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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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木簪戴在她頭上時, 荊沉玉前所未有的鄭重。

他的眼神近乎是虔誠的,像在傳經布道,做特別神聖的事情。

可其實僅僅是為她戴上木簪而已。

簡簡單單一件小事, 微不足道, 為何會這樣撩撥人的心弦。

放下手的時候, 荊沉玉看著正撫發間木簪的昭昭, 心中在想, 千餘年來他始終不曾觸碰的那個字, 如今連想都不敢想的那個字, 那種感情, 好像不去戳,這窗戶紙就不會破。

可這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眼神暗了暗, 昭昭已經先進了雲雨坊,今日雲雨坊格外熱鬧,男男女女匯聚其中,不乏絕色,可昭昭一進去, 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這位仙子。」有人迎上來, 見了昭昭熱情如火,「之前未曾見過仙子, 想來是第一次到雲雨坊吧?」

昭昭點了一下頭, 看著四周說:「我在街上見到了花車,據說第三輛花車上的公子是你們這裡的魁首?」

那人麵帶得意之色:「是的,您算是來對了, 今日正是藍惜公子擇選入幕之賓的日子……哎呀!」

淩厲的寒意逼近,那人側目一看,竟有位身姿頎長的男子站在那女子旁邊, 雖隔著麵具,也能窺見他風度斐然,不似凡修,這……

「仙子。」雲雨坊的攬客之人熱情消退,「可從來沒見過帶著道侶來雲雨坊的人,您還是走吧。」

昭昭心說你開玩笑呢:「我和他?道侶?你搞錯了,我也沒見過逛窯子還帶老公的,這是我師尊。」

她掃了一眼荊沉玉,好家夥,他那眼神要是能殺人,這人都死了幾百次了,不不不,不光是他,所有雲雨坊裡朝這邊拋媚眼的清倌估計都得死。

「師尊?」攬客的一皺眉,「帶著師尊來的也沒有,而且仙子的師尊還是男子……」

「這也不是沒別的男子來啊。」昭昭指指其他廝混在一起的男子。

「可他們都是……」那攬客的一憋氣,半晌才道,「您師尊可不像。」

昭昭就知道不該和荊沉玉一起出來,她長嘆一聲說:「人不可貌相,我師尊就是太內斂了,所以一直素著,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他放開些,真正地做一回自己!」

她一拉荊沉玉,十分激動道:「所以一定要給我師尊找你們這裡最好看的清倌來!」

她鄭重補充:「一定要是清倌知道嗎?連跟別人拉過手的都不行,我師尊有潔癖。」

「……」原來如此,攬客的還是猶豫,實在是荊沉玉真的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但是,看他們兩人衣著不凡,氣質也好,肯定很有錢,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客官們進來吧。」攬客的在前引路,「既然仙子都開口了,小的肯定會尋讓您師尊滿意的人來……」

「不必。」荊沉玉忽然開口,冷冰冰道,「她也不用。」

「……」攬客的瞪大眼睛質疑昭昭,你看他你看他!你看那殺氣騰騰的樣子,你還說你們不是兩口子!

昭昭頭疼死了,拽著荊沉玉走開幾步:「你不配合的話就白來了!你乾脆走好了!」

荊沉玉怎麼可能走?他看看周圍投在他們身上的視線,這裡的男子沒一個正經的,衣衫不整發髻散亂就罷了,那眼神太過露骨,他簡直想把他們全都送進思過崖關上一百年……不對,九華劍宗才不會要這樣的弟子,太沒規矩了!

「想別的辦法。」

荊沉玉抓起昭昭的手就走,那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讓看著這邊的人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咱們在雲雨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帶著道侶來尋歡作樂的。」說話的人著一襲粉色長衫,很薄,行動間風光若隱若現。

荊沉玉立刻捂住昭昭要看過去的眼睛:「不準看。」

昭昭:「……」

一把扯下他的手,昭昭黑著臉將他拉出去,指著江家的方向說:「你回去。」

走?會走他就不是荊沉玉。

「成何體統。」荊沉玉很生氣,「衣衫不整言行不端,身為男子怎可如此,成何體統!」

「知道了,他們都不如你守男德,可這不是來辦正事嗎?」昭昭無語道,「都等這麼久了,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嗎?又不真讓你和他們怎麼樣,這不是還有我嗎?」

「你更不行。」荊沉玉不容置喙道,「跟我走,不許去。」

他雖知道修界有這種地方,可他沒去過,這次算是見識到了,怎麼可能還讓昭昭留在這兒?

「你有完沒完了荊沉玉,你憑什麼管我啊。」昭昭忍無可忍,「善音和善果如今還不知在受什麼苦,這點小事算什麼,你這麼大反應乾嗎!」

「小事。」荊沉玉帶著怒意重復這兩個字,「小事?」

昭昭睜大了眼睛:「這不是小事嗎?又沒真的要睡,雲雨坊裡都是清倌人,隻賣藝不賣身的,隻是喝喝茶聊聊天,你……」

「那群人裡元陽還在的,一隻手就數得過來。」荊沉玉氣急,眼神幽冷,語氣涼薄,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逼人的寒意,刺得昭昭手臂疼,「這算什麼清倌。」

「……你看出來了?」

「他們修為太低,我若不費吹灰之力。」

「……你真厲害,怎麼看,教教我?」

「……」他突然不說話了。

「荊沉玉。」昭昭用一種有些復雜的語氣說,「你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

荊沉玉不理智?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不理智?誰都可以不理智,但他不會。

因為知道不會,所以昭昭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沒真那麼覺得,隻是實在想問,也就問了。

荊沉玉站在那,麵具下的臉有些蒼白,唇瓣緊緊抿著,月色更深,天更黑了,兩人在雲雨坊門口拉扯,其實都設下了結界,外人想窺探也聽不到什麼,隻能看到他們在「爭吵」。

雲雨坊三樓,今夜要挑選入幕之賓的藍惜公子垂眸望著這裡,他身後站著一身黑衣手握古刀的男子,他冷冷地說:「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有何必要,不如隨我回萬妖穀。」

藍惜公子,或者說奚蘭霧靜靜望著與人爭吵的昭昭:「你可知江家前兩日去了誰。」

「誰?」

「你隻顧著追我,連這個都沒查,你若查了,就不會叫我回去了。」奚蘭霧嘆了口氣,「荊沉玉來了,就在江家。」

稍頓,他指著樓下的昭昭:「與他同行的人,便是這個女子。」

「是她?」竹藏墨掃了一眼,那日他追奚蘭霧不小心撞傷了她,還有印象。

「荊沉玉會帶著個女人?」竹藏墨覺得不可能。

「據說是他的弟子。」奚蘭霧耐人尋味地笑了笑,「雖說十年前九華劍宗就放出消息,劍君登仙境之時便會收一名弟子,但這女子……」

他想到從流光海的蘭花中看到的畫麵:「他們本是對立關係,在鎮魔淵的時候,荊沉玉還一心要殺了她的。」

竹藏墨一皺眉:「那又如何?」

「她還和天樞閣的大司命關係匪淺。」奚蘭霧思忖道,「他們是來調查江家姐弟之事的,肯定會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那女子與荊沉玉之間淵源頗深,或可為我們所用。」

「江家的事……」

「噓,他們來了。」

在樓下爭吵無果,昭昭不顧荊沉玉阻攔,到底還是進來了。

雲雨坊是不想接待她的,真的很怕她的假師尊真道侶砸場子,可架不住昭昭有錢啊!

荊沉玉前腳給了她靈石,後來她就拿去「逍遙快活」了!

這仙子真是好沒良心啊,雲雨坊的小倌都快看不下去了。

「來,給我個位置,我也要參加你們藍惜公子那個挑選入幕之賓的活動。」昭昭躍躍欲試。

攬客的欲言又止:「……您身邊這位同意了?」

昭昭一拍荊沉玉手臂:「同意了,他當然同意了,錢都是他給的!」

「……」攬客的對荊沉玉肅然起敬,看他的眼神還摻雜了一點憐憫,像在看著拗不過夫君,非要陪夫君來女票的幽怨士母。

荊沉玉臉黑的嚇人,幸好有麵具遮擋,不然這攬客的早被嚇死了。

「那客官這邊請。」攬客的一邊引路一邊說,「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若您這道侶……」

「是師尊!」

「好好好,師尊就師尊。您這師尊要是做出什麼砸場子的事兒來,咱們雲雨坊也不是吃素的,能在西京風光如此之久,我們也是……」

「你們上麵有人,知道了知道了。」昭昭看著裡麵,隨口問了句,「不過你們上麵是誰啊,說出來嚇唬嚇唬他唄。」

攬客的正有此意,得意道:「這萬祿閣的大掌櫃,正是咱們雲雨坊的常客!」

「咳咳!」昭昭一口氣沒順,嗆得咳嗽起來,荊沉玉立刻扶住了她。

昭昭借著他的力氣順氣,臉紅眼睛紅道:「你說誰?萬祿閣大掌櫃?秦夜燭?」

「正是!」攬客的驕傲道,「二位知道就好,秦家你們肯定知道,秦公子大名更是響徹天下,你們再行事可就要掂量一二了。」

直到在熱鬧的裡廳落座,昭昭都還沒恢復過來。

什麼啊,秦夜燭逛小倌館???他沒事吧??他還有這個愛好呢?他可是書裡的男配啊,難不成還是個雙插頭?那可不能讓他接近女士了啊。

由於昭昭從聽到秦夜燭是這裡常客就變了臉色,荊沉玉很難不想,她是在糾結與秦夜燭的「過去」。從他的角度看,無論是無上峰上還是在蓬萊時,秦夜燭都與昭昭不清不楚。

昭昭更是直白說過秦夜燭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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