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摔杯為號（1 / 2）
此時百香樓一樓大廳內，來吃飯的顧客寥寥無幾。
這酒樓不比尋常，雖說不上是山珍海味，但現下正是災年，一應吃食價格都翻了一番，所以來這吃飯的人並不多。
但廳內東南角坐了五人，他們隻是低頭吃飯，互相並不言語，其中有一人，不時伸頭打量門口，好像在等什麼人。
這人正是曹德，他逗留城內兩日，打探到了東阿縣的一些情況，眼下雖然沒有叛亂發生，但這位棗縣令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提倡的屯田之策，於他自已而言，百害隻一利，完全就是取禍之道，此刻城內恐怕有不少人，都希望他橫死街頭吧。
曹德注意到，近日高家的人跟棗縣令來往頻繁，此刻高家族長就在百香樓上，所以他也跟了進來，想看看棗縣令今天會不會來。
他料定，如果來了，今天肯定會有意外發生。
豺狼恨獵人，這對死對頭，又怎麼會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呢。
正在他出神間，門口湧進來了一大群人，看打扮不像是良善人家，破衣拉撒，倒像是一夥兒強盜。
他們二話不說就往堂內進，甩開膀子，不顧形態地癱坐成一片，店小二原想阻攔，但看他們人多勢眾，一個個五大三粗的，也不敢上前。
「小二，快給爺爺上酒，渴死爺爺啦」，人堆裡一名壯漢，大聲招呼。
這人身旁有一個瘦子，左右張望，似有些拘謹，他湊到那壯漢耳邊說，「姐夫，這這樣是不是太張揚了？」
「慫貨，你怕個球嘞」，說著還照那瘦子的頭拍了一下。
不一會兒從二樓下來一個胖子，走到店小二身邊囑咐了幾句，轉而又上樓了。
那小二這才穩定心神，端了兩壺米酒送到人堆前。
為首的那壯漢正是朱大常，他拉住小二，氣鼓鼓地說，「這杯子太小了，給我換個大杯！」。
那小二嚴肅地說，「客官，這是大杯！那個才是小杯」，說著指了指一旁。
朱大常正要發飆，卻見門外走進來三個人，為首的那人身著一襲赤紅官袍，身後還跟了兩個侍從，不疾不徐地向二樓走去。
朱大常手上頓時停了動作，轉頭假裝喝酒，一群人也裝作沒看到。
待那人走過，高二毛湊上前來，小聲說，「姐夫，就是他！」
朱大常點點頭，壓低聲音囑咐到，「一會兒聽我命令行事」，眾人紛紛點頭。
曹德看在眼裡，好生好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賊，演技也太差了，一點都不專業。
想到這，他心裡也算是鬆了下來，雖然棗衹還是來了，但今天恐怕不會有太多意外。
二樓廂房內。
棗祗與高寶堂分賓主落座，管家高大福和兩個侍從都站在一旁。
高寶堂首先開口，他那長滿皺紋的臉堆著笑客氣道：「棗縣令公務繁忙，今日來赴宴，實在是給了老朽天大的麵子！」
說著他伸手示意，請客人動筷。
伸手不打笑臉人，縱有天大的仇隙，此刻也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棗祗並沒有擺出冷臉，隻是較為客氣地回答，「無事不登三寶殿，高族長有什麼事，便直說吧」。
高寶堂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也不想再拐彎抹角了，便一邊給棗祗倒酒，一邊慢條斯理說，「棗縣令的屯田之策，不知做的如何了？」
棗祗目光一凜，心道，我早知道你是來說這此事，不過這話卻是壓在心底，沒有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