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入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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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珊,熏繚繞。

歸夢未覺,門外風雪。

芙蓉紗帳暖,翡翠孤盞暗。

美人枉怨凝眉,幽夢太淺匆匆。

芙蓉帳內,淺眠的美人眉頭皺起,神色苦楚。

身上滲出的層層細汗,將秀發與睡袍都侵染得濕了。

如瀑長發散落床間,冰肌玉膚更顯白皙。

蠶絲睡袍緊貼玉體,玲瓏身段若隱若現。

美人夢中,眼角含淚。

噩夢,宛如一處幽居在密林深處的泥淖。

一旦陷入,仍憑你使出渾身的力氣掙紮或求救,勞而無功。

隻得越陷越深,直至被汙泥侵入口鼻,阻隔空氣,活活將你溺死。

休想逃脫。

如同無數個相同的夜晚,血月又一次映紅在夢裡。

「嗯。」莫若離香汗淋漓,皺眉低哼。

墨羽與墨殤一左一右,守在門外。

莫若離從天京返回阿勒楚喀,已有三日了。

自與蘇景年分別後,莫若離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沒有一晚上不做噩夢。

「咕、咕、咕。」

一隻雪白信鴿,從南方飛來。盤旋在莫若離寢宮上空。

墨殤抬手,吹起口哨。

信鴿振翅,緩緩降落於她手臂上。

抽出信箋,墨殤讀了起來。

「故人含笑,永不再來。」

放飛信鴿,墨殤算算信鴿從天京飛到阿勒楚喀的日子,暗自喟嘆。

蘇公子,公子為你廢寢忘食,鬱鬱無歡。而你十一日便已經走出低潮,難不成十一日便是你對公主的情意期限嗎

竟隻得十一日

「殤」墨羽見墨殤神情黯然,喚她。

問道「怎麼了嗎」

「」墨殤不接話,揣度著要如何答復墨羽。

更思索著如何將這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委婉地告訴公主。

門軸轉動,門扉拉開。

「公主。」殤、羽二人聞聲轉身行禮。

麵白如紙。

門頭掛著的兩個大紅燈籠,散發出暗紅的光亮,將美人映照得稍微有了絲血色。

莫若離虛弱問道「阿難可有消息」

多日的舟車勞頓與內心折磨,將美人的身體幾乎拖垮。

「」墨殤略作思量,決定實話實說。為了讓公主死心,盡快斷了那不切實際的念想。更為了公主能早日走出情傷,重新振作。

回說「酒肆老板托白鴿傳信,說蘇公子已經離開了。」

莫若離聽聞墨殤所言,感覺月匈口被一塊巨石堵住,悶得她根本透不過氣。身體更是如灌了鉛般,沉重不堪。

身子一個搖晃,撞在了門上。

莫若離將全身的重量托付於冰涼的門扇,才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蘇景年離開了,離開了那家為了她而準備的小酒肆。

莫若離留書離去,擔心蘇景年會難以接受,做出什麼傻事。

才讓心腹將遊船正對著的小酒肆盤了下來,以能觀察蘇景年的反應,好好照顧於她。

得知蘇景年多日茶飯不思,形容憔悴;又借酒澆愁,意誌垮塌。

莫若離心如刀絞。

如今得知蘇景年放開舊情,起身離去,重新出發。

正正是莫若離最想看到了的結果。

卻也是莫若離最害怕的結果。

愛與恨,慢慢重疊在莫若離的心裡。矛盾而焦灼。

「離開了好」莫若離闔上冷眸,絮語道。

墨殤以為莫若離說的是氣話,怕她心中仍然惦記著蘇景年。

賭氣道「公主莫要擔心。老板信中明言,蘇公子乃是笑著離去。相信她已經看開,不會再做糾纏。」

「」莫若離強加振作直起身體,看向墨殤。不解問道「笑著離去」

「是,」墨殤躬身回道「依據酒肆老板信上所言,蘇公子確是笑著離去的。」

「」冷眸微微轉動,莫若離說「羽兒、殤兒。你二人即刻啟程,前往天京。」

「」墨殤迷惑。這才剛剛從天京歸來三日,為何又要回去

「公主,」墨羽問道「我們不是方方才從天京歸來為何還要再去」

莫若離搖頭,回道「阿難即便是決定忘卻往昔,也絕不會笑著離去。她是至情至性之人,怎會如此反復無常。當中怕是有甚麼變數。」

看向殤、羽二人吩咐道「你二人速速啟程,到了天京暗中打探好阿難的消息。飛鴿傳書給我。」

墨羽急道「可、可是如果我二人都離開了,公主身旁便沒有了能伺候左右的人了。」

「羽兒,」莫若離命令道「聽話。」

「」墨羽沒了脾氣,嚅囁道「是,即刻就動身。」

「」墨殤疑惑的看向墨羽。公主做出如此不合理的決定,墨魚侍婢為何聽從不再多勸

墨羽拉著墨殤去準備細軟,二人即刻動身,前往天京。

莫若離望向浩瀚銀河,星霜布滿穹頂。

冷風吹過,她打起了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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