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別趕我走了。」(1 / 2)
在荊沉玉說出這個名字之, 昭昭可能還有點模棱兩可。
但當他說出這個在他看來昭昭絕無可能知道的字後,她就笑了一。
她背著手量他,一寸一寸, 若隻是凡間的易容手段,定留痕跡, 但修真界的東西,她肉眼肯定看不出來。
所以他不擔心被看穿。
荊沉玉心跳飛快,他以是個心跳總是很慢的人, 越緊張心跳越慢, 現在卻時常心跳加速。他不太習慣這樣, 總覺心慌不安, 焦慮煩躁。
尤其是這份心跳加速是昭昭帶來的, 他更加難以控製自己,呼吸都開始紊『亂』了。
昭昭嘴角始終噙著笑, 笑甚至有些輕佻。
荊沉玉扮演一個盲人, 一個啞巴,不該看到她這樣輕佻的笑, 也就不該為不興。
可心裡還是有些澀然。
這樣不尊重的笑, 他自然不因生氣或介懷什麼, 但很難不感到被輕視。
再加上她似乎並未發現「他」是他,感觸最深的根本不是慶幸,而是更鬱結在心。
「你這副樣一看就是個正道劍修, 出了這裡被魔修瞧見肯定被抓來做仙魔大戰的人質。」昭昭笑著說, 「不過要去的是朔月宮, 必然要全神戒備不被發現,你應該也不被看見,這樣也無妨。」
荊沉玉沒說話, 他記自己的啞巴人設。
昭昭很快話鋒一轉:「但這是之呢?你之就這麼大搖大擺在魔界中心城到處走嗎?」
當然不是。
荊沉玉和昭昭開後一直沒走主路,在救曲春晝他之根本沒遇見魔族。
可他肯定不能這樣說。
於是思索片刻,他在空中寫:剛到這裡。
「你進來做什麼?」昭昭轉開視線望向了別處,嘴角笑意淡了不少,「如今正道仙宗都駐紮在附近,魔界人人自危,恨不將正道修士趕盡殺絕,你這個時候來這裡,看來又不是任何宗門的弟,不是因什麼使命而來,那到底所為何事?」
這個問題不有答案的,昭昭問的時候就知道。
她注視著他白綢挺巧的鼻尖和方嫣紅的唇,心不在焉道:「算了,你又不認識,你也沒必要非告訴。」
她退開身和他拉開距離,望著懸在月的朔月宮道:「魔界也很奇怪,不管白天黑夜都有月亮,你看見時不時飛上朔月宮的光了嗎?」
荊沉玉自然看見了,他險些忘記自己是個「瞎」,差點點頭,還好及時止住,僵在那裡。
「哦……」昭昭意味深長,「都忘了,你看不見呀。」
她那個尾音七轉八轉,話裡是說他看不見,但那個語氣就讓人覺……她心裡什麼都知道。
荊沉玉心跳又開始加快了,他捂住了心口,眉頭輕蹙。
昭昭見了一怔,趕忙走過來說:「你怎麼了?」
問完覺自己語氣太過緊張,很不應該,她又眨眨眼,別開頭說:「緊要關頭你可不要拖後腿,出人命的。」
荊沉玉平復了一呼吸,心跳還是很快,快他額頭青筋直跳,但他強忍著保持平靜。
至少看上去是平靜了。
【走吧】
他在空中寫。
昭昭微微抿唇,看他主動往走,眼眶不由發澀。
她快步追上,問他:「你有什麼計劃?若沒有,就直接隱去身形上去。」
朔月宮戒備森嚴,她這種方式換做其他任何人都是自尋死路,可她有一身和荊沉玉如出一轍的修為,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凝著「劍臣」的背影,他對沒有意見,似乎也覺這很正確。
昭昭輕輕吸了吸氣又吐出來,掩去眼底的晦暗,和他一施法隱去身形,禦風往朔月宮。
她曾遠遠看過朔月宮無數次,上來還是第一次。
懸在月的魔尊宮殿處處透『露』著陰森壓抑,但也不似她想象中那麼抽象嚇人,朔月宮建造的還是比較端肅宏偉的,雖然建築風格和修真界的仙氣飄飄截然不同,卻也獨具風格。
沒想到夜月眠的審美還不錯。
昭昭和一襲白衣的「劍臣」躲到角落,等幾名問心境的大魔結伴進去後才尾隨進去。
她覺這些大魔肯定是去見夜月眠的,但好像不是如。
他在遊廊裡轉了好幾圈,她有點『迷』路,不知元采衣他那些正道修士被關在哪裡,本想抓個魔修問一問,但與她同行的人好像什麼都知道。
荊沉玉走很快,金冠白袍雙眸覆紗,走在月『色』光線昏暗的朔月宮,風度斐然,雋逸如仙。
他對朔月宮很熟悉,畢竟已經鎮壓過魔尊一次,自然了解對方老巢。
他一路領著昭昭來到一處偏殿,正要寫字告訴她人應該關在這裡,他可以在外感知到裡麵屬於正道修者的氣息,就被偏殿裡看守的魔修對話斷了。
他手僵在那,因為裡麵在議論他。
「什麼狗屁劍君三界標杆,還不是心魔纏身,和咱一路貨『色』!」
說這話的是個男魔修,嗓音陰柔裡透著不屑,仿佛羞辱荊沉玉可以讓他感到自己人一等。
「裝了那麼多年,最後反叛比誰都徹底,你聽說了吧?當日在誅魔台,他可是差點把天師宮的張觀復殺了!」
「聽說了!三姑姑的四表妹的二堂弟就藏匿在天師宮的管轄之地,他說天師宮的人從九華劍宗回去的時候個個都臭著臉,尤其是張觀復,好像一老了一千歲,哈哈哈哈哈!狗咬狗,活久了真是什麼都能見到啊!」
最開始的男魔修到附和更囂張了:「荊沉玉連張觀復都敢動,看來是真的走火入魔很深了,他如今已經不是劍君,離開了九華劍宗不知去往何處,搞不好都已經入魔了!」
「他那樣的……入了魔,是他厲害,還是尊上厲害?」有魔修疑問。
那男魔修輕蔑道:「別說是尊上了,他連與你相提並論都難。」
「哦?話何解?」
「那種道貌岸然的人,在上慣了,最看不的就是魔修,他劍不知多少魔族亡魂,這樣的人有朝一日自己變成了魔,被以往那些尊崇他的正道人士羞辱圍剿,怎麼可能承受住這等落差?」那男魔修陰測測道,「他肯定魔障更深,變成一個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憑什麼和尊上相比,連見了他都看不……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脖劇痛,他瞪大眼睛撫上去,一片溫熱『潮』濕。
「血!是血!」他嚇壞了,緊張地哆嗦來,「誰!什麼人!滾出來!敢潛入朔月宮行凶!一定是正道仙盟的人進來了!」
偏殿外,荊沉玉看著昭昭冷冰冰的側臉,掃過她剛剛落的手,有些不解她為何動手。
雖然這也不是不可以,但那魔修不斷喊叫,他是很難再不動聲『色』把人救出去了,隻能徹底暴『露』,簡單粗暴地強行結束一切。
她好像這還不解氣,臉『色』難看,眼底有怒意,燃著小火苗。
他忍不住寫了兩個字問她。
【為何】
昭昭看見消散的藍光,憋著氣道:「關你什麼事!」
她瞪了他一眼,好像見不慣他這副不解的樣。
這很難理解嗎?她為何動手?他難道不該最清楚嗎?
那裡麵的家夥胡言『亂』語,說的那些話,他作為當事人就真的聽去嗎?
昭昭因他這副困『惑』的樣更生氣了,冷著臉現身收拾裡麵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