知問心宗的人君上沒喝藥就回到了天樞閣的營地。

師尊的帳篷暗著,她在外站了一會,還是沒勇氣見他。

她辜負了師尊的好意,短時間內是沒臉見他的。

回了自己的帳篷,江善音剛坐下,水還沒喝一口就被人自後蒙住了眼睛。

「誰!」她嗬斥一聲,立刻站起反抗,但被按住了肩膀。

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些熟悉在耳邊響起。

「別怕,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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