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攻略第四天(1 / 2)
夜籟人靜,承乾殿仍舊燈火通明,瞧著還伏案在桌批閱奏章的年輕帝王,李德全心中嘆了口氣,悄聲上前給他添了一杯濃茶,勸道:「陛下,您龍體剛愈,還是早些歇息吧。」
蕭頤昏迷歸昏迷,各地的折子還是如雪花似的往他桌案上湧,短短幾天的功夫就已經積了三大籮筐,陛下隻草草吃了幾口午膳就陸勵派人將折子抬到承乾殿開始批閱奏折,從正午到現在就沒歇息過,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住哦,太醫分明千叮萬囑說要好好修養來著。
李德全是蕭頤身邊的老人,可以說是看著蕭頤長大的,他知道自家陛下的脾氣,從登基後就一心撲在朝政上真忙起來萬事不顧,從前在禦書房一坐就是一天也就罷了,現在不是才剛醒嗎?陸統領也是,一點眼色都不會看,就這麼由著陛下胡來。
李德全知道蕭頤的忌諱,他隻負責照顧蕭頤衣食起居並不敢插言朝政,當下也隻是委婉勸:「陛下,龍體要緊。」
「無礙,」蕭頤眉間已經染上了倦意,但自我感覺精神尚可還能撐得住,主要是折子已經積壓了這麼多,其中不乏有各地亟需處理的事,要是再耽擱下去隻會越壓越多,蕭頤掐了掐眉心,仰頭灌下一杯濃茶,手中朱筆不停,他看折子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手邊就又多了一堆。
嘚!
就知道勸也是白勸。
【天啦擼,親——你就不擔心自己猝死?】小奶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被蕭頤這不要命的007式作息給驚呆了。
蕭頤朱筆頓了一下,到底是帝王,心智過人,對突然冒出來的小奶音已經開始學會淡定:「朕乃帝王,朝中大事都得依仗朕做主,朕自然不像你一般無所事事。」蕭頤一目十行批閱奏折之餘,甚至還有功夫出言譏諷。
【可是,親,咱們的生命值是按八小時工作製算得呀——】小奶音慢吞吞的聲音響起,成功讓蕭頤握著筆的手一顫,墨珠滴落,瞬間在奏折上暈開一團墨漬。
「什麼意思?」蕭頤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超負荷運轉很容易導致過勞死,按正常健康的作息你的生命值是一天,但你霍霍的太多啦,生命流速就加快啦】小奶音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蕭頤聽不懂的運算公式,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總而言之,你估計是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蕭頤:「」
「啪」地一聲,蕭頤手中筆被攔月要折斷。
「陛下?」李德全正在專心研磨,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了一跳,抬頭就見自家陛下目光森然,臉色十分難看,李德全心中一個咯噔,忙不迭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
李德全簡直是一頭霧水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管怎樣,先認個錯總沒問題。
「李德全,」李德全跪在地上正惴惴不安絞盡腦汁想是不是自己哪兒做錯了,就聽帝王不辨喜怒的清冷嗓音從頭頂傳來,隱隱還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去鍾粹宮傳朕旨意,從即日起解了貴妃禁足。」
「現,現在?」李德全傻眼了,下意識往窗外看了一眼,夜色深深,眼下都已經是二更天,宮門都落鑰了,這會兒去鍾粹宮傳旨?白天他提起陛下不是還說讓貴妃繼續禁足的嗎?怎麼才半天的功夫就改主意了?
蕭頤隻當沒看見李德全臉上的疑惑,冷著臉繼續:「朕記得庫房裡還有一斛東珠,找出來給貴妃一並送去,夜深露重,就不必來謝恩了。」
李德全:「是。」
帝王心海底針,他是越來越搞不懂陛下的想法了。
欸,還能怎麼著?
走一趟唄!
等李德全走了,蕭頤手撐著桌案,閉了閉眼,深吸了兩口氣,才把心中那股鬱氣給驅散,再睜眼,眸光冷沉,俊朗清雋的麵容在燭火下顯出幾分意味不明來。
這一切都實在是太過離奇,先是被雷劈,後又莫名其妙綁定了一個攻略係統,特別還是在這緊要的關口,不能不讓他多想,聽聞南疆有一種邪術
瞥了一眼已經被墨漬浸染透的奏折,蕭頤眉頭皺了皺,抬手將隻剩半截的朱筆精準投進廢紙簍,掐著眉心平復了片刻,才喚殿中守著的小太監來將東西收拾好,自己則朝內室走去。
不就是休息麼?
他睡就是了!
*
另一邊,雖然夜已經深了,薑妧的寢殿還燃著燭火,薑妧穿著寢衣在床上翻滾,毫無睡意,滿腦子都是白天蕭頤那廝握著自己的手喚「卿卿」的情形,仿佛還能感覺到蕭頤粗糲寬厚的手掌上傳來的溫度。
若是沒有那個夢境,薑妧或許還會有幾分歡喜,但現在,那場夢就仿佛一桶冰水沖她當頭潑了下來澆的她裡外一個透心涼。
卿卿?
呸!
薑妧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毫無形象的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將手高高舉起,借著燭光細細打量,仿佛還能感覺到蕭頤手上的溫度。
難道蕭頤那廝腦子真被雷劈壞了?她記得書中好像沒有寫蕭頤被雷劈啊!
這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她入宮滿打滿算也有兩年了,蕭頤那廝踏入鍾粹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一直都是她絞盡腦汁想辦法去見蕭頤,還十次有九次都被人攔在承乾殿外,從前還不覺得,現在一想,薑妧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太丟人了,把祖宗的臉都給丟盡了,堂堂汝南王的閨女,居然上趕著去求人寵幸,莫不是被下了降頭哦!
想到從前的黑歷史,薑妧尷尬的腳趾摳地,恨不得摳出一座七層豪華別墅。
嚶——
薑妧忍不住把頭埋進了被子裡,丟人!太丟人了!
都是那對狗男女的錯!
對!
就是他們的錯!
「娘娘——」
青衣急急跑進來,然後就看見自家娘娘跟三歲小孩兒似的滿床打滾,嘴裡還嘟囔什麼「隻要臉皮夠厚,丟人的就絕不是我」,眼見她寢衣都卷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月要身,青衣眉心一跳,趕緊拿了衣服上前:「娘娘,趕緊起來梳妝,李公公來了。」
薑妧被青衣從床上扯起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李公公?李德全?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青衣臉上露笑,手上動作不停,三兩下就給她把衣裳套好了:「李公公是來傳旨的,陛下有令,從今日起解了您的禁足,還派人送了好一些東西來呢。」
青衣並沒有跟著薑妧去承乾殿,也不知道都發生了些什麼,隻知道自家娘娘一回來就紮進了寢宮,時不時還罵兩句,惹得青衣她們好一陣擔心,以為是陛下又惹娘娘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