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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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孤煙是被暫時釋放了修為的, 雖然莫家家主隻能幫他維持一個時辰,但現在也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

昭昭重傷在身,不過是依仗著荊沉玉這個宿主維持著最後一口氣罷了, 這一腳真想踢中很難, 但借著出其不意,還是嚇了莫孤煙一跳。

躲開對方想抓住她腳踝的手, 昭昭望向四周, 雖然依舊臉色蒼白, 但神情相當鎮定。

「夜月眠是不是就在附近?」

莫家的空間應該沒多大,空間法術哪裡是那麼好修煉的,五百年前夜月眠是這方麵的天才, 如今還能搞錯地方,她就不信莫家主舍得搞出那麼多密室來浪費空間。

果不其然, 她一這樣說莫孤煙就挑了挑眉, 這微表情說明她猜對了。

「也許我們的對話他也能聽見?」昭昭繼續猜測。

莫孤煙笑了起來:「你也覺得這樣很有情趣對不對?你為了救他連劍君都敢忤逆,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

他想到夜月眠攔著莫家人不準他們給昭昭帶鎖鏈,昭昭又冒死在鎮魔淵揭開了他的封印符咒, 便誤以為二人感情「深厚」。

「你說他要是聽見你在這裡呼救掙紮, 心裡得多著急?」

莫孤煙走上前, 步步緊逼, 迫得昭昭不得不靠在牆上。

她呼吸有些急促, 長發散亂, 淩亂的發絲貼在臉頰上,那雙清艷淩厲裡又夾雜著幾分微妙脆弱的眼睛,真是賞心悅目極了。

「……你真是有一雙好看的眼睛,一見你我就注意到了,這讓我都不舍得將你完全吃掉了。」莫孤煙低下頭, 手掐住昭昭的下巴喃喃道,「可你是荊沉玉的心魔,如果不將你完全除掉,他早晚會發現端倪……要怪就去怪他吧,如果你生在我身上,也許我們會……」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莫孤煙側著臉,臉頰炙熱而疼痛。

他非但不生氣,還笑了起來。

「這樣潑辣,真討人喜歡。」

「變態吧你。」昭昭無語地推開他,在狹窄的密室裡轉了一圈,「打你你還笑,你怕不是個抖」

也不等莫孤煙說什麼,昭昭拍著牆壁高聲說:「夜月眠你聽得見嗎?你怎麼也是五百年前的魔族天才,這點子小空間法術你這麼久都琢磨不透嗎?你想想辦法啊!」

一牆之隔的夜月眠是一個人待著的。

比起昭昭的自由他就有點慘了,全身都被黑色的鎖鏈捆著,想動都動不了。

他陰沉地看著周圍,壓抑道:「你倒也不用說出來提醒他們。」

昭昭:「……真是對不起。」

其實在無方城那段時間,夜月眠看似不著調,也一直在琢磨那秘境妖的禁製。

他精通空間法術,曾經是天下第一的空間法術大師,莫家主那時遠不如他,還得依仗正道仙宗。雖說憑借邪術,莫家已經今非昔比,但夜月眠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確扌莫出了門道,哪怕暫時掙脫不了這修為禁製,卻可以找到法子動搖這空間。

但他需要一點時間。

「莫家主應該還在拖著荊沉玉和獨幽,你先拖住莫孤煙,不要讓他傳消息出去,給本座爭取點時間。」

夜月眠當機立斷,開始掙脫鎖鏈。

昭昭立馬道:「沒問題,交給我了。」

莫孤煙:「?……你們未免也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吧。」

昭昭不屑道:「放你在眼裡?我嫌惡心。」

她微微眯眼:「你是吃了多少魔才到這個修為的?讓我想想,十個?二十個?」

莫孤煙臉色不太好,他拿了身份玉牌想傳訊,昭昭直接撲上來。

莫孤煙是有修為在的,雖然隻剩下不到半個時辰了。

昭昭被他輕而易舉推開,身份玉牌被點亮,莫孤煙就要開口了。

昭昭眼睛發紅,顧不上許多,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揮到那玉牌上,玉牌頓時發出被腐蝕的聲音。

仙宗靈物染了魔血,還是她這等大魔的魔血,很快失去了原有的形狀,傳來的聲音也模模糊糊。

做完這事昭昭愣了愣,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無方城已經沒有惡念支撐身體了,雖然在莫家的空間裡處處都是惡念貪欲,但她根本沒機會吸收這些念,那她是如何有血的?

……說來也奇怪,似乎從她復生開始,哪怕有過虛弱的時候,也沒有像上次一樣奄奄一息,需要荊沉玉帶她去尋找惡念。

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將疑問收在心底,昭昭用身體阻攔想離開密室去報信的莫孤煙,莫孤煙忍無可忍,每次還擊都下狠手,昭昭被打得遍體鱗傷,但還是抱著他的腿不肯撒手。

「放開!」莫孤煙彎下月要來陰鷙道,「如果不是還要留著你吸收,你以為你還有命在?」

昭昭滿是血腥氣地笑了笑:「你有種就殺了我,朝這兒來。」

她按了按心髒的位置:「別磨蹭,來啊!」

莫孤煙是真想那麼做,可他不能,他舍不得,舍不得昭昭這一身修為。

試想一下,荊沉玉在修真界是何等地位?他馬上就可以飛升了!

隻要吃了這心魔,他就能變得和荊沉玉一樣強大,哪裡還需要怕什麼劍君?

他就是天下最強!

到時候與父親聯合起來,別說是四大家族之首,整個修真界都是囊中之物!

「滾!」

莫孤煙被心中欲望點燃,更加不想讓他們逃脫,他一腳踹在昭昭心口,昭昭痛得幾乎四分五裂,但手還是緊緊抓著他的腳踝,好像除非將她手砍斷,否則絕不會鬆手。

莫孤煙發了個狠:「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麼地步。」

他手一抬,明晃晃的刀刃極其刺目,昭昭一駭,他是真的要砍掉她的手。

……

密室之外,地麵之上,夜色正好,月光溫柔。

莫家主殿廳中正招待貴客,身著暗紫色輕紗薄裙的女子跳著柔媚悅目的舞蹈,可在場真正去欣賞的隻有金盼兒。

真漂亮啊,香香軟軟的女孩子,金盼兒看得眼睛都直了,絲毫沒發覺廳內的暗流湧動。

荊沉玉坐在上首的位置,莫家主雖然是東道主,但也隻是和他平等的座位,沒有高出一毫。

莫家主外貌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蓄須,白麵,笑容君子極了。

他心中所想卻和君子搭不上邊——荊沉玉如今還能和他平起平坐,可很快就不能了。

等孤煙吞噬他的心魔,他再將魔尊吸收,這天下就是他們莫家的。

這個機會他等了五百年,終於等到了!

「莫某敬君上和大師一杯。」莫家主端起酒杯,笑得十分溫潤,「獨幽大師是出家人,莫某特地吩咐人準備了茶。」

獨幽感謝道:「家主有心了。」

「應該的。」莫家主望向荊沉玉,他盯著桌上的酒杯一點要拿起的意思都沒有。

「君上?」他疑問道。

荊沉玉心裡很不舒服。

他分不清是來自自己還是來自誰,隻是心裡難受,腦子裡不斷想起上次被昭昭灌酒之後發生的事。

他一襲雪色道袍,領子嚴嚴實實地蓋到脖子根,眉心朱砂痣極為鮮紅,襯得唇瓣更沒血色了。

他身上有傷,莫家主了然,溫聲道:「若君上也不飲酒,莫某立刻讓人換成茶。」

荊沉玉眼神移動,手於廣袖下結了清心印,穩了穩心神才點了一下頭。

莫家主立刻喚婢女前來換茶,那婢女生得十分美貌,換杯盞的姿勢婀娜多姿,還膽大包天地朝荊沉玉拋媚眼,可惜荊沉玉是塊寒冰,連半個眼風都沒施舍給她。

果然和五百年前見過的一樣,生成男人又不是男人。

莫家主心底冷笑,眼神示意那婢女不必再白費功夫,再次舉杯與兩人同飲。

荊沉玉端起茶杯,輕紗廣袖下的指腹比茶杯還要瓷白。

莫家主先一飲而盡,他卻隻是端著杯子看,遲遲沒有喝。

獨幽大師也沒有喝,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荊沉玉,靜靜等待著,也很快就等到了。

荊沉玉重重放下茶杯猛然站起,凜冽如霜的眼眸望向左側,冷淡道:「出事了。」

他抬腳就走,馮虛禦風,莫家主側眸望向身邊人,那人心領神會,先行離開。

「莫某隨大師一起去看看。」他一臉急切地和獨幽一起走。

獨幽麵色不改,穩穩當當地邁開步伐,金盼兒縮在桌椅後,她又被遺忘了。

怎麼辦,去看看?不去好像更安全,但是……這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由不得她認慫啊!

金盼兒提起裙擺,抓了一把葡萄追上去。

密室中,水深火熱。

昭昭血染白衣,幾乎濕透。

她已經開始意識昏沉,但還是堅持攔著莫孤煙。

莫孤煙的刀刃當時距離她手腕零點零一公分,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後,昭昭突然睜大眼睛,在他震驚地注視下反手握住那把刀,一下子砍在他的手腕上。

「你!!……」

昭昭自然沒砍掉對方的手,莫孤煙反應迅速,逃開了。

但時辰已到,他的修為也被壓製下來,沒那麼難對付了。

昭昭抹了抹滿臉的血,笑得得意。

裝死自古以來都是對付熊的好法子。

對付熊反派也是一樣好用。

雖然她的確是快不行了,但為了活,她還有驚人的潛力。

不逼自己一下,她也不知道她能堅持到這種地步。

「莫孤煙,你自負了。」昭昭蹣跚地站起,「你要是死了,就是被自己的自負害死的。」

「你有本事殺了我再說這種話!」莫孤煙前來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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