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三(1 / 2)
林清酒經常滿嘴跑火車。
唯獨在和沈酌推銷自己的時候。
從不說大話。
他說自己做飯好吃。
那做出來的東西。
肯定平凡不到哪裡去。
沈酌想不通。
貓兒子平時見他吃飯。
從不會黏上來。
怎麼今天飯變成林清酒來做。
就連貓糧都不繼續吃了。
非得跟被抽了骨頭一樣。
黏糊糊地窩在林清酒腿上?
果然兒子這種生物沒啥用。
外人一來。
就把親爹給忘了。
「怎麼不吃?我嘗著味道和平時的差不多啊,難不成我手抖,鹽放多了?」
林清酒端坐在他對麵。
一手握著勺。
一手擼著貓。
樣子比他這個主人還要愜意。
沈酌麵無表情地想。
等飯吃完。
就把這家夥趕出去。
他往嘴裡塞了口飯。
臉色產生些許變化。
林清酒一直盯著他。
見狀。
鬆口氣。
「還有雞翅呢,別忘了一起吃,我沒弄太多,兩個人吃剛剛好。」
說著夾了根炸得酥脆的中翅。
放到沈酌碗中。
這動作他在學校裡不知道做過多少遍。
沈酌一開始會絲毫不給麵子地直接把東西扔掉。
也不知道自己的態度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他咬了口外層的脆皮。
味道恰到好處。
不會因為油太多而顯得很膩。
肉質也不會太柴而失去口感。
「味道可以吧?我在家練過幾百回,總算掌握了訣竅,你想學嗎?」
沈酌有那麼點心動。
烹飪。
既能打發周末的時間。
還能讓自己滿足口舌之欲。
「可惜了,我不會教你的。」
「你要是想吃,以後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保證準時上門,買好材料,親手做給你吃。」
沈酌:「……」
「你晚上想吃什麼呀,我還帶了挺多東西的,魚也買了一條,要不晚上給你做份酸菜魚吧?我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好像很愛吃辣,那我再給你做份辣子雞?」
「你什麼時候滾?」
林清酒不答反問。
「你真的不需要一個我這樣啥都能乾的保姆嗎?酌兒,你看,反正我來都來了,咱在學校裡不也就這麼處的嗎?我又不會趁著沒人對你做什麼,你怕啥呀,是不是?都說貓不親近人,但你看,咱兒子都這麼喜歡我,證明什麼,這個家需要我!」
沈酌翻了個白眼。
「晚飯做好你就給我滾。」
「難道你不想吃完飯就舒舒服服地躺沙發上休息嗎?還是你想要自己再把碗洗乾淨,把鍋刷乾淨,把桌子——」
「收拾完給我滾。」
「我咋感覺你家地也好久沒拖了,掃完廚房,我再順便幫你把地拖一下吧,額外贈送的服務,不用謝。」
沈酌第一次為自己做的決定感到後悔。
當時就不該開門。
「別光吃飯啊,還是你想讓我給你夾?早說呀,我又不是不會幫你。」
林清酒就要動筷。
沈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怎麼了?我臉上粘飯了?」
「你耳機呢?」
他一直覺得今天的林清酒身上有點違和感。
現在才意識到。
這陣感覺因何而來。
林清酒笑如蠢狗。
「你第一次關心我耶,要不晚上咱再開瓶紅酒,搞個燭光晚餐慶祝一下?」
「滾。」
他見好就收。
伸手輕揉了下耳垂。
「雨太大,就先放口袋裡了,我去拿一下。」
林清酒戴了右邊那隻。
沈酌對他耳機的好奇也隻是那麼一瞬。
見對麵人不繼續問。
林清酒隻好眼巴巴地開口。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更多有關耳機的事呢,你怎麼不問了,你難道不想多了解我一點嗎?」
沈酌一記眼刀過去。
青年隻能委屈地閉上嘴。
和「林清酒」約好的分手期限。
已經超時了很久。
「林清酒」後來的存在感有些低。
他不會再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老婆老婆」地叫。
最多就是在十一點熄燈到沈酌入睡之前的那段時間。
會來騷/擾。
周末的話。
沈酌會叫他一起排位。
有時候不想玩。
也就不搭理他。
因而當時日期一到。
沈酌平衡了下。
也就沒再提分手的事。
更何況。
相比於網上這個「林清酒」。
現實裡的更讓人頭痛。
至少網上那個。
他隨時可以拉黑。
現實這個。
沈酌揉了揉不知道被第幾次氣疼的太陽穴。
殺人犯法。
殺腦殘呢?
……
前幾個周末。
沈酌沒事的時候就會叫「林清酒」雙排。
可今天。
酌桃桃的消息發出去快五分鍾了。
「林清酒」一直沒回復。
沈酌沒再等。
切回遊戲界麵打算單排。
腦後傳來一聲男低音。
「你也玩王者啊?」
下意識回頭。
林清酒那張臉。
近在咫尺。
隻差那麼一點距離。
沈酌的薄唇就能沿著他轉頭的動作擦過對方的臉頰。
前者冷著臉分開距離。
後者則懊惱地暗自嘖了一聲。
「我也玩的,你什麼段位了,要一起排位嗎?」
林清酒端著果盤坐下。
順手叉了一塊被切成碎塊的黃桃。
遞到沈酌嘴前。
他做得自然。
習慣被他照顧的沈酌。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些。
好看的眉頭蹙起。
「你也給你兄弟餵這個?」
青年淡定。
「這不是順手的事嗎,難不成我就自己吃,不給你拿嗎?」
「我手斷了?」
林清酒裝傻充愣。
「誰打王者能有第三隻手啊,這是對遊戲的不尊重!哎呀,你矯情什麼,不就餵你塊黃桃,你想到哪裡去了?張嘴,再不吃味道要沒了。」
宋辭也曾餵他吃過東西。
那都是小學時候的事了。
除了宋辭這個跟屁蟲。
性情冷淡的沈酌。
活了十幾年。
連第二個交好的朋友都找不到。
沈酌是不在意的。
連親人都靠不住。
更別說是朋友。
沒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