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世人皆說是女子,誰知竟是……(1 / 2)
荊沉玉見過星流彩幾次, 在以前千餘年偶爾的仙盟集中。
這位與自己修為相近的問心宗道君,極擅為人拔除心魔,有一套獨特的修心之法。
在荊沉玉生了心魔的很一段時間裡, 不止一個人提到過為他尋星流彩。
荊沉玉每次都拒絕了。
如今再見對方,他不免想, 若當初第一時間到問心宗找對方拔除心魔,否今日的一切都不一樣。
有昭昭幾次的生與嗎?
應該不有了。
可他也很清楚,這其實一種宿命, 無可更改的宿命, 他的『性』子擺在那, 無論重來幾次, 即便不帶有他愛昭昭的記憶, 他也不讓人幫自己拔除心魔。
若連這點小都無法自己完成,在他看來真的沒有更進一步的必要了。
現如今他也沒指望更進一步, 他目前的修為已人此生難以匹及的高度, 擁有難以估量的漫生命,足夠用來陪伴和保護昭昭。
他已很久沒有想過飛升這件了。
她魔, 他修道之人, 若他飛升, 真的成了神,就徹底沒有了與她相廝守的可能。
他無法想象那怎樣漫的折磨。
昭昭並不知道荊沉玉在想什麼,她隻有些驚訝看著星流彩。
其實一直盯著人家看有點不禮貌, 但看書的時候隻有文字描述, 作者也沒對這個角『色』多做描寫, 真的見到對方,昭昭發覺真和她想的很不一樣。
流彩道君個子很高,發挽著馬尾, 梳理得十分簡單。
她很美,種雌雄莫辨的美,秀氣裡帶著英氣,若非素雅的裙衫前弧度傲人,昭昭甚至覺得她個溫潤斯文的公子。
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美目在昭昭和荊沉玉之前轉了一圈,也不用他們說,直接道:「尋我為了劍君的傷吧?」
昭昭一笑,哪怕身為魔,麵對這修界屈指可數的能也沒什麼怯意,很坦然點了一下頭。
「他與我分割關係,心脈受損,不知可有什麼方法修復。」
她言簡意賅道明所求,星流彩對這種不磨蹭的『性』格倒不討厭。
她好像很困,又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掃了掃正道仙宗的方:「那邊吵了,張天師你殺的吧?」
這話顯然對荊沉玉說的。
昭昭想替他說,但荊沉玉根不需要。
他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否認的,乾淨利落說了一個字:「。」
「魔尊呢?也你嗎?」
荊沉玉誠實極了:「他乃自隕。但我與昭昭皆在。」他想到什麼,拉著昭昭說,「他若未曾自隕,昭昭殺了他。」
作為魔族,作為魔尊隕落的緣由,昭昭卻沒留在朔月宮稱霸魔界,而帶著劍君來尋她。
星流彩美目流盼,不知為何,昭昭被她看得有些發『毛』,總覺得她好像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心思。
「這樣啊。」她意味深道,「那這裡應該也不有什麼了,既如此,咱們就尋個方為劍君解決麻煩好了,我得仔仔細細為劍君檢查一下傷勢。」
荊沉玉皺起眉,冷冰冰道:「不必。」
他要走,他很不喜歡星流彩說話的語氣和看他的神,但昭昭把他按住了。
「不知要去哪裡?」她在問星流彩。
星流彩打量了一下他們交握的手,勾起嘴角道:「很近,我有一處業就在附近,咱們過去。」
她在前麵帶路,昭昭牽著荊沉玉跟。
「我不想去。」荊沉玉抗拒道,「我可以自己閉關,尋找解決心脈受損的方法。」
昭昭擰眉:「那得多時間?你不知道要遭多少罪,直接跟她去解決了不好嗎?」
荊沉玉神『色』壓抑,不情不願。
昭昭忍不住看了一前方修美麗的背影,其實她也不太喜歡星流彩看他的神,總有種戲謔,但她可獨幽師的莫逆之交,獨幽師什麼樣的『性』格,他莫逆之交的人應該問題不。
抱著對憫天宗宗師的信任,昭昭和荊沉玉到了星流彩的業。
此處業位於靠近修界邊界的仙島,仙島四周環湖,風景美麗氣候宜人,島彌漫著淡淡水霧,昭昭一落,星流彩就遞來兩顆丹『藥』。
「你與劍君一人一顆,這島的霧裡有毒,趕緊吃了。」
昭昭接過來,丹『藥』靈氣四溢,隻看就能看出好東西。
她聽話服下,星流彩彎起唇角,很滿意。
但荊沉玉就沒那麼聽話了。
他拿著不肯吃,昭昭發覺,就傳心音問他:「這丹『藥』有問題嗎?」
他回復:「沒有。」
「那怎麼不吃?」昭昭不解。
荊沉玉該怎麼解釋,他莫名有種危機?
真的,很難說為什麼,明明這裡隻有個人,兩女一男,就算有危機也該兩個女子那邊,為什麼他?
他靜靜望著昭昭,她和星流彩站在一起,個子要比後者低了一些,她們距離很近,肩膀幾乎靠在一起,荊沉玉心裡一梗,昭昭隻覺前一花,人已被他拉到了離星流彩很遠的方。
昭昭:「?」
「嗬嗬~」星流彩突然笑了一下,彎唇道,「傳聞果然不假,劍君當真愛了自己的心魔,愛得瘋魔,不但為心魔叛出九華劍宗,現在看起來……」她下一看他,「心脈的確受損嚴重呢,氣息和心跳都不穩定。這連自己的無修為和『性』命都可以為人家拋棄啊。」
昭昭皺起眉,她不喜歡對方這樣揶揄荊沉玉,哪怕有求於人也免不得冷淡許多。
「道君修為高深,甚少出世,應該很忙,那就浪費時間寒暄,直接步入正題吧。」
她在催,星流彩也不生氣,笑『吟吟』道:「好啊。」
她朝荊沉玉一伸手:「來吧,跟我走。」
昭昭:「?」看病有必要拉手嗎?
察覺到她的不高興,星流彩笑得更開心了,她放下手,帶著他們轉了好幾圈,才出現在一座樓閣前。
「劍君隨我進去罷。」
她沒回頭,先了樓梯。
昭昭也要跟著,被她頭也不回阻止。
「我為人診治的時候不得有人在旁打擾。」
荊沉玉當即道:「不治了。」
星流彩沒意見,轉過來說:「好啊,那你們走吧,能省些修為我樂得輕鬆。」
昭昭擋住要走的荊沉玉:「神醫都有些怪癖,這也沒什麼,我就在樓下等,反正應該用不了多久你們就出來了。」
荊沉玉劍心通明,特敏銳,他總覺得進入發生不好的。
雖然不至於什麼危機『性』命的不好,但他很不舒服就了。
「去吧。」昭昭放緩了聲音,看了一樓閣,「等你治好,我們就可以平平靜靜生活了。」
平平靜靜生活,或許要幫著魔界和修界維持和平,但沒了擾『亂』的問題分子,這應該不難,總之,這個很不錯的未來構想。
荊沉玉終聽了她的,跟著星流彩進去。
星流彩關門之前從樓朝下望來,昭昭仰頭和她對視,她黑沉沉的睛裡縈繞著幾分流光,那張英氣的臉幾乎俊美的。
「等著吧。」她耐人尋味丟下一句,關門。
昭昭眨眨,後退幾步讓視野更寬闊。
星流彩要她等著,她就隻能等著,隻原以為用不了多久,多不過一兩天,誰知荊沉玉這一進去,就整整七日沒出來。
昭昭在等到第天的時候就等不下去了,要不荊沉玉也確認過這就星流彩人沒錯,她早就闖進去了。
她開始嘗試各種辦法突破閣樓的結界,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腦子裡不斷冒出荊沉玉在裡麵可能發生的,昭昭心裡急得不行,破結界的方法有些雜『亂』無章,後幾乎在用蠻力。
一次又一次的靈力撞擊讓裡麵的人想發覺不了都難。
幽暗的簾子後麵,星流彩在喝茶,她若有所思看著閉目盤膝的荊沉玉,手指在桌敲打著時間,並不理外麵的喧鬧。
第八日的時候,昭昭開始不擇手段了。
星流彩的結界固然很強,但昭昭的修為可比肩荊沉玉,她不擇手段想打開的時候,結界很難完全守住。
星流彩不得不出來見她,昭昭禦風而立,並未從門縫裡看見荊沉玉。
「他呢?」她冷冷問。
星流彩站在圍欄邊與她對視,似笑非笑道:「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心魔,我幫那麼多人拔除過心魔,從未有這樣新奇的存在。」
「那你見識少。」
「嗯,應該。」星流彩竟然接受了這個說法,「所以,我想見識。」
昭昭見對方這個態度,就知道恐怕想從她這裡討點好處。
她倒也不意外,來也沒想過什麼都付出就治好荊沉玉。
既然對方要討好處,那荊沉玉應該安全的。
昭昭慢慢平靜下來,麵無表情道:「你想做什麼。」
星流彩兜了個圈子:「你知道我以往幫人拔除的心魔都去了哪裡嗎?」
「淹了吧。」昭昭說,「修界修士後都要先入問心宗輪回池淨身,才能送往憫天宗超度,問心宗的輪回池不受汙穢侵襲,能斬斷所有穢物生機,被拔除的心魔丟下去肯定也得乾乾淨淨,再無復活可能。」
「真聰明。」星流彩為她鼓掌,「那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了嗎?」
昭昭看著她:「你想讓我進輪回池?」
星流彩睛亮了亮:「你願意嗎?你為了劍君做到這個步嗎?如果你肯進去試試,我不遺餘力幫他療傷。他身沉屙極多,看得出來他曾很努力為自己療過傷,但急於求成隻遭受反噬,如今這些反噬配心脈的受損,若不及時醫治,就不單單痛苦那麼簡單了。」
她認真說:「他的。」
昭昭沒有笑意笑了笑:「我不去你不也要幫他療傷嗎?你先前都因為獨幽師答應了的。」
她幾次提到獨幽,星流彩神『色』有些異變,顯得十分厭惡:「再提那個禿驢了,聽著就煩。」
「?」昭昭睜睛,「你們不莫逆之交嗎?」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對莫逆之交啊!
星流彩懨懨道:「隻他以為的莫逆之交罷了,對我來說隻受人挾製,不得不為。」
「……」草(一種植物)早知道這麼回就不帶荊沉玉來了好嗎!
「算了,我帶他走,我們不治了。」昭昭決定找的路子。
星流彩望過來:「他的情況遠比看去嚴重,真的的,我沒和你開玩笑。」
昭昭頓住。
「你今日帶他走,這八日來我為他聚的氣全消散,再無可能聚回來,你以後再想讓我救他也沒可能了。」她一字一頓說出後果,「你們離開後不出日,他就心悸難耐,神誌不清,隨後一日比一日嚴重,逐漸失去理智,雖未入魔,卻比入魔更可怕。」
「人不人鬼不鬼,毫無意識,瘋瘋癲癲,誰能想到曾庇護界淩駕於所有修士之的沉玉仙君有那樣一天?讓人看夠了笑話,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天人五衰你總聽過吧?」星流彩嗤笑一聲,「說起來,我其實挺想看看那怎樣的,閉關的日子久了,總想尋點新鮮看看。」
昭昭停下了步子,沒再往前。
衣服垢穢、頭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座,此乃天人五衰,能壽數將至,即將隕落的前兆。
難以想象這樣的出現在荊沉玉身,不如讓他戰體麵。
「結界我已撤掉,你可以帶他走了。」星流彩主動讓路,可昭昭根無法再去。
她看了她一,笑了起來:「我原以為,劍君單相思。」
昭昭垂下瞼。
「現在看來好像不。」星流彩新奇道,「你們這對心魔和宿主真千年……哦不,萬年難遇!哪怕師祖的玉簡典籍裡也不見記載過這種例子……我真的很想很想研究一下。」
「可以你時間再好好考慮一下。」星流彩往回走,「隻要你答應我,我立刻救他,你也可以放心,我沒有拆散人的愛好,也不想後被全盛的劍君追殺,我保證你不,但肯定要吃點苦頭。」
昭昭抬起了。
「決定好了就叫我,我等著。」
星流彩笑意深深,關門進去,門闔後,她臉的期待和笑意瞬間消失,『盪』然無存。
回過頭,她看著橫劍在她肩的荊沉玉,淡淡道:「你再動一下,就真的無『藥』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