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最好(1 / 2)
或許是忌憚師醉心, 「嘲風」與容燼很快離開了。
直到視線裡再看不到那二人,沈星河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連忙放開雲舒月的手,坐在巨石旁仰頭看著雲舒月, 一改之前的理直氣壯, 小心翼翼地傳音給雲舒月, 【……師尊, 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
沈星河多少能猜到, 師尊之所以承認師醉心是他道侶,是在幫他擋爛桃花,畢竟嘲風對他的態度有目共睹。
……還有入秘境前那些關於他和師醉心的傳聞,沈星河其實也不確定師尊是否真的一無所知。
但不管怎麼說,也不管別人如何看,沈星河都知道, 師醉心就是師尊。
片刻前他卻當眾承認師醉心是他道侶, 這讓沈星河很有負罪感,覺得自己實在太大逆不道了!
明明他才是那個最想讓師尊心無旁騖, 飛升成仙的人, 如今卻平白讓師尊背上了他道侶的名。
一想到這些, 沈星河頓時更難受也更愧疚了。
雲舒月靜靜聽著他的心音。
真說起來, 坐實「師醉心與沈星河是道侶」一事的人, 明明是雲舒月,沈星河卻連問都不問為什麼, 便自發在心裡為他找好了理由。
雖然從來都知道, 自己在沈星河心中的形象過分高潔,但這一刻,雲舒月心中還是略感無奈。
而且, 他說的也並非是謊言。
但雲舒月知道,現在還不適合告訴沈星河這些。
所以最後,他隻伸手輕撫了撫沈星河的腦袋,溫聲說道,【無妨。】
【不必放在心上。】
沈星河仰頭看著師尊,在發現師尊似乎完全不在意此事後,這才乖巧地蹭了蹭師尊的掌心,暫時按下此事。
「唔……」
身後很快傳來搖光難受的輕哼,沈星河立刻想起搖光此時的情況,連忙轉身去看搖光。
在看到搖光渾身都變得潮紅,眉頭緊鎖顯然正難受得厲害後,沈星河連忙又往他身上扔了個冰凝訣,而後自空間中翻出一瓶上品解毒丹,給搖光餵了一顆。
餵完藥,見師尊正垂眸看著他們,沈星河連忙解釋,【師尊,搖光之前中了容燼的招……也不知這解毒丹有沒有用。】
難怪沈星河憂心忡忡。
隻因絕大多數解毒丹,對這種春天的藥幾乎沒有作用。
而且這崇光界絕大部分春天的藥,都需要經過生命大和諧才可解,邪門又惡心,這些還是沈星河他爹留給他的玉簡裡寫的,提醒沈星河行走在外時一定要注意安全。
時至今日,沈星河仍記得第一次看科普玉簡時的震撼,對這類完全不尊重人意願的邪惡之物也厭惡到了極點。
事情也果然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解毒丹餵下去後,搖光的情況非但沒有絲毫緩解,還越來越嚴重。
沈星河頓時有點著急,不知道該怎麼幫搖光。
聽到他焦急的心音,雲舒月垂眸看了眼搖光,墨色衣袖在搖光麵上輕輕一拂,搖光立刻失去知覺,徹底昏了過去。
【師尊?】
沈星河仰頭看著雲舒月,不知雲舒月為何這麼做。
雲舒月卻道,【好了。】
雖然這句話沒頭沒尾,沈星河卻聽懂了。
他立時向搖光看去,這才發現,隻這幾息的功夫,搖光身上的潮紅竟已開始退去,緊皺的眉頭也已微微舒展,顯然已開始退去情熱。
沈星河心中一喜,眉眼彎彎看著雲舒月,【師尊,您好厲害!】
【您連醫術都會嗎?】
畢竟搖光的情況,連上品解毒丹都沒用,師尊卻一下就讓搖光退熱了!
神仙也不過如此叭!
一時間,沈星河漂亮的鳳眼都變得亮晶晶的,滿是崇拜地仰望著雲舒月。
雲舒月手指微動,「蟬不知雪」又撫上沈星河的腦袋。
他淡聲回道,【不算。】
確切地說,他其實從未研習過醫術。
之所以能「治好」搖光,也與醫術無關。
不過,有一件事,雲舒月還是十分確定的——搖光所中之藥,若無他這個意外,確實唯有與人交合,方能化解。
若他沒有及時趕到,即使沈星河自容燼手中救下搖光,恐怕也會進退兩難。
想到此,雲舒月古井無波的眼中忽地泛起一絲微瀾,心中也隱隱生出幾分淺淡的不悅。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沈星河。
搖光既已沒大礙,沈星河便打算暫時休整一下。
與師尊會合後,沈星河倒是不用再繼續忙著趕路了。
恰好搖光也還未醒來,沈星河索性在這半山月要上清理出一塊空地,又自空間中翻出一座別院,讓師尊先進去休息下。
說完,沈星河便要伸手去抱昏迷的搖光。
然而還不待他碰到搖光,就見搖光的身體忽然憑空飛了起來。
沈星河一怔,立時看向師尊。
就見師尊淡淡問他,「把他安置在何處?」
這丹陽秘境中禁飛,連帶著飛行坐騎風靈訣一類的飛天法寶飛天術法都不能用,沈星河倒是沒想到師尊竟然能用。
然而待他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搖光並不是憑空飛起來,而是被黑色的「蟬不知雪」托了起來。
有「蟬不知雪」幫忙,沈星河也樂得輕鬆,很快帶師尊去了別院的客房,把搖光安置好後,才打算出去收拾之前殺掉的火雲豹——
那些火雲豹大多是元嬰期,渾身都是寶。
之前沈星河因為趕時間找師尊,幾乎是一路殺過來的,根本沒心思搜刮寶貝。
如今既已與師尊會合,沈星河當然要雁過拔毛,好好處理一下那些火雲豹。
雲舒月見狀,也沒繼續留在別院,很快在沈星河附近放出一座涼亭,一邊看著沈星河,一邊喝著小孩塞給他的秋明仙露茶。
……
沈星河收拾火雲豹時,符熄與容燼已到了山腳。
直到此時,符熄仍是嘲風的模樣,並未變換成自身的模樣——
嘲風是乾元這次參與丹陽秘境的領隊,符熄用他的身份在這秘境中行走,會方便很多。
至於容燼,此時正與腦海中的白胡子老頭說話。
白胡子老頭:【今日過後,那搖光對你定會戒備萬分,再想下手,恐怕難上加難。】
這事容燼自然也知道。
他沉吟道,【劍宗並非隻搖光一人,再選其他人也並非不可。】
話雖如此,但其實,容燼心中最適合的人選從始至終都隻有搖光。
而若究其根本,自然是因為,搖光是劍尊柳狂瀾最喜愛的小弟子。
想到柳狂瀾,容燼眼中頓時一暗,心中再次恨意翻騰。
在搖光之前,容燼曾是柳狂瀾座下最出色的弟子。
但如今,他已是地上的泥,搖光卻仍若從前般光明乾淨,讓他看著……都想毀掉!
搖光是在容燼眼皮底下長大的,容燼十分了解這位正直負責的師弟。
所以他很清楚,一旦他與搖光發生關係,再暗中操作一番,就算搖光再不願意,也有很大可能答應與他結為道侶這件事。
屆時,容燼便可光明正大進入劍宗,甚至潛入劍塚,奪取血魔劍。
順帶還能抹黑搖光和劍尊。
可惜沈星河一直看搖光看得緊,那師醉心也來得不是時候,不然他此次定能得手!
不過。
想到他給搖光下的那藥,容燼眼中漸漸現出一絲看好戲的興味——
那藥可是他從花沉那弄來的,非交歡不能解。
而搖光身邊,此時隻有沈星河和師醉心。
也不知那實為道侶的二人,最後會如何解決。
……
搖光醒來時,忽然看到頭頂的床帳。
這是他活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床帳。
心中一驚,搖光立時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來。
剛一站定,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醒了?」
搖光聞言,心中一鬆,抬眸一看,才發現沈星河與一黑衣男子正悠閒地坐在桌邊,一同向他看來。
而他們此時所在的這間屋子,寬敞又明亮,無一處不精雅細致,直讓搖光生出一種仿佛置身夢中的錯亂感。
但搖光明明記得,他此時應該是在丹陽秘境中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