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對峙(1 / 2)
慕容顯是和虞玄之虞妙兩個小鬼頭出來的。虞玄之和虞妙年歲小,正是愛鬧愛玩的時候,在建鄴的時候,還有族親管束,到了山陰,宗氏一撒手不管,這兩個誰也管不住了。成天裡放飛天性,上躥下跳。
今日天氣不錯,虞玄之和虞妙又去拉扯慕容顯。
南朝的天氣遠遠比北朝要舒適一些,他聽說南朝許多地方還是刀耕火種,瘴氣密布。一不小心就會中毒喪命。
但會稽的其後卻很不錯,魏國在這時候,就算陽光出來,也是冰冷的。但會稽的日頭裡已經有了分明的暖意,被虞玄之和虞妙一請,也就請出來了。
兩個正在鬧騰的年歲,他正好也往外走,就見到了劉袤對著虞薑糾纏不休。
慕容顯見劉袤嘴上說了不夠,竟然還動手,一刀架在了劉袤的脖頸上。
他見識過那些漢人士族一張嘴有多能說,懶得廢話。
而虞薑的反應卻讓他甚是詫異,他笑起來,「看來還是我做錯了?」
他眉眼裡全是笑,連帶著話語都是充斥著笑意,但在這個天裡,聽得人渾身發冷。
虞薑立即就要解釋,劉袤快她一步,反身過來擋在虞薑的身前,滿眼警惕的望著慕容顯,「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此?」
劉袤見麵前的年輕男子身姿修長,麵容是濃麗的俊美,肌膚如雪的雪白。在日光下格外的醒目,這個是和南朝士人完全不一樣的長相。他倒是見過幾個魏國使臣是長得這樣。
劉袤思及此,越發警惕,「你想要做什麼?」
劉袤目光觸及他手裡的環首刀,下意識看向周圍,為了不讓會稽王和王妃知道,他這次特意輕車簡從過來,身邊帶的侍從又被他遠遠的打發開。現如今想要找個防身的東西都沒有,除了手裡的塵尾之外,沒有什麼其他東西了。
他隻有死死的將虞薑護在身後,怒視麵前的男子。
男子挑眉上下將他打量一番,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好笑,稍許他越過劉袤看向虞薑,目光裡有些冷,哪怕是在這樣燦爛的春日裡,虞薑都感覺到了落到身上的冷意。
「看來是我搞錯了,告辭。」
劉袤見麵前的人轉身就走,他立即上前阻止,「放肆,你到底是何人,以為這裡是你可以隨意來去的地方?」
慕容顯腳下一頓,他回頭過來,依然笑著,上下掃視了劉袤一趟,「就憑你?好好去清談吧,我怕你多走幾步路,都會崴了腳。」
劉袤一怒,立即上前。虞薑一把攔住,「這位郎君是我的貴客。」
劉袤頗有些驚訝,他看了看慕容顯,慕容顯此刻也看了過來,他看了看虞薑,笑了笑,沒有說話。
「都是誤會。」虞薑擋在兩人中間,免得其中有一個又出手打起來。
慕容顯她要留著,而劉袤她也不想得罪。尤其劉袤如果在她這裡有個什麼,回頭她就是把會稽王和王妃都給得罪光了。
慕容顯視線落到她身上,停留稍許之後,又看向劉袤,他微微仰首,看劉袤的眼神裡似乎藏著一股別樣的意味悠長。
那目光讓劉袤青筋暴起。
慕容顯對劉袤的怒火根本不屑一顧,他收回目光,掉頭就走。劉袤怒火中燒,就要追上去。被虞薑攔住。
「你不是來找我麼?」虞薑見劉袤想要追上去,立即擋在中間,「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
她這麼一來,把劉袤騰騰的怒火給截斷了。
劉袤收拾起自己的怒火,「阮阮,我真沒想到,父親會瞞著我接觸婚約,我一知道就立即趕過來了。」
「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虞薑聽著頗有些疲憊,她閉眼小會,再睜開眼已經是滿眼的寬容,「這個我自然知道,這怎麼可能是你本意。隻是這世上緣深緣淺都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所以,這一切都是無可奈何。」
虞薑話語裡全都是一心一意的為他著想。
「阮阮你聽我說……」
虞薑滿心的莫名,她都已經給他把借口給找好了。她覺得劉袤過來,不過是給悔婚找個說得過去的由頭,免得他被冠上一個始亂終棄的名頭而已。
男人都是這般做了事還要給自己立個牌坊,她見多了,一眼就看得出來。所以她也貼心的給了台階。這樣兩方都麵上過的去,也就都體麵了。
虞薑見到劉袤越發蒼白的臉色,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
「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就算大司馬出了事,我也沒有想過要解除婚約。」
他是從建鄴回來之後才得知的,知道之後坐不住連忙到了虞薑這裡來。
「我知道。」虞薑輕聲道。
她這一句將他所有的自辯全數的都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