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正文完(1 / 2)
被求婚後, 自然而然開始準備婚禮。
葉淵作為伴娘,和溫晚的關係也好了不少。
兩個人一起試禮服,葉淵每次都會幫她出謀劃策。
溫晚其實同性好朋友並不多, 可能因為她天生性格就比較冷, 很難真的走近。
但和葉淵之間可能因為下意識覺得兩個人會有「親情」的羈絆, 溫晚很快就打開了自己。
加上葉淵也是那種單純可愛的女孩子, 和她聊什麼都不會尷尬。
兩個人去店裡試禮服, 突然看到有一些旗袍,葉淵說:「溫晚姐姐, 你要不試試看旗袍?感覺你長得有一點像古典美人,穿旗袍應該很好看的樣子。」
溫晚倒是從來沒試過真正的旗袍,之前在lody那邊試過一件旗袍類似設計的衣服,那時候就被他們誇特別漂亮。
不過溫晚試了幾件,都覺得那個花色沒有太喜歡。
她喜歡素雅一些的,而不是美艷的。
葉淵則不由感嘆:「你穿旗袍真好看, 你是除了我媽以外我見過第二個把旗袍穿得那麼好看的。」
溫晚隨口一問:「你媽媽也喜歡旗袍嗎?」
「是啊,我媽以前隻要出去都穿旗袍,家裡有好多旗袍呢, 要不帶你回家看看她的那些旗袍吧!」
葉淵興致來了, 拖著溫晚回家來到她媽媽沈嵐的房間。
溫晚第一次來到她的房間, 似乎太久沒人去過, 一進去有一股很重的木頭味道,
沈嵐的房間有一個古色古香的紅木衣櫃,一打開裡麵全都是各式各樣的旗袍。
溫晚都看傻了。
這簡直就是旗袍博物館, 而且每件旗袍都看得出非常精美。
葉淵說:「以前我媽好像特別喜歡找一個老師傅做旗袍,你也可以去那家店看看,我記得那家店的名字會縫在衣服的內側。」
葉淵說著就翻找起來。
溫晚不知道是因為過去太久, 還是葉淵的性格使然,好像提到她媽媽的時候她的臉上並沒有半分憂傷的感覺。
溫晚想起了葉川之前說的話,所以他在的時候,溫晚總是刻意回避關於她的問題。
屋子裡有一張沈嵐的單人照,穿著一身酒紅色旗袍坐在一張椅子上,看上去非常年輕,美麗大方,形象得體,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她身上那件旗袍更是肉眼可見的矜貴。
溫晚看得入神。
葉淵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說:「哦,那是我媽結婚前的照片,她特別喜歡這張照片。」
「確實很美。」
葉淵說著找到了這件照片中的旗袍,「啊,這件旗袍還在,存放得真好呢。」
葉淵翻找了一下,找到旗袍內測寫著「紫陌旗袍店」。
「不知道這家店還在不在了,」葉淵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搜索,還居然被她搜到了,「啊,真的還在,不過好像目前隻接受私人定製,需要提前預約。」
「嗯,我一會兒打個電話去問問。」
溫晚打電話,是一個聽上去聲音聽滄桑的奶奶接的。
她說話的聲音很慢,說溫晚可以下周三去店裡看看。
葉淵沒有空,所以是溫晚一個人去的。
這家旗袍店開在城市裡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地方,算得上是鬧中取靜。
門麵招牌做得都很普通,木質的門,門口有個小小的風鈴。
溫晚推開門進去,瞬間感覺回到了幾十年前。
感覺這像是一扇可以穿越時空的門。
店裡隻有兩個人,看上去是一對年邁的夫妻。
「您好。」溫晚有禮貌地朝兩位鞠躬。
「你好,」老奶奶笑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年輕的人知道我們這家店。」
「哦,我也是聽著介紹來的。」
「好,那你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布料款式,然後給你量個尺寸。」
溫晚點頭,然後看了一下店麵,店裡有許多旗袍的料子,還有一些成品,一看就都是純手工製作的,每一件都特別用心。
溫晚在來之前看了一下這家店,這家店開了好幾十年了,這夫妻兩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做到了現在,從這裡出去的每一件旗袍,都堪稱工藝品。
他們不跑量,隻用心來做,所以也一直有回頭客,很多上一輩的名媛都傳他們家的旗袍。
簡直就像是旗袍高定的存在。
溫晚也一下子就被這家店吸引了,她順著一路走到底,突然看到一張椅子。
那張椅子非常眼熟,似乎就是沈嵐拍照的那一張椅子。
見溫晚看到椅子發呆,老奶奶介紹到:「哦,早些年啊,國內能拍照的地方還不多,我先生呢很早買了個照相機,所以那時候有些客人就喜歡穿著旗袍來這裡拍照,漸漸這就像是大家來這裡的一個習慣了,所以就一直放在那了。」
溫晚點頭:「介紹我來那個人,也在這裡拍過照片。」
老奶奶笑了笑,指了指一邊的照片牆:「很多客人漂亮的照片我們都會自己留著。」
溫晚看到旁邊有一整麵的照片牆,堆滿了各個美人穿旗袍的照片,看得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然而沈嵐那一件酒紅色的旗袍還是非常出挑的,她一眼就認出了,指著說:「啊,就是這張。」
老奶奶走過去抬了抬眼睛,然後恍然道:「啊,是沈女士啊。」
「嗯你認識嗎?」
「認識,她算是我們的常客了,從一開始我們還沒幾個客人的時候她就一直來,她穿旗袍特別美,我對她印象很深。」老奶奶一臉懷念,「不顧過好像很久沒來我這再買過旗袍了,我心裡一直想著,是不是我們的旗袍過時了。」
溫晚的心裡一個咯噔。
她突然感覺,每個人離開世界的時候,其實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其實某個人還思念著她。
溫晚也並沒有把沈嵐去世的事情告訴她,隻是說:「不會,你們家的旗袍都特別漂亮。」
老奶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傷感,指著身後在那裡裁衣服的老爺爺說:「我和我老板,也不知道還能做多久了,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差了,不過做旗袍是我們乾了一輩子的事,不僅僅是謀生,更是一種堅定和信仰。」
溫晚有一些不知名的感觸。
這個老奶奶對著她這個第一次見的陌生人,就能這麼交心的說話,看得出來是個內心特別純粹的人。
溫晚覺得,如果奶奶以為沈嵐是因為覺得她做的旗袍過時而不再來的話,應該會覺得很傷心。
隻是沈嵐不在了,那沈嵐的這種熱愛就由她來延續。
「奶奶,沈女士身上那件旗袍,能麻煩為我再做一身嗎?」
奶奶眼睛閃了閃光:「你也喜歡這麼老式的旗袍嗎?」
「不,不老式,這是經典,永遠不會過時。」
奶奶點頭,給她量尺寸。
一邊測量的時候一邊還在那裡說了不少的話。
兩老沒有後代,手藝也沒人延續,爺爺平時話不多,奶奶就喜歡找客人聊天。
「你可別嫌我囉嗦。」奶奶笑道。
「不會的奶奶,我也喜歡聊天啊。」
奶奶一邊記錄著尺寸一邊說:「小姑娘你身材真好,穿旗袍一定漂亮。」
「謝謝。」
「我以前啊,特別喜歡給沈小姐做衣服,他氣質好,穿什麼都漂亮,他的先生一直陪他來,兩個人往那裡一站喲,郎才女貌的。」
溫晚想到的是葉川的父親,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想了解葉川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奶奶,他們兩個人的事,你還記得多嗎?」
奶奶仔細回想了一下:「不多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我記得她先生是個畫家,那時候我老伴給沈小姐拍照,他先生就在旁邊給他畫畫。」
溫晚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麵,都覺得特別甜蜜。
奶奶繼續說:「以前沈小姐是我見過最幸福的人,每次來都笑得很幸福,和她先生很恩愛,後來我記得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再那之後她每次來,就都是一個人,而且很少再笑過了。」
溫晚聽著聽著,越發覺得奶奶說的那位先生,似乎不是葉川葉淵的爸爸。
很可能是,她的初戀男友
也可能——是葉川的生父。
想到這裡,溫晚突然感覺整個人發麻。
她再一次確認:「奶奶,你說那個人,是個畫家對嗎?」
「不知道是不是畫家,但畫畫特別好。」
溫晚覺得,如果真的沈嵐以前的愛人是個畫師,那她一定會珍藏他的畫作。
雖然知道這不是自己應該多管閒事的事情,但處遇好奇心,溫晚還是想去找找看。
否則總感覺不死心。
溫晚私下聯係了葉淵,說想找一些沈嵐以前的飾品做參考。
葉淵也沒多想,告訴溫晚沈嵐有一個很小的儲藏室,裡麵有很多她的東西,去世之後也一直沒有整理,讓她自己去找。
葉淵也沒有幫她一起找,在那個狹小的儲藏室裡麵,溫晚自己翻找起來。
她找到不少沈嵐的東西,有她寫的毛筆字,有她以前彈的琵琶,還有很多她的飾品。
都因為封塵太久,擠滿了灰。
溫晚並沒有看到有什麼明顯的畫作。
溫晚看到有一些她的記事本,下麵還有一些葉淵和葉川小時候畫的畫。
在非常明顯的地方都沒有看到,溫晚突然注意到一邊被壓在下麵的一個木箱子。
這個箱子很大,上麵壓著非常多看上去很沉的東西。
估計是因為這個箱子裡麵放的實在是平時用不到的東西。
而越是這樣,越是讓她覺得,那裡麵會有她要找的東西。
溫晚開始一點帶你把上麵的東西搬掉,什麼收音機首飾盒,都是大件很沉的東西。
把上麵的東西都拿走,整個木箱子露了出來。
溫晚把上麵的罩子拿走,一陣紛揚起來的灰塵讓她咳嗽得喘不過氣。
溫晚打開箱子,發現裡麵是一些衣服。
都是一些看上去特別老舊款式的衣服,有一些羊毛大衣還是一些套裝裙之類的。
看上去都是年輕時候穿的衣服。
溫晚本來想算了,但又不死心伸手下去扌莫了扌莫。
突然扌莫到一個硬硬的冰冰的東西,感覺像是以前的那種餅乾盒。
老一輩的人都喜歡用餅乾盒來藏東西,她艱難地把餅乾盒拿出來,打開之後發現,裡麵真的一張張都是畫紙。
溫晚小心地把畫紙打開,由於經歷過太久地歲月,畫紙都已經發黃,上麵的顏色也掉的差不多了。
一張張畫上麵都是沈嵐。
每一張地她都笑得特別美麗自信。
感覺都是在男友視角畫的畫。
溫晚很確定,這就是沈嵐的初戀畫的。
每一張畫紙的右下角都有一個日期,還有一個「魏誌」的簽名。
溫晚把這個名字記了下來,然後把所有東西都小心收了起來,所有的東西都復原。
隻是留了一張畫在口袋中。
感覺好像知道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溫晚一整天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晚上回家後,她打開電腦搜了搜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並不算太大眾,溫晚很快就查到了,他開了個個人的畫展。
溫晚找時間找到了那個畫展。
在一個工作樓裡,麵積不大,裡麵都是一些他的畫作。
可能根據時代的演變,他的畫風和之前畫沈嵐已經不一樣了。
大多數以油畫為主,畫的也是風景畫為主。
溫晚的心裡有90%以上的把握是他。
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裡,可能隻是向來看看,這個可能是葉川親生父親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畫展裡麵除了前台一個工作人員外,空無一人。
從他的畫中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心裡很平靜的人。
畫出來的都是一些歲月靜好的東西。
溫晚問工作人員:「如果我想買其中一幅畫,要怎麼操作?」
工作人員說:「啊不好意思小姐,這裡的話都不買,隻是展示的。」
「那請問怎麼樣才能買到魏先生的畫?」
「可以去他的工作室,就在這裡附近。」
溫晚拿了一張名片找了過去,工作室開在一個很安靜的花園旁邊,四周都是落地玻璃,一看就是文人喜歡的滿是陽光的樣子。
溫晚敲了敲門,帶著緊張的情緒進去了。
迎接他的是一個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穿著大褂,氣質儒雅。
溫晚吸了一口氣,感覺麵前這個人大概率就是魏誌。
魏誌給她上了杯茶:「女士是對我的畫作有興趣?」
溫晚想著,是對他這個人有興趣,喝茶掩飾了一下尷尬點了點頭。
「不過可惜,最近我的作品都沒有可以售賣的。」魏誌說。
溫晚此時的口袋中有那張他畫給沈嵐的畫。
她特別緊張,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提。
他怕魏誌知道了真相去找葉川,這樣葉淵就不得不知道真相。
怎麼看起來自己都有點多管閒事了。
魏誌是個明白人,一看溫晚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來買花的,索性打開天窗問:「小姐還有別的事情要谘詢的嗎?」
「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溫晚放下茶杯說,「就是前不久在家裡長輩的遺物中看到您的畫作,覺得很漂亮……」
魏誌微笑,「方便問一下事那幅畫嗎?」
「哦,就是一副風景畫。」
魏誌點點頭:「我的畫能被賞識,也是我的榮幸。」
溫晚吸了口氣問道:「魏先生是從小就學畫畫的嗎?」
「算不上正兒八經學的,小時候家裡窮,你也知道畫畫的顏料很貴,所以最一愛是畫的不是油畫,隻是很簡單的素描上色。」
溫晚心想難怪那時候畫的沈嵐的那些畫,看上去都還不是那麼精致。
葉川也提過,沈嵐從小是大家閨秀,家裡人也是覺得魏誌配不上她才不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