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1 / 2)
車窗慢慢降了下來, 陳紅的臉也露了出來:「走吧,我捎你回去。」
溫晚彎下身,客氣地說:「不用了陳總, 我自己打車。」
「啊呀, 上車, 別墨跡!」陳紅招了招手, 示意她速度上車。
溫晚看陳紅這架勢, 她不上車是不會罷休的。
反正現在雨這麼大,也不矯情了。
溫晚一個大步跨了上去, 因為身上沾到點水,溫晚抽出紙巾,第一時間不是擦自己的頭發身體,而是擦真皮座椅。
「誒誒,你頭發還濕著,著急著擦椅子乾嘛, 先擦自己啊?」陳紅被她的操作整笑了。
溫晚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在試車。
可能出於職業習慣,她對車內的清潔一直很注意, 有時候鞋踩到髒東西都要脫鞋上車。
總擔心把車弄髒弄壞了, 到時候還要賠一筆不小的清潔費用。
溫晚把自己身上擦了擦, 朝陳紅笑了笑:「謝謝陳總。」
「別叫我陳總, 聽上去怪別扭的,」陳紅發動了車子,「叫我lody好了。」
「好。」
陳紅在車上放了一些鋼琴爵士, 配合著雨夜,倒是相當的應景。
車在一個紅燈處停下的時候,陳紅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瞥了溫晚一眼說:「聽說你是葉總的女朋友?」
溫晚第一時間並沒有意識到葉總是葉川,還愣了一下。
「葉川。」陳紅補充道。
「啊,是。」溫晚因為心中有鬼,說話的時候聲音並不響。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陳紅的口口勿很隨意,像是在問「吃飯沒」一樣。
溫晚遲疑了片刻,陳紅看她好像對這個話題不是特別有興趣的樣子,說道:「我不是八卦,我隻是隨便問問,不方便的話就不用回答了。」
「不是不方便,」溫晚想了想說,「和他的認識也算是各種機緣巧合吧。」
「那就是有緣分唄。」陳紅調侃似地說:「我和他認識也是緣分,那時候我在澳洲讀書,他正好來澳洲玩,我閒著沒事做uber司機正好接著他這一單從機場開回市區,然後又順便給他做了幾天導遊,之後也沒再聯係過,回國之後某次和投資人見麵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是甲方爸爸。」
溫晚知道陳紅是想盡量找一些兩個人共同的話題,不過在她聽來,她說的那些東西比聊明星八卦對她來說還要遙遠。
她不知道留學,不知道投資,她很怕這個問題再深入下去,很快會暴露自己的無知。
陳紅倒是沒什麼壞心思,今天一天的接觸下來,她對溫晚的印象並不差,不管把她當做是為了自己忙了一天的模特還是甲方爸爸女朋友的角色來看,都應該好好招待。
從很多細節可以看得出,這個姑娘的人品不錯,不是那種囂張跋扈的類型。
陳紅看她好像對之前的話題不是特別感興趣,換了個問:「你看上去年紀還很小吧。」
「嗯,去年參加的高考。」溫晚答。
陳紅很順地問下去:「那現在在讀大學?」
溫晚心頭被刺了一下,她最害怕別人問她這個問題,因為她既不想撒謊,也不想說出真相。
「不,沒有,」溫晚選了個折中的說法,「沒去大學。」
「欸,那你和我當初的情況一樣欸。」陳紅突然興奮起來,「我也是參加完高考之後沒有讀大學。」
溫晚倒是有些沒想到,還以為這樣的人一定會有很高的學歷,費解道:「沒考上理想的嗎?」
「不是,」陳紅搖頭,「我的分數可高了,隻是我當時沒想好想要做什麼,就荒廢了一年沒讀書。」
溫晚有些許驚愕。
雖然他和陳紅的過程不同,但結局是一樣的,她突然想聽陳紅的故事:「那後來呢?」
「我雖然不知道我想做什麼,但我知道我不想做什麼,」陳紅說,「我爸媽是律師,從小給我灌輸的思想是我以後也要做律師,我高考其實完全達到了全國最好的政法大學的分數線,但有一天我看著他們,我突然覺得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不是我期待的職業,然後我就瞞著她們沒有去學校報道,可把他們給氣得喲。」
溫晚慢慢靠近陳紅,好像迫不及待想聽後麵故事的樣子。
「然後那一年我學了很多東西,學了畫畫學了樂器學了武術,然後我突然發現,我對時裝設計很感興趣,我就去報了個那種初級培訓班,學了一點皮毛,但確實有那麼一點天賦,之後還跟著網上學了點網課什麼的,然後就想著去報考國外的大學。」
「那……怎麼報考國外的大學?」溫晚抓住了重點。
「反正我那時候準備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美國大學的報名時間,然後我看到澳洲是三月份開學,報名有些十一月十二月還能交,有些學校是可以接受中國高考成績的,就算不是應屆的也行,實在不行你就去醫院開個證明說你這一年身體問題不適合上大學,他們也都會酌情考慮。」
溫晚點頭,更有興致地問:「那除了高考成績,還需要提供別的嗎?」
「一般一些學校會對英文有要求,得去考個雅思,還有一些專業會有特殊的要求,比如像我學的設計專業是需要提供ortfolio,每個專業不同,這個可以去網上找,找到合適的就提交申請,然後就會給你出offer。」
聽了陳紅的介紹,溫晚突然覺得自己看到了曙光。
拋開學費和債務不說,至少她曾經覺得最黑暗的是看不到自己的前途。
如果真的又這麼一個機會,她借高利貸也願意去嘗試。
溫晚看了一眼日歷,現在是十一月初。
如果真的像陳紅所說的那樣,那他還有時間。
「不過我就記得我那個專業對雅思的要求很高,想起那個時候考雅思就一臉痛苦。」陳紅嘆了口氣。
溫晚不懂就問:「雅思很難考嗎?」
「也不是說多難考吧,主要她還是有一定怎麼說……套路的,還是要多刷題多練習,反正我記得我考了挺多次才到要求的分數,真不是我菜啊,我高考英文一百四呢。」
溫晚的英文不差,高考也考了一百三十幾,但聽陳紅這麼一說,她突然不安起來。
主要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不過從陳紅這裡她還是得到了非常多有利的信息,她打開手機別忘路記錄了一些關鍵詞準備回去好好研究。
突然手機畫麵一黑,伴隨著震動和燈光的閃爍,屏幕上「傅歡」的名字觸目驚心。
最近都沒有收到她的消息。
雖然不至於說忘了她的存在,但沒有以前看到她的來電這麼緊張了。
不過這個名字,對溫晚來說總是一個像夢魘一般的存在。
反正她打電話來一定沒好事。
「電話?」陳紅瞥了一眼,然後把車裡的音樂關掉。
溫晚本不想接,但想到萬一是媽媽有什麼事了。
她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
「溫晚,好久不見啊,最近怎麼樣。」傅歡的聲音伴隨著背景的嘈雜,聽上去就像在酒吧或者ktv的樣子。
「嗯,挺好的。」
「半小時之內來夜色。」傅歡用的是陳述句。
傅歡那裡的嘈雜陳紅就算隔那麼遠都能聽到。
「今天不來了,不方便。」溫晚也帶著點強音的語調。
「喲喲喲,」傅歡的這三個「喲」字一個比一個用力,「敘個舊也不樂意,你最近是發達了?忘了老朋友了?」
溫晚無奈中透著點不耐煩:「沒有。」
「怎麼說,我們的交——情——也不一般啊,」傅歡故意在「交情」兩個字上拉了重音,「來不來?」
這一次,傅歡的語氣不象是在商量,而是有點命令。
「今天這麼大的雨,真的來不了。」溫晚好聲好氣地像是在商量。
傅歡冷哼一聲:「行吧,那就不來玩,我今天身邊沒帶錢,你過來給我買個單。」
她終於拿出了她那招殺手鐧。
溫晚抓著手機的手緊緊攥住,帶著微微的顫動:「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後,溫晚指著前方說:「lody,麻煩前麵放我下來吧。」
「?」陳紅並沒有停車,「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
「那……夜色酒吧,謝謝。」
陳紅打了個方向盤,踩了一腳油門。
跟a大比起來,夜色酒吧要近不少,陳紅把車停在門口說:「那我走了。」
溫晚到了個謝,轉身往夜色酒吧裡麵走。
由於今天拍的最後一套造型是有點旗袍風的,所以溫晚的發型有點偏復古的民國風,這個形象走進去一路都有男人對著她在吹口哨,光是眼神都感覺要把她吃乾抹淨了。
溫晚來到那個熟悉的包房,一進去就見一屋子的人,沒見到那些熟悉的麵孔,除了傅歡都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