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送上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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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除夕的晚上,風堂沒回家,找了處會所跟人打牌。

這處會所和普通會所天差地別,算是他們一群人常常小聚的「根據地」。它靜立在這座城市的某一處街道內,淺紅牆體,拱窗斜頂,門口一尊幼童抱瓶的天使雕塑被掩蓋於樹木後。

要是外人看來,倒像真正的與世無爭。

會所內一共隻有兩個包間。而今晚,會所隻開放了一個包間,僅對一撥人開放。

這一撥人裡麵,正好就有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風堂。

市裡愛玩的人都知道,風堂這人,是市裡國企董事長柳歷珠的獨子,亡父是曾經市內一把手。

他身處湧動之下,也愛跟市上二代抱團一起玩,玩兒得是昏天黑地,無人不識,直到兩年前家中遭遇變故,父親意外去世,才收斂了不少。

如今又上了牌桌,他卻心不在焉。

「換煙了?」

風堂朝對桌正在吞雲吐霧的小年輕使眼色給我,問他:「又抽的什麼?怎麼一股奶味兒啊。」

他自己平時見慣了煙酒,本來還能適應。但這裡門窗禁閉,暖氣悶人,煙霧壓得他實在快喘不過氣。

今晚手氣不好就算了,還得被熏了個半熟。大過年的,誰都不好過。

「啊……奶油味的。」

被他搭話的男人把煙掐了,從兜裡扌莫一根出來遞過去,「今晚這局湊得馬虎,沒叫人準備好沉香,都怪我。堂哥,你試試這根麼?」

風堂沒接,隻是笑:「你抽。今晚這屋子太悶,我抽不動了。」

遞煙的男人神情一滯,又換上笑,收下煙盒點點頭。他用眼神朝周圍掃視一圈,牌桌邊上幾個還叼著煙的男人連忙掐煙,繼續發牌。

無視過四周打量的目光,風堂靠在椅背上,連牌都不忍心再看一眼。

「大過年的,你今兒手氣怎麼背成這樣?」

風堂不滿道:「雀神一般壓軸啊。軸你都還沒見著,敢說我手氣背?」

除夕夜被叫到這麼一家私人會所來跟這群扶不上牆的少爺打牌就算了,還輸這麼多錢……

大年三十,按規定他是得陪著他媽媽在區上待著的,結果沒想到他家裡親戚來了一堆,當媽的看著他就煩,趕緊打發去會所玩兒,等電視上《難忘今宵》唱完了再滾回來。

酒水全被招呼換成了養身茶,下一場半吊子局又開打。

風堂裝得誌在必得,嘴角帶笑,看得旁邊幾個哥們兒直發愣,都剛想趁著大夥兒喝上腦了誇他幾句,包間的門卻被人從外麵敲響。

門一敲,屋內的哥幾個都下意識起身,神色緊張。

風堂朗聲問道:「哪位?」

「我,小南河!」

話音剛落,南河得了允許,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被包間裡的味兒嗆得一哆嗦。

他的眼神直接鎖到風堂身上,也顧不著禮貌不禮貌了,附到人耳畔說:「堂哥……你是不是在路口停了輛車?」

「停了,怎……」

風堂話還沒說完,看南河那緊張的樣子,臉色瞬間一變。他抓過外套往身上穿,頭也不回地就朝門口走去。

南河一側身讓開出口,猶豫道:「我,我,我要不要陪你一起……」

「你最好別。」

風堂說完,抬眼掃了一圈,看那幾個酒勁兒上來的男人們在軟椅裡躺得橫七豎八,都隻顧著輸贏,並沒太注意這邊。

風堂伸手拍拍南河的肩膀:「你留在這兒跟他們打。錢贏了是你的,輸了算我的。」

南河全然忘記他堂哥又惹了樁倒黴事:「行行行,謝謝堂哥!」

風堂關上門再將鎖扣好,一路穿過寬敞卻過分冷清的長走廊,出拐角下一處回旋樓梯,走到這家會所的門口。

這時他的臉色才稍微好些,終於鬆一口氣。

大年三十晚上,街上的人和車都不多。

風堂之前趕來得急,又被催得頭疼,跟著安全錐稀裡糊塗地走,看到停車場位置滿了,就把車往非機動車道一靠,挪了個不太擋路的位置停好。

結果牌才打一半……剛才去門口吹冷風尋清醒的小南河就回來喊他。

他這車掛著官牌,得謹慎再謹慎。

剛才房間裡那群人,知麵不知心,都披著羊皮,皮下指不定揣了什麼心思。

小步跑出會所,任寒風吹過,刺得風堂渾身發冷。

他停下步子,深吸一口氣。

目光打量過四周,再叼起煙,他根本不屑去講半刻斯文。

大概是南方土地滋養大的男人都顯白淨,膚色也讓他那對清水眼更加出色。

觸目如綠水青山,他一看就是言語常笑的人。

用他身邊朋友的話來說,就是——

「表麵又騷又盪,還刻薄。」

「實則……通透、善良,放浪不羈愛自由。」

「他啊?內心藏了隻小精靈吧,帶喵毛的那種。」

年紀二十有四,他卻渾身透一股最可貴的少年氣。

今天大年三十,當街被貼了張罰單。他快愁死了。

還好,包間裡那些人個個都不怎麼清醒。不然被背地裡嚼個舌根,他回去又得挨家裡一頓數落。

現下正逢年關,他壓根不敢惹長輩半點火氣。

可鎖車的時候……他還留了電話號碼、寫了紙條,說「就停十分鍾」。

才往路口走去沒幾步,風堂大老遠就見著那路坎邊站了個交警。

那人背對著自己,身邊放一輛警用摩托。視線一被刺激,風堂又心虛,摩托上紅藍交錯的光在他眼裡,都還沒有交警的熒光馬甲亮。

壓根兒不帶猶豫,風堂跑到馬路邊就往那街燈邊上沖。

今晚他估計跟這地界八字不合,打牌輸錢,停車被查,別等會兒給他扣幾分……完了。

風堂現在渾身見不著半分「子弟作派」,那氣喘籲籲的樣兒,倒還真像一個高中生,違反了校規校紀,後邊兒火燒屁股,被幾個保安拿著網在捉捕。

奔至車前,風堂停下腳步,撐在車邊喘氣,感覺頭都大了一圈。

他身上揣著鑰匙,一靠近車身,車鎖就自動打開了。

風堂已經累到崩潰,開門就鑽進駕駛位。

他還沒坐穩,那位熒光黃交警就站到了車前。

車裡麵燈都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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