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 / 2)
河間王恍然大悟,「是我姑母的兒子,慕容家的三郎。」
洛陽裡的權貴都各有姓名,報上姓氏排序,基本上也能知道是誰了。河間王是真的很感激他。宮中尤其是皇後要見誰,他想要知道的仔仔細細根本不可能。
「幾個公主和姑母交好,她們是皇後身邊的女侍中,他找過來我才知道。」
虞薑的目光看向腳下的蓮花地磚上,日頭已經躲到了雲裡,精致且栩栩如生的蓮花紋也顯得有幾分暗淡,不為人所知。
她再三道謝,河間王擺擺手,「根本不值謝,我也不要你謝。」
少年人過於直白炙熱的話語叫人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河間王也不糾纏,他看了看宮門,宮門那裡停著馬車。
「要回去了?」
虞薑點頭,「原本進宮就是為了覲見皇後殿下,現在都已經從千秋殿出來了,自然該回去了。」
「也對,其實宮裡說無趣也無趣的很。」
河間王看了看天色,在千秋殿的時候,皇後想要他和她家的妹妹見上一麵,各種話要留他下來,甚至把皇帝都搬了出來。他看不過皇後這種借勢壓人的做派,直接說身體不適告辭,幸好他速度夠快,要不然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其實宮內也有好玩的地方,例如宮裡的華林園,還有其他的修建好的山水,南朝山水別致幽雅。所以宮裡也修築了好幾處,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河間王想著或許虞薑會喜歡。但見到她要走,再加上她的身份如今的確不適合在宮廷裡遊玩,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
「我送你。」
這個是不能推辭的,也沒有什麼好推辭。她隻是說了一句麻煩了,就讓河間王送她到了車上。馬車寬敞,姐妹三個全都上麵,她一上來,其餘兩個就笑。
「怎麼不和大王多說幾句?」明容問。
早先河間王的心思就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明容見到河間王做派,心下覺得還不錯,可以再了解一下。
這世上有心兒郎不多,尤其是這種出身好且麵容也長得不錯的,那就更少了,就算建鄴和洛陽加在一塊,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一隻手來。
河間王要說有什麼短處,那就是年紀太小了些。
男孩子長得比女孩子慢。哪怕就差了這麼兩三歲,一個已經亭亭玉立,全然的少女模様了。另外一個還帶著孩子氣。還得過一段時間再可能長出氣象出來。
不過明容覺得關係也不大。
虞薑靠在車壁上,「沒什麼好說的。」
她看到光容閉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光容看了她一眼,眼神裡頗有些復雜,她沒有答話,又閉上眼小憩了。
回到家沒多久,千秋殿裡的女官奉命送來皇後的賞賜。
一家人坐到了正堂裡,宗仰不在,家裡的事不是聽王氏的,就是宗氏做主。
王氏在堂上告誡,「雖然他在外麵打了勝仗,可是咱們自家人絕對不能在外露出半點得意。更是不能驕縱。」
宗氏也點頭,「阿嫂說的沒錯,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是要小心謹慎。畢竟官位就那麼點,你占了那麼別人就沒了。少不得兩隻眼盯著人。就算從阿兄那裡找不到錯處,也會從家裡人裡找。哪怕沒有,他們也會各種辦法手段,引人犯錯。」
宗景和虞薑明容道是。
王氏見到光容有些心事重重。
「你怎麼了?」
光容冷不防自己被王氏點到。
她原本不想說,可是被王氏一看,支支吾吾道,「兒想到今日去千秋殿的時候,皇後對我們似乎不怎麼喜歡,會不會之後對我們不利?」
皇後原本想要給親妹妹定下河間王,中途殺出一個虞薑,生了波瀾。看著皇後那副做派,恐怕是對虞薑生了嫌隙,光容也不知道於皇後會不會恨屋及烏的牽扯到宗家。
王氏聽了,麵上的神情頗有些奇異。
「你為何會這麼想?」
光容被這麼一反問,有些慌張,也很是迷惑,「皇後是小君,若是真的針對我們。不是……」
光容對上王氏有些似笑非笑的臉,頗有些說不下去了。
王氏看了一圈周圍,讓周邊所有的婢女退下。
「你很怕她?」王氏問。
光容不敢看她,垂頭下來不答。
「皇後,小君,她還不是皇太後呢。」王氏笑了一聲。
這話頗有些以下犯上,但從王氏嘴裡說出來,卻有幾分理所當然,「我看她的脾性軟怕硬。而且她靠著陛下,能做什麼事?如果陛下不讓做,她就算想的抓心撓肺,也半點都不敢。」
「皇後,」王氏笑了一聲搖搖頭,「變數太多了,洛陽和建鄴不同。誰知道哪日殺出一個寵妃出來,就將她的皇後之位給奪了?隻要不是皇太後,那麼就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是皇太後也不是天下第一,就可以為所欲為,被臣下製約,最後鬱鬱而終的也不是沒有。」
何況魏國和南朝還不同,南朝皇後都是世家女,世家勢力和皇家不相上下,廢後幾乎沒有。魏國廢後是有先例的。皇後被寵妃擊敗拉下後位,最後去做比丘尼的又不是沒有。
何況王氏早已經見過了無數次宮廷沉浮。千秋殿裡的那個皇後,說是皇後,在她看來不過是坐在高位上的一個小丫頭。哪怕麵上擺著皇後的譜,但在她看來,抬抬眼皮就知道她打得什麼主意,想的什麼事。
高位者做到這個地步,也別說什麼禦下了。何況皇後做的事都是經過天子允許。天子默許她才能做,若是不允許,給皇後幾個膽子,她也不能自作主張。
「別當回事。」王氏安撫道,「這婚嫁,兒女之情。那都是看緣分,勉強不來。她若是有本事直接去請陛下下旨賜婚就是。和我們家,和我們阮阮有什麼關係。」
如今天子看重的人,莫說一個皇後,就算把皇後全家一塊加起來,也不見得有這個膽子去忤逆天子的意思。
王氏這麼一說,光容還是有些焦慮,「可是那畢竟是皇後……」
「今日皇後可把我們怎麼樣了?」王氏反問。
光容啞口無言,她嘴唇張了張,說不出一個字。最後還是搖搖頭。
「那不就行了。倘若皇後真的能做什麼,她還能放棄這麼一個好機會?」
王氏細細講解,光容嘴唇囁嚅了幾下,最後還是不說了。
「外麵越是有好消息,就越是不能喜形於色。」王氏對家裡人道,「也不能因此隨意和人廝混。哪日被人坑騙了都不知道。」
宗景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