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河神的新娘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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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睜大眼,是她嗎?

他想要攥住那雙手,卻抓了個空,鐵鏈的晃動聲傳來,跟著身後的重量消失。

冷白回頭,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抿了抿唇,而鏡中那根即將碰上自己的藤蔓,已斷了掉在地上彈跳,像是離了水的魚。

他低吼:「跑!」

張三二話不說直接往外麵沖去。

第二個這麼做的居然是短發女,其次才是王羅。

王羅是聰明人,但聰明人想的就多,哪怕她相信冷白的判斷,也會先本能地權衡利弊,磨磨蹭蹭的是大高個,他是知道冷白厲害,但外麵樓梯上可是有光頭這個鬼東西,沖出去豈不是正好和光頭撞在一起?

之後奇異的一幕發生,房間輪廓漸漸淡去,天花板被陰鬱的天空所代替,腳下的木板也變為腐爛的淤泥,離他們不到五米的地方,有顆瘦骨嶙峋又高聳的樹,枝椏間吊著一竄一竄人,身上不斷長出藤蔓,被風一吹就開始搖擺,卻無論怎麼飄動,一雙雙翻白的眼始終落在他們身上。

王羅一想到剛才自己離那些吊死人那麼近,用力搓搓發毛的手背。

眾人還來不及為這個變化心驚,就聽到大高個短促叫了聲,他被藤蔓死死勒住脖子,一張臉憋得通紅,雙腳亂蹬地朝樹的方向拖去。

張三抬頭,才知道冷哥為什麼叫他們跑,那些如蛇一般的藤蔓已遊到地麵,要是自己慢上一步,就是大高個的下場。

他急忙拔出武器劈砍不斷伸長而來的藤蔓,一邊朝冷哥退去:「靠,這玩意好硬!」

張三雖能劈斷這藤蔓,卻也震得手掌發麻,而王羅和短發女的表現就更加不堪,需要多次劈砍,才能劈斷一根藤蔓。

等來到冷哥身邊,張三心中安定不少,說話也大聲起來:「這是什麼鬼東西,我們不是在村子裡嗎,怎麼跑到山上來了?」

王羅帶著短發女殺過來,她知道自己是女人,力氣不如男人,所以剛才跑時也跟著短發女,好互相搭把手,短發女很配合,所以她們才能在藤蔓的攻擊中撐下來。

「你這是廢話,那個村子是假的。」王羅一把撕開自己的職業包裙,命都要沒了,誰還關心走不走光,而且她裡麵穿著安全褲。

短發女接著說:「很明顯,這就是我們要取樹脂的那棵樹。」

張三:「……」

他抬起頭,就和樹上的五位前輩以及大高個對上了眼。

張三一搓麵頰,內心不斷告訴自己,這不是害怕,這是興奮,興奮地手抖,他猛地撇開頭,藤蔓擦著他的麵頰,刺入淤泥深處,鮮血滲出,他臉上火辣辣的。

艸,打人不打臉不知道嗎!

張三正要反擊,一根,兩根三根,更多的藤蔓齊齊射來,他隻來得及扭轉身體,避開那些藤蔓的攻擊,然後就被困在藤蔓構成的囚籠裡,握著刀的手根本無法動彈。

他預感要遭,抬頭就見一根拳頭粗的藤蔓對準自己時,內心有種塵埃落地的悵然,看來要死了,可好不甘心啊,向冷哥吹了那麼多,他卻沒有做到。

藤蔓射來的瞬間,就算張三抖得再厲害,他也沒有移開眼,既然注定要死,那他要勇敢地死去。

這時一個身影從旁邊飛過,冷白踩在藤蔓騰空躍起,將那根大藤蔓從中間劈開,木屑飛濺間,他猛地扭身,手中的匕首閃過銀光,那將張三困得死死的藤蔓應聲而斷,掉在黑色的馬丁靴邊跳動,被他一腳碾碎。

張三亮晶晶跑到冷白身邊,「冷哥!」

冷白點頭:「小心些。」

「好!」

攻擊還在繼續,最初張三,王羅和短發女三人被藤蔓打得手忙腳亂,但適應攻擊後,他們背靠背抵禦,而冷白在一旁遊走,隻要他出手,就能砍斷一段或數段藤蔓,而且速度極快。

原本還張牙舞爪的藤蔓,逐漸遲疑不敢上前,樹上吊著的人也躲躲閃閃,不再直勾勾盯著他們。

王羅剛開始還感到驚嘆,畢竟這藤蔓十分堅硬,她和短發女要輪流攻擊一個地方數次,才能將其劈斷,而冷白一個人,看起來也沒用多少力氣,藤蔓到他手裡就跟紙做的一樣。

果然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漸漸地攻擊他們的藤蔓變少,三人躲避的空間越來越大,等徹底清空藤蔓後,張三一愣,想到什麼朝樹看去,原本飄盪的吊死人貼在樹乾上,臉直接懟進樹裡,隨後啪嗒掉下一個人來,居然是被拖走的大高個。

怪樹把大高個放了?

張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怪樹被打怕了,它慫了,認輸了!

王羅來到大高個身邊蹲下,手按在對方頸側,然後對其他人搖搖頭。

張三的喜悅淡去,大高個還是死了,他嘆息一聲,如果當時對方能第一時間聽冷哥的話,大高個也不會死。

他想到這裡問:「冷哥,你是怎麼知道這是陷阱的?」

「技能。」

張三便沒再多問:「哦,當時看你回頭,我還以為你在找人呢,一臉失望的樣子。」

冷白垂下眼,從地上拔起刀,向怪樹走起,毫不猶豫割開樹皮。

這樹的樹脂竟然是血紅色的,十分粘稠刺鼻,流出時好像人血,冷白看這『血』流了會,才不緊不慢道:「容器。」

張三屁顛屁顛跑過去,從包裡扌莫出一條塑料袋:「咋割了才想到容器?」

冷白眼尾掃過來:「忘了。」

張三就不敢說話了,總覺得冷哥不大高興。

即使死了個人,不管怎麼樣樹脂拿到就是好的。

四人往村裡走時,張三鬼使神差回頭望去,原本樹上吊著的五個人影變成了六個,第六個格外高大,正是大高個的模樣。

他又被吊了回去。

而另外五個吊屍終於抬起頭來,他看清吊死人的臉,其中四個長得一模一樣,是大胡子,另外第五個則是光頭。

張三手心發寒,如果當時冷哥沒有及時打斷光頭的行動,任由他殺死大胡子,那到最後這樹上會有多少具吊屍?

他不知道。

張三一想那個畫麵就覺心驚肉跳,藤蔓是從吊屍身上長出來的,屍體越多藤蔓越多,隻有五具吊屍就已這麼難纏,要是再多來幾具,最終那樹上是不是也會掛上自己的屍體……

不能想,不能想啊!

下山的過程很順利,有短發女的烏鴉在前麵帶路,他們很快就來到山下,這裡居然就是農田的另一端,還能看到遠處的稻草人。

張三感慨:「你之前說有很多黑毛怪人倒是沒有看到。」

短發女瞪他:「怎麼,你還很遺憾?那我就讓鴉鴉帶你回去。」

張三求饒:「開玩笑的妹子,不要這麼認真嘛。」

短發女哼了聲,她其實心情也不錯,畢竟才從凶險的任務裡活下來,換誰都會高興,結果就看到山腳另外一邊,繞出兩個人來,後麵那個垮著臉,身上傷痕累累,背著一個大繭,顯然經歷了一場惡戰。

她對王羅道:「是另外一隊人。」

王羅點頭,這隊人不像他們這樣是正常的任務,偏向受到罰才去墓地,過程鐵定更為凶險,她想了想沒有往村裡走,而是在路邊等那兩人過來。

張三見冷白沒有走的意思,也等在路邊,等更近以後,他發現第二隊四個人,足足少了三個,隻剩三角眼和趙平。

趙平依舊木著臉走在前麵,三角眼則背著繭走在後頭,他也不是完好無損的,左耳上空空盪盪,傷口血肉模糊,是被硬生生扯去的。

而他背著的繭真是太大了,足足有一個人那麼大,形狀看起來也像是用蠶絲一圈一圈裹著的人,至於裡麵是不是,沒人想打開來看看。

太慘了。

短發女嘟囔一句。

張三也覺得慘,隻要掉進這無限遊戲裡的人,沒有一個不慘的,他們掙紮著想要活下去,但最終還是要走向死亡。

不過是拖慢這個腳步而已。

剛才的高興盪然無存,沒有人出聲,全安靜跟在趙平身後,三角眼像是完全看不到他們,自顧自悶頭走著,就這樣走回到村子裡。

村長已經帶著人在空地等著,見他們回來,就讓一群穿著舊衣服,臉上塗著胭脂的嬸婆,將三角眼背上的繭子抬走了。

「太好了,有了這些絲線,我們很快就能趕製出嫁衣,」村長笑起來,眼角的皺紋皺起,眼中根本沒有半點笑意,「忙活了一天累了吧,小花你帶他們去休息,我們村可是非常熱情好客的。」

聽到小花,冷白猛地回頭,然後就看到一個不認識的老婆婆走來,他揉了下發頂。

張三對村長的話很瞧不上眼:「還熱情好客,這漂亮村要是熱情好客,那哥譚就是民風淳樸好地方!」

他等了半天沒等到冷白回答,張三奇怪看過去,見冷哥眉宇間帶著思慮:「哥你怎麼了?從遊戲開始就心不在焉的。」

這點冷白也知道,但他不想說,他拇指摩挲著眉心,被燙到似得縮回去,半響後他低聲開口:「我在等……」

一個人。

張三皺眉,在等一件事,一個人,還是某個時間?

可能性就太多了,張三也弄不準冷白想要表達什麼,可偏偏該更餓說到一半就不講了,弄得他心裡十分好奇。

「但是,」村長來了個大喘氣,「嫁衣製作需要模特配合,所以你們要留下一個人。」

幾個玩家頓時緊張起來,包括從回來後就一言不發的三角眼。

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活,天已經黑了,光明落去,也帶走了最後一絲溫度,夜色本就讓人感到不安,再獨自一人和詭異的村民待在一塊,在昏暗的房子裡做嫁衣,光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而且嫁衣按自己尺寸做的,是不是更容易被選為河神的新娘?

哪怕不知道這個村落的習俗,但無論神話小說中,民間故事還是電視劇裡,河神的新娘最後都是要投河淹死的。

村長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玩家紛紛低下頭,像是唯恐被老師點名的學生,「那就……」

村長的手指從王羅指起,然後劃過張三,短發女以及三角眼,最後停留在冷白身上:「你吧。」

其他人:「……」

既然已經有了選人,為什麼還要指他們,不知道他們差點嚇出心髒病嗎!

短發女和三角眼紛紛鬆了口氣,而張三麵帶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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