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完結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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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人在討論。

「這幅畫怎麼叫有罪?有罪的是山坡上這個人嗎?他所受的刑罰就是隻能孤身一人站在山坡上,看著其他人在屋子裡享樂?」那人問自己隨行的女伴。

「我不這麼覺得,晚星在繪製山坡上這個人的時候,用色雖然冷清,筆觸卻很溫和,像是描繪歉意和懺悔。」隨行女伴可能是在美術行業有些造詣,這種分析信口拈來。

「什麼意思?」提問者問道,「有罪的人是誰?」

「有罪的人不在畫中。山坡上的人在受苦,他的苦卻是因為別人而來,他遠望著茅草屋中的溫情心懷向往卻無力得到,這些意思在畫中描繪的很明白。但這幅畫不是程晚星的風格,程晚星繪畫一向浪漫而直白,『有罪』這種晦澀的標題,還有需要觀眾猜測的,畫不盡意的手法對她而言都很反常,這幅畫對她來說或許有特殊的意義。」女伴說。

這位女伴上學時一定是語文閱讀理解的王者級選手

「難怪這幅畫是非賣品。」提問者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感慨道。

兩個人駐足又看了這副《有罪》一會兒,女伴給提問者講解了這幅畫的用色、構圖、意義,之後兩人離開。

直到腳步聲都聽不見了,沈瑜還像塊石頭一樣站在那兒。

眼眶是紅的。

——有罪的人不在畫中。

有罪的人在懺悔。

懺悔者是繪畫者。

沈瑜看著山坡上那個看不出年齡、身高和性別的小孩兒。

他無數次怨恨為什麼被程晚星拋下,正如他怨恨程晚星為什麼能當自己從來沒存在過。直到看到這幅畫他才明白,程晚星並沒有忘記,她隻是不再提起。

「你要去找她嗎?」何渡問,「她應該還沒走遠。」

「不了。」沈瑜這次沒有猶豫。

「她對你顯然還……」何渡想形容一下這種狀態,卻發現自己的詞匯量太過匱乏,最終隻能直接進展到下一個分句,「你去找她,她一定會和你相認的。」

「可我不需要她和我相認。」沈瑜對何渡笑了下,趁沒人看過來,飛快地伸手捏了把他的臉,「看到這幅畫,知道她並沒有真的忘記我,我的心結已經解開了。」

「你明明還是很在意她。」何渡擰著眉,「而且她畢竟是你的生母啊。」

「從十五年前開始,我們的人生軌跡就已經分道揚鑣了。」沈瑜笑著說,「我走到現在和她沒有關係,以後的路也和她沒有關係。」

隻和你有關係。

這句話沈瑜沒說,但他想何渡會懂。

何渡看著他笑了笑。

——

在冰城又呆了幾天後,沈瑜跟何渡回到小城,找白水寺的師父取了那對念珠。

滿星紫檀木,陽光下可以看到細碎璀璨的金色在紫紅色的珠粒裡閃爍。和何渡之前那串如出一轍,不過沈瑜這串的主珠上,刻的是一個「瑜」字。

兩個人在大師父、二師父麵前跪倒,大師父在何渡額前點了一點,說了幾句對沈瑜來說過分高深的經文,提點了些什麼,何渡認真聽過後再次拜謝。

——

轉眼冬去春來,已經是第二年六月。

畢業季到來,海哥迎來了自己的畢業儀式加聯盟校隊退役儀式。

當然,後麵的那個「儀式」參加者就隻有校隊五個人,再加上何渡。

兩個人雖然沒有公開出櫃,但是在親近的人麵前是瞞不過的,驢哥一開始有些接受不了,後來在海哥的開解之下也慢慢想通了。

畢業了,海哥要離開這座城市,也因為對未來的規劃不同,和在一起兩年多的前女友任小丹正式分手。這個晚上海哥喝了很多酒,他也是第一次沒有勸人酒。

最後海哥趴在酒桌上,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醉的還是哭的,爛醉如泥的時候,還在哼著不成調的歌。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為你做的嫁衣……」*

沈瑜聽得心情也有些低落,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直到微醺。

醉意中何渡跟韓牧一左一右地攙著他回宿舍,沈瑜聽到自己喃喃地問:「我們是不是也總有一天會分開?」

然後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溫柔又堅定:「不會的。」

事實證明,失戀的狀態不會在海哥身上停留太久,第二天再見麵,海哥已經恢復了正常,陽光燦爛的見誰拍誰肩膀,還要已經接任他成為隊長的沈瑜保證,今年也必須拿下全國冠軍。

一行人把他送上返鄉的火車時,海哥甚至引吭高歌了一曲《朋友的酒》,送行諸人紛紛捂臉回避,假裝與他並不認識。

——

接著又是一個酷暑,這個假期沈瑜跟何渡一起申請了留宿,何渡在結夏安居期間短暫地回到小城,並且帶來了一些消息。

——吳凡最終沒被判強j,因為沈夏已經滿了十四歲。但這件事在民風相對保守的小城還是造成了很大影響,吳凡徹底在人家眼裡從一個不乾不淨的生意人變成了小混混,也再沒辦法覬覦白水寺那塊兒地。

——去年三月,一位瀕臨破產的商人到白水寺祈願,沒想到自己手下的產業在苟延殘喘一個寒冬之後,竟然真的拿到了融資,現在勢頭蒸蒸日上,這位商人為了還願出資重修了白水寺的院牆和廟宇,現在白水寺的香火也一天更比一天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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