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 19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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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有東西!」躲藏在對麵樓的人指著下方驚呼道。

黑霧將地麵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模糊的麵紗,陸汀定睛看了幾秒才確定,的確有東西從下方急速掠過。

章諾飛出一張撲克,鬼役從牌麵上躍出去,剛落地就被幾隻手拽住拖進了黑霧中。

章諾身體一震,抬起手擼起袖子一看,胳膊上多一條淺淺的紅痕,「鬼役死了。」

陸汀丟下去一個紙人,掌心帶出的陰風推動紙人緩緩往下飄去,又朝著紙人注入一縷自己的氣息。

藏在黑霧中的東西以為是活人落下來,興奮地露出張著嘴的凶狠麵孔。

尖利的牙齒暴露在空氣中,隨著不斷咬合發出咯咯聲。在發現是紙人後,他們惱羞成怒,一下子躥到了三樓。

浮腫的臉,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的衣衫,這分明就是一隻水鬼。

水鬼趴在牆上快速上行,頭發也沿著牆麵快速往上爬,很快就翻過護欄落到了陸汀腳邊,試圖纏住他的腳踝,把人拖下去。

陸汀攥住那把頭發,手腕轉動讓它們纏繞在自己的小臂上,硬是將水鬼給拖了上來。

他掌心按在對方頭頂,一個回合後,水鬼的神誌清明了。

她怔忪地看著兩人,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知道陸汀盤問她才後知後覺,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那雙手上沾滿了摯愛之人的鮮血。

水鬼告訴陸汀,這座小區的黑霧中全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們心中隻有殺戮,心裡有一道根深蒂固的指令,屠|殺。

陸汀:「你知道苗芯嗎?」

水鬼搖了搖頭,她呆呆坐在護欄上,兩隻腳在半空中晃動,她是躺在自家的魚缸裡自殺死的,因為抑鬱症。在她患病期間,男朋友一直在幫助她,鼓勵她,可她出來的第一件事,卻是拉他一起下地獄。

可男朋友對這個世界無怨無恨,最終什麼也沒留下。

「陸小兄弟!」相距兩棟樓的清風觀大師兄朝這頭喊道。

他的拂塵甩出來,法器不斷延伸繞在了苗家陽台的鐵柵欄上,幾個小弟子走鋼絲一般,從那頭小心翼翼走了過來。

嗅到生氣的厲鬼爭先恐後,一個踩著另一個不斷地往上爬。

陸汀手刀往下一劈,淩冽的陰風正好擊中最頂端那隻惡鬼的眉心,還沒來得及慘叫,就沿著其他鬼堆積成的小山滾了下去。

兩個弟子落進陽台,一邊喘氣一邊道:「黑霧裡全是厲鬼,師父說他們正在等待午夜陰氣最強大時候,所以派了我們過來幫忙。」

屋子裡,苗太太和林歸已經聊完了。

她擦了擦眼淚,起身給大家倒了幾杯水,「我們小區的電全停了,隻能喝涼的。」

陸汀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屋子裡的光線並不好,苗太太卻沒有開燈。

「先去樓下把單元門封死。」林歸起身往外走,兩個弟子急忙掏出符紙跟上,嘴裡叮囑道,「用這個,這是師父給的五雷符,隻要厲鬼敢動符紙,立刻就會被雷電劈中。」

陸汀急忙上前:「我來吧。」

他偷偷拍了拍小叔叔的手背,接過符紙時有些心驚膽戰。他拿著符紙走下樓,剛到樓門一隻黑色的影子就從霧靄中沖出來,一頭撞在密碼門上。

那是一隻狗,身上血肉斑駁,利齒比普通的更尖利。見陸汀沒有要跑的意思,它的爪子伸進空隙,想要抓撓陸汀的腿。

幾次不成功後,它扭頭開始嚎叫。

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數不清有多少隻惡犬不停地撞向鐵門,每一次撞擊,都引得鐵門震顫晃動。

小弟子哪裡見過這種東西,下意識躲到了陸汀身後。

陸汀深吸口氣,快步上前將一枚紙人扔了出去,紙人快速吸收了霧氣中的陰氣,長成了一個白色的大紙人。它搖搖晃晃,手腳被陸汀的陰風吹得獵獵作響。

惡犬們被聲音吸引過去,齊齊撲上去,頃刻間將紙人咬得稀巴爛。

等它們回頭時,陸汀已經將兩隻符紙呈x形,重疊貼在兩扇密碼門的正中間。

感覺到符紙的威力,惡犬壓低了身子,從嗓子裡發出威脅的低吼聲,漸漸退回到了霧氣中。

「救命,救命啊!」女人的尖叫傳來,伴隨著高跟鞋的跑動聲。

陸汀看了眼身旁的小弟子,發現他眉毛抽搐,嘴唇蠕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你怎麼了?」

小弟子搖了搖頭,指著外麵道:「有人在呼救,你聽到了嗎?」

「外麵鬼怪橫行,不可能有活人,走吧。」陸汀說完就要走人。

小弟子猶豫了下,拽住陸汀的胳膊不放,「等等看,萬一,萬一真的是人呢?」

興許真的是從外麵逃回來的小區居民呢?小弟子底氣不足,隻是心裡存著一點想幫助他人的念想。

陸汀無奈道,「那就等等看吧。」

呼喊救命的聲音越來越近,不到半分鍾,高跟鞋的聲音就停在了單元門外。

女人衣著光鮮,身上沒有任何汙穢氣息,她神情惶恐,兩手死死抓著密碼門,「快開門,你們快把門打開,有鬼在追我!」

她身上太乾淨了,簡直就像是穿著一套嶄新的衣服,從家裡剛走出來的。

小弟子正要開門,陸汀突然將他推開,女人的手延伸進來,尖利的指甲刺中兩人背後的牆壁。

她舔了舔鮮紅的嘴唇,腦袋一歪,脖子似橡皮泥一樣變得又長又細。

即便這樣,陸汀也無法感知出她身上的鬼氣。

興許,她根本就不是鬼,而是被苗芯操控,從鏡子裡跑出來的倒影。而影子的原本的主人,恐怕已經死了。

這麼想著,陸汀的臉色沉了下來,苗芯如今的力量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

陸鴻疇至少在她身上傾注了一半的力量,否則根本無法將一個小小的靈魂碎片塑造成如今這樣。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小弟子驚慌罵道,趕忙從後月要抽|出一把桃木劍。

劍上嵌著七顆朱砂,呈北鬥七星之勢。

握著劍柄的手微微一抖,他「啊」地喊出一聲,沖了上去,一劍紮穿了女人的手背。

手部上的洞不斷擴大,像是脆弱的紙張遇到了火焰,頃刻間擴散至全身。可當她的身體消失後,熟悉的高跟鞋聲再次傳來。

一個和之前那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撲到門前,大呼救命。

小弟子傻了眼,「這……」

「是景象復製。」陸汀冷靜道,麵色凝重,「整個小區有九百戶,每家都至少有一麵鏡子,也就是說,苗芯可以隨意將某個人的人像復製出九百份。」

「那,那我們……」小弟子瞠目結舌,不敢想象若是小區的所有住戶都被一一復製,那該是多龐大的一個數字。

「砰——」有一個女人突然撞過來。

兩張一模一樣臉的擠在鐵門的鏤空中,伸長的手臂如同兩條章魚觸手,不斷地在半空揮舞抓撓。

她們似乎意識到這樣根本無法破開樓門,很快又來了第四個女人。不到三分鍾,窄窄的樓門外擠滿了女人的臉,一些手臂不甘於再做無用功,試圖撕掉符紙。

指尖剛碰到,天上果然有閃電亮起。

那隻手還沒來得及瑟縮,雷電已經劈了下來,正好擊中樓門前那一小塊地。鏡子倒影煙消雲散,連渣都不剩。

小弟子高興地揮拳頭:「師父給的雷符就是強!」

「噓。」陸汀豎起手指舉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小弟子單手捂著嘴,視線隨著陸汀的望出去,霧氣中有東西由遠及近,朝這邊過來了!

一團團影子擠在一起,停在樓門前,還是之前的女人影子。不同的是,這次的數量多得令人頭皮發麻。

她們不懼雷符,哪怕是被劈中也無所謂,消散一批後另一批又湧了上來。

五雷符一共隻能引來五道雷電,雷電用盡就廢了。

眼看著最後道雷電劈下來,新的鏡影又擠了上來,他無措地張了張嘴,腦海中一片空白。

陸汀一巴掌排在他的腦門上,「快跑啊!」

他邊跑邊喊:「封死門窗,千萬別開門。」

一些留在家中的居民立刻從躲藏的角落爬出來,檢查門窗是否關好。

回到苗家,章諾迎上去問:「有東西闖進來了?」

「不但有,還很多。」陸汀簡單的講述了鏡影的事,隨後才放鬆似的長長籲了口氣。

章諾:「那,那讓大家把鏡子打碎不就好了?」

話音剛落,他就反應了過來。

這不但無法遏製鏡影復製,還會讓他們的數量變得更多,因為被打碎的鏡子將變成更多塊碎裂的鏡片。

除非,能把鏡子給燒掉或者壓成粉末。

密集的高跟鞋聲鼓點一樣落在眾人心上,每到一層能就停下來開始敲門。輪到苗家樓下那層時,陸汀的耳朵隻需要貼到地板,就能聽到樓下小孩被嚇哭的聲音。

哭聲不但沒讓外麵的鏡影產生憐憫之心,反而讓激發了他們的邪惡,從輕輕的叩門變成了重重砸門。緊跟著,轟然一聲,樓下的門被砸爛了,被無數隻手搬起來扔到了樓梯上。

女人們擠進去,將一家三口堵在陽台上。

陽台上是玻璃門,此時因為那裡供著一個觀音像,鏡影們頓足不前,眼底的貪婪卻一點不少。

他們嘗試著,企圖用嚇唬的方式,讓那一家三口自己從樓上跳下去。

陸汀趴在陽台上,朝下方伸了伸手,不行,胳膊太短了。

回頭沖林歸招手,男人順從的走過來,指尖在陸汀手腕上的藤蔓一點,纖細的綠藤蜿蜒伸長,將自己編織成一道長梯。

陸汀兩手圈在嘴巴前:「爬上來!」

下麵的男主人已經發現了藤梯,他伸手拽了拽,確定結實後抱住妻子的月要身,將人舉起。

女人嚇得渾身無力,試了好幾次才成功登上去。

她顧不得平復心跳,轉身就沖下方喊兒子的名字。很快,小朋友被一雙大手托舉起來。

他才三歲,隻見過世界的美好,還以為玻璃門外的阿姨是爸爸媽媽邀請來的熱情客人。

男主人拍拍小男孩的屁股,「兒子,快爬上去,你不是最喜歡樓下公園的爬梯嗎?爬到媽媽那裡,爸爸就給你買小汽車。」

小朋友舉著屁股奮力攀爬,剛到被媽媽撈上去,就聽見爸爸喊了一聲。

樓下的男主人看到玻璃門被撞裂了,嚇了一跳,舉起觀音像朝那群女人砸了過去。觀音像多少受過香火,又是標準的觀音法相,鏡影們下意識後退了。

男主人趁機踩上陽台,抓住了藤梯。

就在他往上爬的時候,藏在霧中厲鬼一個踩著一個也爬了上來,尖利的指甲勾住男人的皮帶,將他整個拽了下去。

男主人絕望的閉上眼睛,心裡卻想著妻子和兒子。

輕柔的,帶著刺骨寒意的風將他的身體托了起來,勾住他的皮帶的重力像是被什麼截斷了。扭頭沖下方一看,對自己出手的那隻鬼被無數根綠色的刺給紮成了篩子。

身體落到了實處,男主人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安全了。

正想說些感謝的話,卻見救自家人的青年正踮起腳,往樓下看去。他身旁的男人一手壓在藤梯上,似有火焰從他指尖燒起。

那是林歸用自身精氣燒出的火,它們快速地撲向樓下。

火勢在陽台熊熊不滅,本就碎裂的玻璃當場燒成粉末。火舌立刻躥進客廳,將擠在客廳中的鏡影團團圍住。

尖叫聲,哭喊聲,以及求助聲透過樓板,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男主人將兒子的腦袋壓向月匈口,單手捂住他外側的耳朵。另一隻手則緊緊牽著妻子的手。

苗家夫妻摟抱在一起,兩人的情緒都不太好。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鏡影的聲音似乎成了某個信號,藏在霧氣中的鬼怪們開始蠢蠢欲動,零星的有一些開始順著牆皮,妄圖爬進居民家中。

太陽徹底落山,因為稀薄而顯現出深灰色的濃霧,在光亮消失在地平線後,徹底變成了黑色。

除了陸汀和林歸,沒有人能看見其中不斷增加的惡鬼。

他們吸收著霧氣中的怨,對活人的仇恨成倍疊加,這樣重的負麵能量就是林歸都不敢輕易嘗試,容易影響到心性。

可是厲鬼不怕。

好像隻有仇怨才是支撐他們的力量,而對活人的攻擊和折磨,不過是為了興趣。

那些傷過他們,背叛過他們的人都必須死。沒犯過錯的活人,難道以後就不會犯錯了嗎?他們入過地獄,遭受過最嚴酷的無止境的責罰,他們就有權對犯錯的人行使地獄之刑。

他們現在是審判者,是可以縱橫陽間的厲鬼。

人類的恐懼讓他們興奮,令他們享受。

「你們看!」白色的建築外牆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滿身血腥的鬼魂,每爬過一個地方,就留下一片鮮紅,又很快被跟在後方的鬼遮住,以新的鮮血覆蓋上去。

本就腥臭的空氣中,血腥味濃鬱得令人作嘔。

別說陸汀,就連苗先生和苗太太那樣的普通人都能聞到了。

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被爸爸捂著嘴勸說,「寶貝,別哭,會引來怪物。」

他的妻子起身,跑去廚房找出幾把刀具,分別遞給丈夫和苗家夫婦。

情況緊急之下,那幾名青年未必能顧得上他們,他們必須自救,哪怕敵不過也要努力試一試。

門窗哐哐作響,爬上來的厲鬼試圖打開通道鑽進來,他們將醜惡的臉擠在玻璃上,對著小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陸汀一巴掌呼過去,陰氣穿透玻璃,狠狠砸在了惡鬼的臉上。

他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瘋狂的舉拳頭敲砸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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