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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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仰做事,不做也就罷了,除非不得已,必須是又快又好。他初來駕到,朝堂上許多人其實還不認識。但他有心打聽,不多時就在一次赴宴裡,全都打聽好了。回來和虞薑說,「我向淮陽王打聽了,說他是繁陽大長公主的兒子,不過他並不住在公主府上,而是另外在外府居住,平時在幾個府邸裡輪著呆,天性散漫,也不愛去是點卯。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

宗仰說著覺得也有些難辦,上門道謝,至少要找到人,還得奉上拜帖,打聽好喜好。準備好謝禮,準備完全再上門。這都找不著人,就別說接下來的了。

尤其平常銅駝街點卯裡也沒見著他人,要不然這就好辦多了。

宗仰安撫虞薑,「算不上大事,反正隻要同在洛陽裡,不管怎麼樣,總會有見麵的機會。實在不行,阿舅就去拜會駙馬都尉,請駙馬都尉出麵,將那位元城公請過來。」

這麼安排,算是用心且

虞薑道了一聲好。

洛陽對宗氏等人來說是個稀奇地方,營造上雖然借鑒了建鄴,但卻是另外一番風貌。年幼的虞妙和虞玄之對沒有來過的洛陽十分稀奇,這裡和建鄴是完全不同的風色。

虞薑承擔起長姐的職責,領著兩個年幼的弟妹上街。什麼地方都沒有做買賣的地方熱鬧,洛陽裡做買賣的地方多,宮城南邊有大市,小市,四通市。可見有各色各樣的人。虞妙和虞玄之在車裡待不住,在車裡吵著要出去,她讓幾個家仆護著,帶出去玩了。

自己戴了帷帽,和允娘一塊出去瞧瞧。

允娘自從到了洛陽,沒有了石頭壓著,臉色瞧著都紅潤了不少,她四處看著,嘖嘖稱奇,四周都熱鬧的很,來自五湖四海的商人把貨物擠堆在商肆和地上,供客人挑選。

更有甚者,還能見著高鼻子的大秦人講各種麻布袋打開,裡頭是壓碎了的各類香料。

建鄴見不到這麼多胡人,胡人長相不好,不過這麼多看著還頗有些稀奇。不過最惹人注目的還是那些胡姬,胡姬們衣著清涼,這個天的洛陽還不算夏季,稍微帶著點涼意,那些胡姬們輕紗覆麵,整個肚腹都露出來,跟著前頭的人在鬧市裡招搖而過。

允娘看直了眼,嘴裡念叨著不成體統。

虞薑倒是無所謂,欣賞了一下胡姬們袒露在外的細月要。然後去看兩邊的商鋪。

她今日和王氏說了,想要出來遊玩,王氏要她好好在外麵散散心,畢竟這一路擔驚受怕,自然要好好舒緩一下心情。

虞薑走了一段路,路邊的東西並不怎麼吸引她,擺在小市的一般不是上等貨色,絕好的一般是直接送到南坊內。

她眼角餘光瞥見一件打鐵的地方。她一路過去,允娘見狀帶著幾個婢女跟過去。

「女郎?」

允娘見著鋪子口擺著一片明晃晃的刀,差點沒有一口氣上來。

虞薑抓起一把刀看了看。打鐵的人長得五大十粗,瞧見一個小娘子來看,有些稀奇。

「小娘子給父兄買?」

打鐵的人聲音亮如洪鍾,震得允娘隻覺得兩耳嗡嗡的。

虞薑笑了句,「就看看。」

刀都是做成環首刀的式樣,隻是刀柄上還沒有纏上布,顯得很有幾分肅殺。她看到這些排列成一排的刀,想起慕容顯用的那把。她看的出來那把刀材質不錯,但是她見到的時候,他的那把刀已經卷刃,但也沒看他換過。

她拿了一把已經完全做好了的刀,拿在手裡比劃了兩下。

她那兩下把允娘嚇得魂都要飛了,虞薑聽到背後傳來兩聲笑。

虞薑稍稍愣了愣,回頭過去,見到一個少年人牽著馬站在她身後幾丈遠的地方。

那張臉即使一段時日沒見,但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郎君?」

慕容顯身著緋衣,頭戴小冠,一把長刀持在手裡,另外一手拉著馬韁。緋色衣袍在日頭下,給他白皙的麵色上添了幾分暖意。

「郎君?」

虞薑像是遇見了許久沒見的老友,她提著刀上去,鐵匠在後麵見著連忙嚷嚷著還沒給錢。後麵的婢女裁了一截布過去才讓人消聲,沒追上去打攪兩人。

慕容顯手指隔空點在她手裡的刀上,「怎麼一段時日沒見,你還是原來老樣子?你剛剛撥劃的那兩下,也虧得這刀沒有開封,否則你這手上已經多了一道。」

「要是還不好,一刀落到了重要脈絡上,你這隻手,這輩子都別想提什麼重物了。」

他指頭隔空在她小臂處點了幾下。

虞薑對此毫不在意,她隻管揚起臉沖他笑,「沒想到竟然還能在這遇見郎君,真巧。」

她嗓音軟軟糯糯的,不經意裡就是天生的柔軟。和水鄉裡的米糕,全都是軟糯的香甜。連帶著眼波都流轉顧盼,和煙雨一般,在此間的日頭下,旖旎的籠罩在人的心上。

靈靈透透,生出別樣的嬌艷。

慕容顯不自覺的握緊牽住韁繩的手,喉嚨裡突然有些癢,順著喉管一路往軀體伸張。

「真巧?」他不置可否的笑,「是我親自來找你的。這洛陽可不小,想要遇上,那簡直癡人說夢。」

虞薑再要問,聽他道,「你們四處尋我,都已經傳我耳裡了。我舅父都來問我,到底我乾了什麼好事連讓宗公連番幾次來打聽我。」

他麵上的笑有些意味不明,他拉了一下馬,「走吧。」

虞薑跟過去,「郎君是剛從宮裡出來麼?」

慕容顯說不是,「我如今暫時還沒有領確切的官職,身上掛著的散職就算不去銅駝街點卯,也無人問罪。」

他緋色大袖衫,下麵卻是白色的袴褶,這是再常見不過的常服裝扮。並不是正經上朝的那種繁瑣朝服。

「你阿舅才來洛陽沒多久,雖然陛下對宗公甚是禮遇,頗有些看重的意思。但就這麼點日子,不可能認識我。是你尋我吧?」

他步履緩慢,頗有些閒庭信步的影子,不像平常武將那麼風風火火。

虞薑在一旁點頭。

他嗤笑兩聲,意味不明。

「你來找我做什麼。」他話語裡生出幾分輕快,在日光下越發的雀躍,「當初可是小娘子自己說的,既然隻是萍水相逢,那麼也不必深交。」

「當初會稽一別,那麼就算是告一段落。不再見也沒什麼。」

他話語聽得她怪怪的,虞薑仔細回想了下,「這話……我說過了嗎?」

她想來想去,完全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我不記得了。」

慕容顯稍哽,見她滿臉的坦盪,「虞小娘子的意思,便是記不清來就是算了?」

「記不起來,那就是沒說過了。」

她這句話把慕容顯哽的笑出聲,原本就瑰艷的麵容上綻出笑,「記不得了?小娘子想的好。」

「我一直奇怪,我說過的話,除非是許下承諾,或者是什麼重要的事,要不然對我來說忘記也就忘記了。沒想到郎君倒是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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