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伏黑家的姐弟(1 / 2)
琉璃樽裡的酒液泛著琥珀般的光澤,倒映出女人艷若桃李的麵容。
「這就是光酒?」
穿著青底印浮世繪紋的妖異男子舉杯仔細端詳,接著將琉璃樽靠近淡紫色的唇。一小截猩紅的舌尖舔過酒麵,男人同樣淡紫色的雙眸微微眯起,皺起眉頭時連帶著臉上的赤砂妝紋都跟著扭曲了。
女人馬上關切的追問道:「如何?能接受嗎?」
「味道真古怪,」男人不緊不慢地給出了評價,「好像在海崖上暴曬了十幾天的海草磨成灰拌上了橘子汁一樣。和上次的味道不一樣,銀古那家夥是故意的。」
女人對此見已是怪不怪了。
對於兩位素未謀麵的兄長為何能隔空打起來這件事淺井江也很是疑惑,明明無論是賣藥郎還是銀古都不是那種會主動挑釁他人的人設。尤其是賣藥郎,明明在原著中說話總是一字一句頗有韻律(讓人著急),但在吐槽銀古時總會迷之加速仿佛被按下了二倍速鍵。
「這是專門給兄長大人補充能量的,又不是飲料。要不是兄長大人的身體情況特殊銀古哥才不會答應給我這麼多光酒呢,總之」淺井江將酒壇往男人那邊推了推,「不準不接受。」
賣藥郎的表情十分平靜,「我並不需要。」
「是誰之前在調查時因為事主撒謊而被妖怪重傷的?」
「那次隻不過是意」
「意外,隻不過是意外,昨天在火車上發生的事也是意外,」淺井江的聲音微微拔高,「既然知道自己總是出意外的話為什麼還要拒絕我的一片心意,兄長大人總是這樣,每次我想要您——」
「停」賣藥郎頗為無奈地說道,「我帶著就是了。」
他怕自己不收就會被自家的鬼怪妹妹揪著耳朵嘮叨到第二天天明。
淺井江真的乾過這種事。
「對嘛,乖乖收下就好了。」看著兄長大人乾脆利落地收下了東西,女人開心地笑了,那一瞬如夏花初綻,絢爛到雨幕下本有些陰暗蜇人的旅店都變得明亮起來。
即使對方隻是不能被看到的鬼魂之身。
——「那個女人也是鬼!你應該殺了她!」
——「隨身帶著女鬼的人為什麼不準許我和阿蝶在一起,除妖降鬼之人的心也會有偏頗嗎!」
——「我恨你!會在地獄等著你被女鬼吞噬的那一天的。」
——「退魔之劍的力量不能被女鬼盜取,要是她有一天撕下偽裝大開殺戒賣藥郎,你承擔不起這個代價的。」
所有遇見過斬妖人和女鬼的人都這麼說,就連作為半身的阿金也給出了警告。
但我知道不會的。
真誠、有原則、身為鬼怪卻比一般生者都要更加柔軟善良,他不吝嗇將一切美好的詞匯都堆砌在妹妹的身上。
那是在他見證最醜惡的人性牽扯時出現的、鑄成漠然外殼之前唯一僥幸漏進去的光。
就算就算那麼有一天我也會親手結束這一切。
所以在這之前。
「沒人有可以,絕對!」
「哎——兄長大人又在自言自語了,這樣沒頭沒尾的突然來一句真的很嚇鬼。有什麼事不可以跟我分享嗎?我也長大人在想什麼吶。」
「小孩子不用知道那麼多。」
「十八歲還是小孩子嗎?江與今年都要當媽媽了。」
正說著,就有一位抱著頭巾的孕婦走進了旅店。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剛剛的奇怪響聲。」淺井江指著自己的耳朵示意。
「是座敷童子,今天晚上不要亂跑。」賣藥郎認真地叮囑妹妹。
「是是,不給您的工作添麻煩。話說似乎目前看到的女孩子們都是年紀輕輕就有了孩子啊。」
年紀輕輕還是委婉的說法,實際上每次看到街上挺著個大肚子的女孩子們淺井江就下意識地想要尖叫報警。
不過她也知道古代世界都是這樣的,畢竟高出生率高死亡率嘛……
但賣藥郎卻誤會了妹妹的意思,以為淺井江是喜歡小孩想要自己結婚了。
「你以後會有很多孩子的,不過命線時間未到,不能強求。」
一直覺得鬼是沒有生育能力的淺井江:「這不太行吧?」
鬼要生孩子隻能迫害人類或妖力強大的妖怪,難道以後的她喪心病狂為了孩子對無辜人類/妖怪少男出手了?
賣藥郎比了個數字,「都是沒有血緣的孩子。」
那就好。
淺井江舒了一口氣。
「不過他們什麼時候會來啊?」
「三十五年之後,你會在……」
男人的麵容開始變得模糊,視線漸漸變暗全部黑了下去。
淺井江掙紮著從夢境中醒來,腦袋還有些悶悶沉沉的。她一邊揉著因為久睡而發疼的後腦勺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陌生的房間,桌子上擺著的書包貼著一個「惠」字。看樣子房間的主人應該是位女孩子。不過似乎家境並不怎麼好,書包帶都磨出毛邊了,房間裡也沒有女生喜歡的玩具擺件什麼的,隻有一隻孤零零的布偶熊躺在床上。
說起來孩子們呢?
當時的情況緊急,虎杖悠仁說開大就開大,她連個告別的時間都沒得。五隻貓貓隻有太宰一隻她是確定抓到手的,其他幾隻應該都沒來得及嗯,首領小人可能也來了,因為有被動連係裝置結緣千結在,就是不知道能量夠不夠完成傳輸,可別掉到別的時空裡去了。
床邊沒有擺拖鞋,好在她也不用那東西,直接赤腳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