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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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梁宵拽走細細溝通過,霍總從休息室出來,終於諒解了節目組對梁先生的冒犯。

節目組清清白白,尹馳冤得六月飛雪,無論如何沒想透題目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抱著一整本題詞卡回去,埋頭翻起了字典。

「大家表現得都……很出色。」

副導演臨時頂上,為眾人分配資源:「現在得到的,就是大家的初始物資。」

《吃茶去》主打守拙歸園田,鼓勵嘉賓回歸生活本身,在保障基礎生活條件之外,衣食住行一切都要自己動手。

除了每天的遊戲環節和競賽項目能贏得物資,也允許嘉賓們彼此交換,用本組多出來的物資去換取其他組手中所需的材料。

原則上不支持暴力搶奪。

最後一條是十分鍾前臨時加進來的,副導演硬著頭皮念完規則,謹慎抬頭看了看:「現在……大家可以把分配到的物資拿回去了。」

蘇蔓早搶完了本組該搶的,抱著胳膊看熱鬧,忍不住好奇:「江平潮他們組居然還拿到了東西……」

蘇蔓看了一圈,低聲問梁宵:「是不是你們讓出來的?」

梁宵愣了下,謙虛:「可能是江老師他們組後發製人――」

「不可能。」蘇蔓說,「我看了他們組半個小時,唯一猜對的一個詞是『啞巴』。」

梁宵:「……」

蘇蔓:「還是因為孟飛白每次都猜了『啞巴』。」

……

目前的分組原則實在沒有任何心有靈犀可言,孟飛白猜中了一個詞,都已經感動到熱淚盈眶,拉著跟拍導演做了十分鍾的勝利感言。

梁宵看瞞不住她,無奈笑了笑:「是……霍總天賦異稟。」

雖說在暫時關上了某扇門之後,兩個人的心電感應有所下降,但要碾壓其他組依然綽綽有餘。

毫無默契的搭檔中間出了一組叛徒,實力差距實在過於懸殊,嚴格按照成績分配,有些組說不定要徹底空著手回去。

為了保證剪輯效果,節目組特意和梁宵私下溝通過,適當調整過方案,至少保證了每組的基礎生活。

「也是怕宋導繼續生氣。」

梁宵的跟拍導演關了機子,低聲給兩個人透底,抬頭看了看:「畢竟宋導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他們住在山頂上。」

為了體諒導演組的年齡和體力,節目組已經提前改了規則,刪去了嘉賓自己把物資扛回去的規則。

……但整個節目組都依然很緊張,時刻擔心著宋導會在爬山爬到第幾天後失去一覽眾山小的豪情。

跟拍導演做了這麼多期節目,從沒這樣為嘉賓著想過,由衷感嘆:「盡力了……」

其他幾組跟拍導演聽得憂從心起,安慰著互相握了握手,交換了從棲石寺求來的平安符。

原本隻需要半個小時的遊戲,由於嘉賓的特殊情況,耗時平白翻了幾個番。眾人終於分配好了資源,天邊已經隱約透出暮色。

現在回去收拾了東西,再下山回老宅集合,就算趕得再緊,也要拖到晚上。

有業內知名恐怖片編劇參與,晚上的圍爐夜話環節說不定又會出現什麼意想不到的發展。

「今天不再安排其他活動,大家回房間後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正式開始四天三夜的錄製。」

副導演討論過日程變動,回來宣布:「我們為大家準備了專用的手機,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聯係節目組。」

度假類綜藝節目的慣例,嘉賓錄製節目,原則上要統一封閉聯絡。

一來加強嘉賓間聯係和互動,二來也是為了保密原則,免得有未經後期剪輯的片段或照片流出去,給節目造成不良影響。

蘇蔓就很能理解這個,邊交手機邊點頭:「比如不能外傳,孟影帝每換一個詞,都在氣氛沉默五秒後猜『雕塑』和『啞巴』……」

孟飛白哭笑不得,及時拽住了想要怒斥蘇蔓不講理的江平潮。

孟飛白找了找池澈,把江平潮塞過去,好脾氣同蘇蔓打商量:「能不能把賬號密碼給我們?」

投影儀空有賬號沒有密碼,登錄不上,內置存儲一共隻有《動物世界》和《舌尖上的中國》。孟飛白和節目組確認過,才知道密碼本被蘇蔓順手搶走了。

雖說已經約好了去給三缺一的導演組洗牌,但孟飛白畢竟還要回房間睡覺,也不很希望事情一路發展到江平潮氣得滿屋子都是信息素。

「以物易物。」孟飛白主動提出,「我們這邊可以拿東西換……」

蘇蔓挑了一圈,實在沒能從孟飛白他們組乏善可陳的物資裡找出什麼能用的,興致缺缺:「沒意思。」

孟飛白無計可施,求助地看了看梁宵。

哪怕暗箱操作適當調整過,梁宵和霍闌這一組的物資依然格外豐富,察覺到孟飛白的窘境,當即大方地分了盒午餐肉過去。

「多謝多謝。」孟飛白大鬆口氣,「你們還有嗎?」

「有。」梁宵點點頭,擔心他不夠,撈過嘉賓自行攜帶的手提包,「我還有三盒午餐肉,兩袋火腿腸,一盒番茄沙丁魚,一盒紅燒肉罐頭,四袋烏江榨菜……」

孟飛白:「……」

蘇蔓:「……」

聞訊趕來的副導演:「……」

「那是……很豐富。」

孟飛白看了看自己一組寡淡的米麵小油菜,乾咽了下,看了看那個平凡的手提包:「能裝下這麼多東西嗎?」

「不止。」梁宵給他們介紹,「有個拓展拉鏈,拉開以後還能裝更多。」

罐頭類的東西易儲存又不占地方,梁宵來參加節目前就研究過規則,特意搜刮了一波。

論往行李裡麵玩兒命塞東西,梁宵無疑比這些人都擅長得多。霍闌的手提包又全然由著他折騰發揮,除了這些,其實還林林總總帶了不少用得到的東西。

梁宵還有心介紹介紹經驗,頸後忽然微溫,下意識跟著回頭。

霍闌收回手,拎過了那兩個沉甸甸的手提包。

……

「不要緊。」

兩個人一塊兒往山月要的住處走,梁宵看著霍闌神色,繞著圈勸他:「不用心疼物資,我帶了不少。」

霍闌被他繞著轉了幾圈,停步:「我不是――」

梁宵好奇:「不是什麼?」

霍闌幾乎忍不住想伸手抱他,想起不依不饒跟著的攝像機,闔了下眼,把梁宵手裡拎著的那點行李也一並接過來。

「霍總體力真好。」跟拍導演偷偷跟梁宵感慨,「不愧是頂級的alha……」

梁宵喜歡聽人誇霍闌,笑了笑:「霍總身材也好。」

跟拍導演愣了下:「您怎麼知道?」

梁宵:「……」

跟拍導演格外單純,舉著攝像機:「?」

「……推測。」梁宵處變不驚,「一個優秀的演員,也應當有隔著衣服推測圍度尺碼的能力。」

跟拍導演聽得肅然起敬:「用來做什麼?」

梁宵心口胡扯:「用來在對戲的時候,判斷對手戲演員能不能輕鬆把自己……」

他分心說著話邊走邊退,沒留神一腳踩在碎石子上,猝不及防往下一滑。

跟拍導演嚇得神魂俱裂,要撲過去扶,隻給攝像機留下個背影的霍闌已經豁然轉身,一把將人穩穩撈住。

梁宵自己也嚇了一跳,掛在霍闌胳膊上,把話補全:「……抱起來。」

跟拍導演神魂未定,愣愣信服點頭。

霍闌頷了下首,依言抱起梁先生,快步回了房間。

按照常理,嘉賓回到分配的房間後,還會稍微跟拍一段日常,再取遠景關燈休息。

跟拍導演奉命拍攝霍總和梁先生不熟的畫麵,眼睜睜看著霍闌單臂穩穩端著梁先生、單手利落收拾房間,一時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霍總……」

跟拍導演拍了一天,隱約覺得霍闌並不像傳聞那樣動輒十步殺一人,小心翼翼同他搭話:「您不先把梁先生放下嗎?」

霍闌蹙了下眉:「他傷了腿。」

跟拍導演嚇了一跳,連忙拋開工作,優先關注嘉賓人身安全:「嚴重嗎?」

上山時光線太暗,梁宵摔得嚴不嚴重,眾人也都沒來得及看清。

跟拍導演很不放心,拿過手機:「我們有醫療組待命,需要的話隨時能聯係……」

梁宵耳朵發燙,飛快拽了一把霍闌:「不用。」

平地摔已經夠丟人,梁宵閱遍各大片場的房頂,還不至於協調能力不足到摔一下都能受傷的地步。

當著攝像機,梁宵不好這就直接動手哄他們霍總,隻能盡力配合,無中生有:「崴了一下……不嚴重,歇一宿就好了。」

「那就好。」跟拍導演鬆了口氣,慷慨分享經驗,「那您就更要把梁先生放下了。」

梁宵:「……」

梁宵不著痕跡挪了挪,幫跟拍導演擋了擋寒潮。

跟拍導演所知的無非這兩個人不熟,對氣氛一無所覺,勤懇介紹:「崴腳以後要把傷腿墊高,最好躺下,墊得高於心髒,增加回流利於消腫,也能讓受傷的地方靜止休息,減少進一步的損傷。」

「還不能立刻熱敷。」跟拍導演滔滔不絕,「越早冰敷,效果就越好……」

跟拍導演隱約覺得自己看見了小冰碴,磕巴了下,遲疑:「不對嗎?」

「對。」梁宵嘆息,「我這就躺下。」

霍闌肩背輪廓淩厲,儼然已經壓製到了極致。梁宵實在擔心霍闌一不小心把整個攝製組凍上,先下手把人拽住,朝跟拍導演客客氣氣笑了笑:「霍總幫我去處理一下。」

霍闌被他拽著袖口扯了扯,無聲凝聚攀升的氣勢緩緩斂去,收攏手臂。

跟拍導演隱約覺出氣氛不對,訥訥點頭,示意攝像一並留在門外。

為了便於嘉賓們的特殊情況,雖然每間房的設定都是兩人同寢,但也配備了側臥,隻要嘉賓需要,隨時都能將側臥也一並收拾出來。

知道了是霍總和梁先生這一組選了四號房,節目組沒用打招呼,已經預先周全地收拾好了兩間臥室。

霍闌徑直略過了另一間,圈著梁宵走進主臥,嚴嚴實實合上了門。

……

梁先生或許傷得確實不輕。

攝製組不敢貿然打擾,提心吊膽蹲在門外,聽著裡麵隱約傳出來的短促悶哼聲,心有餘悸交頭接耳:「梁老師真的敬業……」

傷得這麼重,竟然還能強撐著仿若無事地繼續錄製。

連冷敷都疼得直抽氣了。

一乾人等猜測著梁先生的傷勢,戰戰兢兢蹲了十來分鍾,幾乎懷疑霍總是在裡麵替梁老師正了個骨,終於盼到了臥室門重新打開。

霍闌從臥室裡出來。

他周身氣勢同之前天差地別,神色也像是和緩了些許。

襯衫袖口隱約有些皺,被一路高挽到了手肘,整個人身上不近人情的精英氣質也跟著沖淡了不少。

跟拍導演有心去錄製一小段處理好傷勢的梁先生,沒來得及靠近,霍闌已經牢牢合上了臥室門。

跟拍導演有些遺憾,試探著同霍闌征詢:「我們大概還要繼續錄製十幾分鍾……」

霍闌頷了下首,轉身去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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