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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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綠心裡有火,卻不敢在謝渺麵前表露,隻暗戳戳地道:「小姐,奴婢聽說蘇小姐又去給二公子送雞湯了。」

謝渺道:「雞湯好啊,補身體。」

「……」拂綠。

謝渺裝作看不懂,眼下她根本沒空管崔慕禮,她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得做。

她將抄好的經書封裝,朝拂綠招手,「我有件要事吩咐你。」

拂綠湊過去,嗯?是不是要她煮參湯,跟蘇小姐一決高下?

謝渺正色道:「今日下午,你帶王大去西市雇三名打手,記住,不要繡花枕頭,要身強體壯,有武功底子的打手。」

拂綠臉色發綠,震驚問道:「小姐,您,您這是要打擊報復二公子嗎?」

那三名打手也不夠啊!

謝渺噗嗤一聲笑出來,「想什麼呢你,崔慕禮可是朝廷命官。」

打擊報復朝廷命官,她是嫌命太長了?

拂綠的心歸於原位,疑惑地問:「那您找打/手乾嘛?」

謝渺笑容漸斂,靜了半晌,道:「再過幾日,你隨我去見個人。」

拂綠問:「見誰?」

謝渺道:「孟遠棠。」

雲淡風輕的三個字,卻甚於驚雷巨響,幾乎炸穿拂綠的耳膜——

「孟遠棠?」拂綠大驚失色,「他,他來京城了?」

謝渺則異常鎮定,她等這天等了太久,久到已毫無波瀾,「我收到消息,說孟遠棠到了京城,正四處打探姑母消息。」

拂綠尚未緩過氣,月匈口正起伏不定,「他怎麼會來京城……他怎麼敢來京城……他來京城想做什麼!」

謝渺冷靜地道:「顯然,他是為我而來。」

拂綠眼前一黑,幾乎站不住身子,「他,他還敢來尋您?他做了那樣無恥的事情,還有臉來尋您?!」

謝渺便問:「拂綠,你說說,他做了何事不敢來尋我?」

拂綠被問得一呆,臉色煞白如紙,動動嘴唇,竟擠不出半個字。

謝渺嘆了口氣,道:「你瞧,便連你都難以啟齒,他更是有恃無恐。」

拂綠的眼眶快速蓄滿淚水,揪著月匈口衣裳,脫力地跪倒在地,「小姐,都是奴婢不好,當初若不是奴婢大意,若不是奴婢大意……」

謝渺彎下身,想扶她起來,「都過去了,你無需自責。」

「沒過去,他又來纏上您了!」拂綠跪著不肯起,邊哭邊搖頭,「小姐,您聽奴婢一句話,將此事告訴二夫人吧!當初您怕二夫人愧疚,想方設法隱瞞了孟府往事,但您也要替自己考慮啊!請二夫人替您出頭,總比讓那畜生威脅您要好!」

「府內事務繁忙,姑母又剛生下弟弟,此等小事,無需勞她費心。」謝渺扶著她的肩膀,輕聲道:「拂綠,我長大了,再非那個任他欺侮的小孩子。」

拂綠仍止不住眼淚。

謝渺用帕子拭著她的臉頰,神態柔軟中蘊著堅毅,「一個小人而已,我自己便能處理好。」

拂綠仰著臉看她,眼角不住滑落淚水,「若他去外麵胡言亂語,若他將那件事鬧得人盡皆知……」小姐可怎麼辦,小姐該怎麼辦!

「他沒有機會。」謝渺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道:「你私下去準備好紙上寫的東西,與王大安排好打手後,再去南郊尋處荒宅,記住,一定要夠荒。待他忍耐不住來尋我時,我們便設法將他打暈帶至荒院……好好教他做人,讓他以後再不敢欺侮弱小,可好?」

鼻涕淚水混作一團,拂綠胡亂用袖子抹去,徹底失去平昔沉穩,「小姐,他是個無賴,他聽不懂人話……」原以為離開平江,往事便能消散,誰能想到那人渣竟然敢來京城!

謝渺反而笑了,「那我便割了他的舌頭,挑斷他的手筋,叫他嘴不能言,手不能寫。」

小姐的意思是,要殺了——

拂綠簡直魂驚魄惕,但她很快便下定決心,重重磕了個頭,道:「小姐放心,奴婢定會辦妥一切。」

拂綠走後,謝渺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悵然闔眸。

「佛祖……」她道:「便容我破一回戒律,隻一回便好。」

她重生以後,吃齋念佛,不計較前世恩怨,懷善心去救助旁人。她能釋然與所有人的過去,獨獨不能原諒一人。

那人叫孟遠棠,是她親舅舅的兒子,是她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表哥,也是她曾經的噩夢。

噩夢。

她九歲那年,謝氏嫁往京城,因怕她獨身在謝府會受人欺侮,便將她托付給親舅舅孟少歸。

孟家非官身,而是平江當地的糧商,算得富庶。孟少歸與謝渺的母親是同父同母的兄妹,自小感情甚篤,待小謝渺和藹可親,謝氏再三思量後,認為謝渺去孟府,總比在謝府,活在繼祖母的底下要自在。

初時的確如此。

孟少歸與妻子閔氏膝下隻得一子孟遠棠,對粉雕玉琢的小謝渺極為稀罕,孟遠棠對這位表妹亦是疼愛有加,小謝渺著實過了段開心日子。

後來平江大旱,孟家的田地顆粒無收,糧鋪大敗虧輪,孟家幾乎要賣宅還債之時,閔氏將主意打到了小謝渺身上。

小謝渺手裡握著已故父母留給她的豐厚嫁妝,田地、商鋪、莊子、金器……

閔氏與孟少歸達成共識後,便換著法子在小謝渺麵前訴苦。十歲的謝渺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見舅舅、舅母有難,二話不說便慷慨解囊。然人性本就貪婪,越是輕易得到,便越是所求無度,此後,但凡孟家出了問題,孟少歸與閔氏便伸手朝小謝渺拿錢,等小謝渺意識到不妥時,手裡的嫁妝已去了不少。

當小謝渺不肯再依,孟少歸與閔氏的態度大變,不僅處處克扣用度,連平日與她說話都陰陽怪氣。

好在,孟遠棠待小謝渺依舊寬和,小謝渺一度將他當做親生兄長,直到那日他借著酒意,伺機闖進她的臥房,用力摁著她,撕扯她的衣裳——

他說,小阿渺,你已滿十二歲,到該長大的時候了。

他說,小阿渺,我喜歡你,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他說,小阿渺,你出生時,姑母便開玩笑說將你許給我。

小阿渺,小阿渺,小阿渺——

令人作嘔的氣息似卷土重來,陰魂不散的叫聲猶在耳邊回盪,謝渺卻已神色不驚。

對於十二歲的謝渺來說,他是徘徊在夢魘裡的惡鬼。

對於十六歲的謝渺來說,他是隨時都能摧毀幸福的劊子手。

對於十九歲的謝渺來說,他是陰魂不散、一步步將她逼近懸崖的豺狼。

她惶恐、無助、畏怯,害怕夢寐以求的美好被摧毀,於是妥協退讓,然而此舉並沒有換來對方的仁慈,而是變本加厲的欲壑難填——

直到崔慕禮當著她的麵殺了他,溫熱的鮮血噴濺到她臉上,她在恐懼之餘又覺得如釋重負。

沒有人能再威脅她,她解脫了。

而今,對於重活一世的謝渺來說,孟遠棠著實不值得一提。

既然崔慕禮能殺他一次,那她謝渺為何不能殺他第二次?

這一世,她要親自斬斷人生最後的隱患,安安心心地出家當姑子。

反正,他是個死不足惜的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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