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鎖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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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李玄,太陌生,卻那麼真實。就像以前的他隻是個提線木偶,而現在的才是有血有肉的那個他,即使他是那麼不可理喻,可至少他的情緒是真的,那種急躁、憤怒與不安。

仲良是丞相的人,丞相是支持李玄的人,而李玄是皇帝。李玄這個皇帝坐得不穩,至少現在還不穩。照剛才李玄的反應看他其實對丞相是不滿的,身為皇帝卻不是他人想的那樣隨性而為,反而處處受製。

李玄現在急須鞏固自己的皇位,各方人馬都蠢蠢欲動,不肯接受這個皇帝,所以他隻能尋求最有力的庇護,而丞相無疑是最佳人選。

丞相才是幕後的黑手,他是暗閣的主子,是大明王朝的丞相,不久後又是皇帝的嶽父。這樣的丞相,名裡暗裡權力龐大,野心也不小。李玄能做的就是先屈於他的勢力,穩住自己的皇位。他和尹無雙的成親也是種利益交換吧,換得丞相對自己以後更堅定的支持,換得丞相家族以後的繁榮富貴。

所以他現在可謂是壓力巨大,加上她又要走……

林立夏伸手撫上了自己的月匈口,這裡,還是為了他疼著。

她不是不心疼他的隱忍他的爆發他的真實情緒,可那些都是他必須經歷的,那是皇位換來的痛苦,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想坐穩那個位子,就必須吃那麼多啞巴虧,直到他真正變得強大。她想起榕樹下那個溫柔淺笑的男子,恍如隔世。

微微動了動腳,鏈子立刻發出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她嘲諷一笑,她現在是個寵物嗎?

有人推門進來,接著輕聲叫道:「小姐,起來用些膳吧。」

林立夏起了身看著來人,頗為美艷的五官和玲瓏有致的身材,這女的是個丫鬟?

她沒有說話,安靜地起身走到桌邊用起了飯菜。長長的金鏈子一直延到餐桌底下,她微不可見地落寂一笑,現在僅僅是一條鏈子就鎖去了她的將來。

服侍她的女子安靜地佇立在身邊,沒有多餘的話語,隻是細心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或冷漠,或哀愁,或氣憤。

用過膳以後,李玄並沒有再來房間,林立夏捧著女子給她的一本小雜書,心底念頭卻一個勁地圍繞著逃跑。青叔和麥穗都被抓了,剩下的隻有,隻有李毓。

可是李毓這廝去了哪裡?

林立夏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書,褶皺淺淺地顯現。李毓,莫非也被李玄給支走了?可他暗中難道沒留個心眼嗎?就沒在她身邊動什麼手腳?還是說那廝又在玩什麼詭計了?

房間裡熏香裊裊升起,她杏眸慢慢半合,心神異常輕鬆,轉眼已墜入夢鄉。夢裡花白一片,不時閃過某個人的身影,卻飛快地消失不見,徒留一地青草與遠處碧綠的湖泊。她伸手想要呼喊挽留,可手中卻是空空如也。似光陰留不可留,似水中月終究成空。

暗香浮動,床上嬌媚的女子緊緊皺起眉頭,唇瓣死死地抿住。而床邊那白衣俊美男子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狹長的鳳眸內滿是愛憐。修長的手指撫弄著她的眉間,看她呼吸慢慢平穩,俏臉緩緩舒展。他大掌一揮,遠處精美的油燈熄滅,他翻身上床,緊緊貼著她躺下,屬於她的馨香充滿了鼻間,比任何的藥都來得放鬆人心。於是心安地閉上眼睛,隻因為這人此刻在他的懷中,真真切切。

隔日林立夏起來時身邊已空無一人,她也沒有多問,由著伺候她的女子幫她打點好一切,閒暇時看看書,間或走神。她在床頭扯根穗子打起了結,學遠古人類一樣用這種辦法計算著日子。李玄不來看她,就將她扔在這裡,不給解釋也不給個交代。自那日以後就音信全無,難道是把她給忘了?也對,算算日子也是他該成親的時候了,身為新郎官的他可忙得很。

忙到連放了她或記起她都沒時間了。

李玄一直都沒出現,至少她是這麼以為的。直到那穗子上的結已經到了第十五個,那修長的身影才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林立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移回視線看起了書,可其實書上那蠅頭大小的字沒有一個入得了她的眼。

李玄上前一把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中,懷裡女子香軟的身軀叫他一陣神亂,接著低聲笑著說道:「我帶你去逛逛可好?」

林立夏挑眉問道:「怎麼,想通了放我走?」

李玄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從袖子裡掏出金質鑰匙開了她腳上的鎖鏈:「今天外麵天氣好得很。」

林立夏推開他的身子想要自己走出去,可一下地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往地上跌去,最後還是落入了他清爽溫暖的懷抱之中。

她凝眉:「你給我下藥?」

李玄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不會讓你走。」

寵溺的語氣,溫柔的眼神,卻無比地陰冷堅定。

冬日花園內百花早已敗光,隻那寥寥的幾棵梅樹開得歡暢,嫩白的花瓣散發著淡淡幽香,心曠神怡。

林立夏整個身子被包裹在雪白的白裘裡,黑亮的眸子有著淡淡的霧氣,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緒。她微微垂眸,彎翹的睫毛便在眼下投下淺淺的暗影,異常乖巧。

李玄將她抱在懷中,似擁著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這是他的寶物,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

「花敗了,還有什麼好看的。」她眨了眨眼睛,輕啟紅唇說道。

李玄收了收手將她摟得更緊:「敗了也是一番景色,且並不是所有的花都在冬天絕跡。對於她來說,冬天才是最適合她的地方。」

林立夏知道他說的是梅花,她輕笑說道:「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可梅花隻是個例外。」

他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便要你成為那個例外。」

眼角似乎看到左邊的梅樹上樹枝顫動了下,她心底微微嘆氣,例外,她真的是那個例外嗎?

沒有陰謀、沒有算計、沒有利益的那種例外。她突然笑了起來,難得笑得開懷,似冬日融了初雪。

他眼底也泛起笑意,隻因她這樣的笑容。

「立夏……」他貪戀地磨蹭著她的臉,低沉地叫道。

冬日終究是冬日,不適合花的綻放。

那日之後又是好幾天不見他的蹤影,那服侍的女子依舊沉默寡言,林立夏也不與之交談,日日盯著閒書神遊幾百裡之外。晚上又是深思迷糊地睡下,隱約間有人上了床,就如同往常一般似夢非夢。那人伸手攬住她的月要將她帶入懷中,她輕輕反抗了下,繼續恍惚地睡下。

可這次那人卻異常頑固,發了狠地吮上了她的頸間,刺痛感一陣強過一陣,直到他又微重地咬上她的耳垂之後,她總算是清醒了過來。靠近著她的俊美男子麵色微紅,淡淡的酒氣暈染,她心中酸澀,眨眼掩下了自己的水潤。

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撫扌莫,她看著他明亮中藏著黯晦與痛苦的眸子說道:「今天是你成親的日子,對嗎?」

若她沒猜錯的話,今晚是她喜歡的男子和別人洞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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