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宿儺的表情像死了老婆一樣難看(1 / 2)
「綜上,月狐之女江,對咒術師鏟除兩麵宿儺的計劃,並無威脅。」
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已是汗流浹背,額頭緊貼著地板,不敢抬頭,生怕本家的大人們看穿你拙劣的演技。不過還好,你一貫的怯懦溫馴給族老們留下了足夠深的印象,沒有人對你半真半假的述報產生懷疑。
興許是即將大功告成,高高在上的天才們心情頗好,於是與你調笑談天。
「餵,說起來那女人到底看上你哪點?性格陰翳也就算了,咒力也如此低微,」禪院家的嫡子托著下巴,「她有說過嗎?」
他的眼神中並無嫌惡之情,隻是真心地在疑惑。但你太敏感,僅僅是這樣的話就讓你那顆本就不安分的心冒出了毒汁。
「大概是把他當小動物來養了吧。寵物的話,弱小些也沒關係。」說這話的是加茂家這輩最傑出的年輕人。
高傲至極又漫不經心的語氣。
在回歸本家前你們曾經一起流浪,但現在你們一個人端坐雲巔,另一個人匍匐在泥地裡。同為被詛咒師用禁忌之術所造出來的試驗品,人生際遇為何會有如此大的不同,大概是因為他繼承了加茂家的「赤血操術」,而你並沒有吧。
怨,好似已經被時間磨平怎麼可能磨平!
你沒有一天都不在時刻回想一件事:為什麼我不是!為什麼繼承了六眼的人不是我!!!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試驗品,為什麼我要遭受著一切——
被輕視、被欺辱,如此弱小又可悲地活著。
「原來大家都聚在這裡,嘛,也沒人來通知我。」一個輕快的聲音打斷了你的思緒,你卻下意識地將頭壓得更低了。
那是五條家未來的家主,真正的未來光明之人。
——「五條昭,你,也是整個五條家未來要效忠的對象。」
你不被允許在他的麵前露臉,所以你的右臉常年蓋著長及眼底的劉海。
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憎恨,你和五條昭長得一模一樣,除卻你擁有一頭半黑半白的怪異長發外。因此無論五條家主對你這個詛咒師造物有多反感,他也不會真正殺了你,反而不得不捏著鼻子善待你。
「那個?」五條昭撓了撓頭,「我來得不巧嗎?」
「都結束了你這家夥才過來,下一次不如直接不來好了。」
「這麼濃鬱的詛咒味道,是剛剛拔除完咒靈嗎?」
「一隻特級而已,說起來……」
後麵的話已經聽不清了,因為你退出了房間。接下來是禦三家天才們的閒談時間,你沒有資格參與其中。
為了確保計劃能如期完成,你成功入住本家過上了半監視的生活。那是大人物們的計劃,而你還有自己的計劃,最關鍵的一步就是——
「咣當——」銅盆砸落在地上,汙水濺上了來人潔白的足袋。
「不好意思!」你驚慌失措地跪下,下意識地就撚起袖子為對方擦拭,卑微得比一般的仆從還要小心怯弱幾分。
如你所想,對方看到了你的臉,在你刻意的安排下。少年視線透過遮眼的綢帶投到你的身上,片刻驚異之後又如常。
「阿拉,這是什麼水?我可是剛沐浴完。」
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激動,「回少爺,是小人洗漱的水。」
「他們就讓你自己端著銅盆出來了?」
「小人一直是獨自一人居住在雪鬆院裡的。」
不問來處,也沒有提及兩人極其相似的外貌,但你知道你成功了。在那之後管事往雪鬆院撥了一批侍從。你以不習慣為由拒絕了侍從,也仍舊每天雷打不動的端著銅盆去五條昭的必經之路上澆花。
然後有一天,五條昭終於再次和你搭話了。
「為什麼要用洗完臉的水澆花。」大少爺擰起了好看的眉頭。
你知道這是對方的心理潔癖犯了,但農家還用糞水澆灌蔬果呢。不過這種大實話你不能說,隻能拚命在臉上擠出兩朵尷尬地紅暈,然後訥訥道:「我就是怕浪費水。」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五條昭很快就和你熟識了起來。待到圍攻兩麵宿儺的前夕,侍從們已經改口稱你為「雪枝少爺」了。
謀算半大少年的親情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一點負罪感也不會有。你已經有了最想要的東西,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拋卻。
三天後的月夜,據說是兩麵宿儺最虛弱的時候,禦三家的圍剿隊伍出發了。
你跟在五條昭身後,非常想笑。
這是你暗地裡傳出來的假消息,至於為什麼宿儺沒有反對「月之子」這個破廉恥的稱號,大概是因為你的心上人貪圖好聽選了「月狐之女」作為自己對外的稱呼。
今夜之後都不會有啦,什麼狗屁的禦三家,什麼狗屁的兩麵宿儺,通通下地獄去吧。
你都想好了,找一處沒有人的山坳,建一座竹屋,就你和你的心上人兩個人。未來太美好,你忍不住笑出了聲。沒人注意你的失常,敵人已經出現在前方。
這一戰打得驚天動地,臨近天明時決出勝負。放眼望去,隻有一個浴血的身影站著。
宿儺向你走來,一點都沒有身在戰場的自覺。
「那個蠢女人呢?沒跟你一起過來?」
你剛想要開口,數十隻帶血的箭穿月匈而過。你被帶得身體後仰,眼睛的餘光瞟見了曾經的摯友那復雜的目光。
【赤血操術】。
認為我通敵了嗎?
「哈哈哈哈——不會就這麼平平淡淡地死去了吧?」
你緩慢但堅定地直起了身來,刻意泄露了一點力量。
「咒靈?!」
禪院家的嫡子驚呼出聲,原本就臉色慘白的五條昭咳出了一口血。
剛剛還得意洋洋的宿儺此時臉色差得像死了老婆一樣難看,他惡狠狠地掐住你的脖子,懸拎半空。
「你把她怎麼了?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