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晉江文學城(1 / 2)
鷹鈎鼻還在猜測:「是幻覺, 還是真有某種東西?」
「明顯是有東西啊,」女學生沒好氣道, 「你的腦容量就這麼點,前不久我還說刀疤像看到什麼詭異的東西追出去,你這麼快就給忘了。」
鷹鈎鼻已經被懟得沒脾氣,悻悻道:「和你們女人說不清。」
女學生哼了聲:「嘖,你們男人說不過,就來這麼一句,把別人說得多無理取鬧一樣,算了我大度不和你計較,還是說回那東西上。」
鷹鈎鼻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說的,既然知道那玩意隻能誘導, 現在清楚套路, 還會有誰被騙啊。」
這話女學生挑不出毛病, 殺人條件就是這樣,沒找出規律時,往往都需要人命去試,找到後其中大部分就容易規避, 就像他們現在遇到的自己,隻要堅決不相信那東西的言語, 或者在遇到後告訴其他人,在眾人的監督下, 想死也有困難。
大家想到這裡, 身上的重壓又輕了幾分,之前重重惡劣的情況,唯獨剩下黑影沒有解決,隻要將最後這個問題消滅, 這次副本通關可以說是板上釘釘。
但就是這唯一的困局,他們也發現了曙光,隻要再一次遇到那艘海盜船,玩家相信他們一定能拿到關鍵物品。
就在形勢一片大好,眾人都高興喜悅的時候,一道冷然的聲音打破他們的希望。
「不對。」
眾人一寂,他們朝著出聲的冷白看去,他獨自靠著護欄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麵銅鏡,樣式非常古樸,鏡框上的美人好像古代畫像中的仕女,鵝蛋臉猶如銀月,櫻桃唇,一雙細長的眼攏著。
這樣一個鏡子上虛構的裝飾,女學生卻覺得有些熟悉,下意識盯著看,腦中不斷想著在哪裡見過這仕女,就在這個時候,那仕女忽然睜開眼,女學生被嚇了一跳躲進門裡,頭皮發麻的同時,她終於想明白為何覺得熟悉了。
這仕女居然有幾分神似殺人狂啊!
其他人也注意到銅鏡上的仕女睜眼又閉上,雖然感到十分詭異,但被冷白拿在手上,恐懼感便減弱不少,到底隻是道具。
鷹鈎鼻更加關心冷白之前那句話:「什麼不對?哪裡不對?」
冷白:「胖子不是死於自殺,你們應該也注意到,胖子說話有扌莫嘴唇的習慣,但他的食指有毒藥,所以他死了。」
鷹鈎鼻覺得自己錯過一個世紀的劇情,胖子有這樣的習慣嗎:「等等,為什麼他手指上有毒藥他不知道,不,應該說是他的食指上為什麼會有毒藥?」
冷白抬起眼:「這你就要問它。」
他?她?還是它?
鷹鈎鼻朝冷白看的方向看去,但那裡什麼都沒有,隻有海浪層層卷來,拍打船身的動靜。
但眾人手心冒著冷汗,那東西還沒有走。
鷹鈎鼻乾澀開口:「什……麼?」
冷白沒有說話,他隻是將鏡子翻轉,於是眾人在黃銅鏡麵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一團藍色的類似於人的霧氣。
雙方在視線接觸的瞬間,鷹鈎鼻隻覺自己心髒收緊,耳邊盡是血流聲,他不敢細想這玩意居然跟了他們一天一夜,那團霧知道自己暴露了,它轉身筆直飛入第二層,消失在船艙之中。
鷹鈎鼻將繩索綁在護欄上,爬上欄杆要往下跳:「那東西去了第二層!」
「不,我們去第五層。」
冷白開口,於是剩下的人和冷白去了第五層,鷹鈎鼻默默下來,等他解完繩索來到第五層的餐廳,也就是他們最初進來的那個地方,發現所有人仰著脖子看天花板。
最初進來的時鷹鈎鼻就注意到,這個餐廳的天花板采用鏡麵材料,能夠反射出地下的餐廳,這樣的設計他很少看到,就算是想擴大感官上的麵積,也該將鏡麵裝在牆上啊,第一次見裝天花板的。
果然有玩家吐槽:「設計有病,哪個人的眼睛往上看的……」
他說到一半沒有在說下去,因為大家都反應過來,既然不是給人看的,那就是給別的東西看。
「那東西在這裡?」
眾人看向冷白手裡的鏡子,後者將它翻過來,眾人猛然看到一張張凸起的臉,密密麻麻占據了整個鏡子,它們對著底下的人伸出手,哪怕聽不到任何聲音,眾人耳邊也傳來陣陣哀嚎。
「啊啊啊!」
饒是女學生再彪悍,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被嚇到,那些臉就像是浮雕,一張挨著一張,還在不停蠕動推擠,卻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小蟲,怎麼都無法掙脫裹住它們的薄膜,這些人連表情痛苦,眼中卻是一層又一層的渴望。
它們渴望著底下的玩家,渴望著他們的身體。
女學生毛骨悚然,在這樣的視線下,她感覺自己像是一盤肉。
她快步走出餐廳,一想到之前待在餐廳,被那些詭異玩意窺視了多久,她就惡心想吐極了,別的玩家也是相同的反應,根本沒有人願意待在這種鬼地方。
哪怕他們已經遠離,卻還是能感覺到背上那種黏膩的渴求。
「吐了,」女學生按著自己的胃,「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鬥篷不確定道:「應該是影響誘導我的『她』,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樣,之前那團霧確實是我的模樣。」
鷹鈎鼻猜測:「也許是行動被破壞,不再以你為攻擊目標,不知道這東西攻擊規律是什麼?」
其他人流露出羨慕,一般來說被攻擊過,就不會再被攻擊第二次,接下來鬥篷可以說是安全了。
眾人討論起來,但鷹鈎鼻最想聽的還是冷白的見解,但對方遲遲沒有出聲,他忍不住催促:「冷哥,你說句話啊。」
於是冷白說了:「藍色的光霧是靈魂,我以前見過。」
那還是在河神的副本中,他們需要尋找柴火,遇到木屋裡做燈的小老太,對方提出用靈魂交換,當時手裡的燈芯就是這樣的藍色光霧。
眾人一凜。
這樣就有很多事情解釋通了,為什麼他們看不到這可怕的東西,為什麼他們會被攻擊……
「聽說過鬼找替身嗎,」鷹鈎鼻擼著頭發,「像不像我們現在的情況?」
一些地縛靈無法離開原地,這些鬼為了讓自己解脫,往往會害死一個無辜的人,代替自己承受被束縛的命運。
女學生手背發毛:「如果是這樣,該說幸好它們沒有一擁而上嗎?」
「很有可能!怪不得胖子和刀疤死後,他們的身體又活了過來,原來是被鬼物附身!」
鬥篷吐出一口氣,表情明顯變得放鬆許多。
「原本我以為是精神暗示之類的困局,如果是鬼的話,這玩意應該能做到更多的事,就像冷白說的,各位注意好身上的危險物品,免得和胖子一樣被自殺。」
這的確是個問題,幾個玩家都在想自己有沒有舔手指的習慣,然後發現這事情不能深思,就算沒有舔手指,但他們總要吃飯的吧,對食物動手腳再方便不過。
鷹鈎鼻麵色微變,隔著口袋扌莫了會裡麵的東西,還是舍不得扔掉:「現在都知道鬼物會在殺人狂出現後動手,那時候隻要看好危險物品,我不信還能因此被自殺。」
冷白想說你能看住自己的,但你不能保證別人的危險物品也被看住,但轉念一想那時要麵對的襲擊,何止一種下毒:「鬼物能洞察人心,它們會用你們最容易忽視的辦法對付你。」
「小心。」
鷹鈎鼻想到鬥篷的經歷,她為愧疚自殺傻嗎?
傻。
換另外一個人來,根本不可能會為這種事自殺,也許連愧疚都堅持不到三個小時,但鬥篷不一樣,她是邊防軍人,保護是她的畢生信念,但她發現誤殺玩家時,崩潰的不僅僅是心理防線,還有她此生貫徹的信仰,會為此自殺完全可以理解。
冷白說的沒錯,鬼物確實能洞察人心。
鷹鈎鼻忍不住說:「既然我們知道它們的藏身之地,不能先下手為強?」
這話讓許多人意動。
冷白反問:「你準備怎麼做?」
鷹鈎鼻卡住,想起自己現在處於技能被封印的狀態。
冷白又道:「它們看起來被關在天花板中,你確定攻擊後是擊殺它們,而不是放出它們?」
鷹鈎鼻捂住臉:「哥別說了,我知道自己蠢了!」
按照昨天的經驗,殺人狂的襲擊十分密集,眾人特意等了十分鍾,也沒有等來下一輪襲擊,冷白道:「繼續探索。」
第八層還沒有探索,這裡的麵積很小,客房很少能用的東西並不多,但第八層並不是最高最小的一層,頂部還有間瞭望台。
瞭望台應該破損了,他們能聽到頭頂風穿過建築的動靜,以及重物滾動的聲音。
冷白依舊沒有找到他想找的塑料薄膜,但他並不著急,實在不行可以用鏡子代替,至於魚竿,船頭的夾板上應該會有許多。
鷹鈎鼻抱怨:「今日份的水在哪,藏這麼嚴實不怕我們找到舉報啊?」
他剛說完,冷白就躍起,矯健扒住天花板翹起的一角,將那個縫隙拉大,然後掉下一堆礦泉水,眾人連忙躲避,其中一瓶還滾到他的腳邊。
艸啊,那滾來滾去的重物居然是礦泉水?
聽起來聲音不對啊,感覺好像沒有那麼重,也許是許多瓶綁在一起滾的?
鷹鈎鼻尷尬撿起水:「說什麼來什麼,不錯挺好的。」
女學生拆台:「不錯個屁,水是人家冷白找到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那叫做烏鴉嘴。」
鷹鈎鼻不高興道:「怎麼就烏鴉嘴了,你這就不講理了吧,我又不是說殺人狂出現,她就出現了。」
他話音剛落下,冷白腳邊的陰影裡一道人影鑽出,那把彎刀凶狠朝冷白劈去。
鷹鈎鼻:「……」
他頻頻望向女學生,她要嘴巴動了,她要嘴我了,她就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