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茶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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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心裡也知道一些,政治和商場一樣,以利益為主,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是所有的勾心鬥角,不論手段如何,終歸是要立在法這個字上,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行為端正,栽贓陷害斷然不會長久,即便世人被一時蒙蔽了雙眼,但是我相信,必然還有慧眼之人,還有正義之士為他昭雪。」

「你想做這樣的正義之士?」李璿看著她,頗不以為然,他很清楚她的身份,一介女流,即便有點能耐,那也沒有通天的本事,官場的水有多深,有多黑暗,他出生世家,靠近龍椅,比旁人要清楚百倍千倍,連他自己都不敢說出這種話來,更何況是旁人,隻能說她真的是太天真了,等到真正接觸官場的時候,那一腔熱血恐怕會迅速凍結成冰。

「我不想做正義之士,我沒有這樣的能耐。」張敏之看著他的眼,認真說道,「我想要做的,隻是維護身邊的律法公正,就算自不量力,我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改正身邊的不公。」

「等你被那股力量反噬的時候,你會後悔如今的魯莽天真。」

張敏之輕輕一笑,說道:「李兄似乎忘了一件事,我爹還關在大牢裡,差一步我就家破人亡了。如果我真的逆來順受,我就不會站在這裡。」

一句話頂得李璿無話可說。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性子跟某些人可真像,不自覺就轉頭看了過去,從他們爭論開始,朱佑樘便一直慢慢喝著茶,沒有出聲,靜靜聽他們辯論,白玉般的手指握著白骨瓷,與杯中的綠意相映成趣,見到李璿看向自己,他的唇角微微揚了揚,說道:「這君山銀針不錯,要不要試一試?」

李璿無奈得搖了搖頭,心道,主子果然是被迷惑了,選擇性耳聾,還做得這麼明顯,他這麼縱容包庇,那丫頭遲早會闖下禍來的。

張敏之卻抬起頭來問道:「師兄,來做個客,您來自帶了茶葉。」

朱佑樘淡淡搖頭,說道:「我沒有帶。」

張敏之愣了一下,隻覺得奇怪,但是又想不到是哪裡出的問題,便隻能低下頭,繼續翻看李璿送來的卷宗,昨夜,這棟小樓住著魯季兆、黃主簿、柯見明、羅天成、她和朱佑樘,以及臨時在這裡巡邏的傅管家,一共七個人,她和朱佑樘可以排除嫌疑,魯季兆和黃主簿已死,剩下的就是羅天成和柯見明以及傅景明嫌疑最大。

發現黃主簿死時,屋內窗戶緊鎖,官差撞開了門,又用刀砍斷了鎖,這才開了門,一切似乎是毫無破綻。這段時間,柯見明、羅天成以及傅景明倒是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魯季兆死時,則是傅景明破門而入,發現刺客的聲音,窗戶沒有關緊,窗框上有一些小痕,屋子裡沒有腳印,窗框上也沒有,凶手殺了魯季兆,破窗而逃,從動手到取走頭顱,幾乎沒有廢多少時間。之後黃主簿、柯見明以及羅天成就出現了,這段時間很短,換掉夜行衣是不可能的,如果穿自己的衣服行凶,必然會被人一下子發現。而且羅天成也有不在場的證明,按照她先前的推論,第二個案子反倒是從側麵證明了那三人的嫌疑。

劉清揚的死因是中了河豚劇毒,一桌子人就他一個人中毒了,黃主簿說是他將毒液抹在了碗筷上下的毒,那碗筷作為凶器已經被官差看管了起來。

一切與黃主簿所言無異。但是在張敏之看來,卻是錯漏百出。

但是這些破綻鬆散得很,一條一條,似乎無法串聯出同一個人來。

而具有嫌疑的那三人跟三名死者說是有關係,又沒有太大的關係,柯見明在欽天監當值,不過是一名毫無實權的小官,跟魯季兆起不了乾係,跟黃主簿更是從未見過麵,而他有官身,必然不會對劉清揚這等商人動手。

羅天成雖說與劉清揚有利益上的沖突,但是這二人日前已經準備好了聯手做一樁買賣,利益牽扯,自然不可能動手殺人,而對魯季兆和黃主簿,巴結都來不及。

傅景明作為劉清揚這座園子的管家,聽東家吩咐辦事,據下人們交代,劉清揚對他十分看好,甚至有意要提拔他當一名掌櫃,插手生意上的事。

似乎誰也沒有殺人動機,但是張敏之始終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她將卷宗合下,又往外走去,想著去凶案現場找點蛛絲馬跡,朱佑樘對於她的出出進進已經習慣,對上李璿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偏就不出聲。

張敏之邁出房門直直便往黃主簿的屋子去,黃主簿的屍身已經被挪走,許是為了方便官差出入,所以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門。

外頭是大白天,屋子裡卻有些陰暗,臨著水麵,還能感覺到一絲絲入骨的涼氣,她加快腳步,挪到門後,接著微弱的光芒看了看,被破壞的門栓上每隔一小段就有一道淺淺的印子,和魯季兆窗框上的一樣,但是又略寬了許多。

是凶手用刀子撬開門栓,然後進去的嗎?

張敏之將目光往上挪了挪,落在門口的兩個鐵環上,黃主簿在睡覺前曾經從屋子裡又鎖了幾道,凶手就算撬開了門栓,恐怕也進不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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