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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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來無事便小聚一番。或攜手出遊,遍訪天京美景;或把酒言歡,寄情詩詞棋樂;但也都默契地隻論風月地,勿談國事。

眾人中,蘇景年因著是活過一遭,閱歷豐富;又受現代先進思想影響,不免對事、對物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這個由各國皇室成員組成的小團體的領袖,將大家俘獲為粉絲。其中,十二崇拜之情尤甚。

熟稔後,蘇景年也曾向十二有意無意的打探他小表姐的消息。十二如實相告,小表姐自小體弱多病,養在府外,關於她的事情幾不可聞,更不曾見過其真容。蘇景年雖是暗嘆可惜,但也慶幸完顏離若因此得以幸存於血月事件。

掐算時日,明日便是那半月之約。

蘇景年這夜輾轉反側,睡意全無。仿佛有一隻頑皮的小貓,不斷用爪子抓撓著她的心尖,惹得她心癢癢的。暗嘲自己怎會如期待著春遊的小學生一般,心中片刻都無法安寧下來。

好不容易熬過了深夜,天沒亮就忍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

翻箱倒櫃,在自己的衣物中,挑了又挑,選了又選。終是選好了衣裳,正是第一次遇見完顏離若時穿的那身銅綠色帶胭脂雲紋的袍子。這件衣服從見了冷美人後,就未曾再被主人穿過。忠耀將它洗乾淨,好好地疊放起來,成了王爺壓箱底的寶物。

再三確定自己的儀容整齊後,背上半人高的木匣,匿藏行跡,潛出宮去。

話說這秦淮河經過天京,分為內河與外河。外河穿甕城而過,河道寬廣,漕運為主,皆是大船。內河則流經內城,河道較比外河要窄的多,供人遊賞,多小船、畫舫。

內河輕輕環繞夫子廟,串聯烏衣巷,形成了風韻秀徹、冠絕天下的「十裡秦淮」。金粉玉樓遍布兩岸,朱燈畫舫不計其數。酒家、青樓、詩社、商戶皆臨水而建,下水與上岸,隻有一步之遙。卻也永遠隔著一步之遙。

蘇景年到達岸邊時,天色方蒙蒙亮。華燈尚溫,喧嘩淡散。尋了一夜開心的男人們,意猶未盡,步履蹣跚,三兩為伴,各自返回。

隨著太陽高升,小販們挑擔而出,商戶們重新營業。水中各色畫舫於兩岸邊整齊排列,舫內佳人落船上岸,一時間各色百花齊放,佼人爭奇鬥艷,煞是好看。

蘇景年不免好奇地多看了兩眼,而上岸的姑娘們也都打量這位站於高處俊逸的少年。個別膽子大的,還吹起了口哨,蘇景年聽聞口哨,趕忙收回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呆愣的傻樣,引起岸上嬌笑一片。

秦淮河與紙醉金迷的住民們,又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蘇景年於岸邊尋一處高地,遙望萬重帆,尋找著白帆金旗。瞧了半天,各色船帆與旗幟搭配皆有之,唯獨獨沒有白帆金旗。心下不免有些小失落,但轉念一想,冷美人並沒有言明具體的見麵時辰,而是說「有緣再見」,所以早到總比遲到好。思及馬上就能見到那日思夜想的人,心裡就被喜悅填充得滿滿的,瞬時擠得失落不見蹤影。

今日除去西邊的幾朵烏雲不說,可以算得上是風和日麗,陽光艷好,是泛舟的好日子。岸上的遊人逐漸多了起來,男男女女租了畫舫,便下水遊玩去了。同樣的河水,相同的畫舫,隻因著不同人的不同身份,將這秦淮河日間與夜間的繁華,分別而開。

蘇景年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個上午,幾個時辰裡一動不動,目光專注地一遍一遍搜尋於水麵,生怕看錯看漏了。正午的太陽烤的她額上滲出汗來,汗水逐漸匯聚成珠,順著臉頰流下。正欲提袖擦汗,突然什麼東西隨風而來。蘇景年警覺的一把抓住,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條白色絲帕。

是她?!!!蘇景年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轉而又墜落到了穀底。這條斯帕帶著絲絲綺香,濃鬱且張揚,與她身上清淡的香氣全然不同,定非她所有。眸中的亮光暗了下去。

「公子。能否將錦帕還給奴家?」一麵容姣好的女子快跑兩步,來到蘇景年麵前說道。

女子衣著艷麗,身上香氣與絲帕不謀而合,想必就是絲帕主人了。

蘇景年笑道,「願物歸原主。」禮貌地雙手奉上。

女子接了絲帕,道了聲謝,便轉身輕笑離去。

「小姐?」墨殤小心喚道。

「回船。」莫若離低聲道。

「是。」蘇公子,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原來莫若離帶著墨殤幾日前外出辦事,這日因著與蘇景年有約,特地策馬趕回。剛剛來到岸邊,便目睹了蘇景年與一妖冶打扮的女子「含情脈脈、互贈信物」的戲碼。

可憐的蘇景年此時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仍傻傻的繼續搜尋著各色往來船隻,心裡為完顏離若的遲遲未來,找尋著各種借口。

其實莫若離的船就停在蘇景年所站岸邊的不遠處,船上的墨羽也老早就看到蘇景年的那一身綠白袍子。隻是公主未歸,借她幾個膽子,她也是斷不敢冒然升起金旗的。

「小姐!」墨羽驚喜喚道。公主可算是回來了,再晚些那半瞎怕是要曬成魚乾了。隻是,公主這臉色好似不太對?

「恩。」莫若離應了一聲,便往船艙走去。

墨羽趕忙跟了上去,問道,「那半瞎已在岸邊候了多時了,我這就去升起金旗?」

莫若離輕皺娥眉,低聲道,「本宮要在書房研修,無要緊之事,不得打擾。」

墨羽震驚,她家公主除去正式場合,隻有在十分氣憤的情況下,才會自稱本宮。莫不是外出辦事受了氣???

墨殤見墨羽仍要追問,趕忙扯住她的袖子,給她個眼色示意不要再問下去。墨羽這才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莫若離進了書房,尋了本書,便臥在榻上看了起來。

墨羽點起香草,輕霧騰起,滿室馨香。

出了書房,墨羽再也耐不住燃燒的八卦之魂,找到墨殤打聽起來。是誰這麼大膽子,惹得公主如此氣惱。那岸上的半瞎又該如何處置???

莫若離一個下午都在書房翻書,沒錯是翻書。一本又一本,身邊翻過的書已經漸漸堆起了小山,書架都空了一半。心中煩悶卻不見減少半分,長嘆一聲,自己這是怎麼了???今日的書,又為何如此難看???腦海中仿佛有一條蛛絲在輕舞,撩惹得她思緒紛亂,伸手去抓,卻又怎麼都抓不住。

岸上的蘇景年從未像現下這般,對「度秒如年」這個詞有如此之深的切身體驗。內心最初的希冀與欣喜,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失望與苦澀所逐漸掩蓋。

等待之路最是難行,分分秒秒都在腳下被無限拉長,路途崎嶇,望不到那盡頭,每走一步都是心的煎熬。而最要命的是待你走到了等待的盡頭,發現等待著你的,很可能隻是一片黑暗或是下一條等待之路。走?還是不走?等?還是不等?苦悶與糾結,將心靈一次次淬火,崩塌隻在一瞬間。

西邊的烏雲逐漸蔓延過來,遮住了日頭,天色也跟著灰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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